然后,一个巨大的水箱就放在了他的跟前。
“请吧,审判者阁下。”罗娴笑着,“特意为你准备的。”
简直是准备周全。
“呃……怎么有这么多?”
槐诗不可置信,他能够感觉到里面的水没有任何辐射的存在,纯天然的洁净水源。
罗娴指了指自己的背包旁边的铲子,“找准地方,向下挖一挖就有了嘛。这地方的地下水脉还是挺丰富的,只要找准地方向下打几拳,水就会自己喷出来。”
“……”
槐诗的表情抽搐着,难以理解罗娴的找水方法。
可回忆起她在风暴和洪流之中任意漫步的景象,就越发的感觉到不可思议。
“你……是怎么做到的?”
“嗯?”
罗娴不解,歪头看着他,“只不过是风暴而已,趁它不注意,就能躲过去吧?”
“原来如此,我懂了。”
槐诗恍然大悟:“原来是趁风不注意,那水上行走的那一招,就是趁水不注意咯?”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槐诗。”罗娴认真地说:“那样的话不就掉下去了吗?没有阻力的话,会摔的很痛的。”
“……”
我觉得咱们两个从一开始就没有在一个频道上啊大姐。
咱们真的是一个培训班里出来的么?
为什么你就比我秀这么多?
“那又是因为啥?”槐诗的表情抽搐着:“查克拉?”
“你是说天竺的脉轮法么?啊,这么一说的话,确实稍微努力一下就做得到,但太费力了吧?”
罗娴摇头:“实际上,只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禹步应用方法来着,如果你学会地陷的话,很轻松的就可以掌握,回头我教你吧。”
“还是算了吧。”
槐诗忍不住呛咳了一声,感觉到天资的差距。
自己别说地陷了,还在天崩那里卡的死死的,只能拿去客串一把不入流的机甲古武,真让他肉身操练,恐怕当场就自爆了。
从果园健身房毕业这么久,还停留在鼓手最基础的阶段,和弦技巧哪怕是刻意蓄力,也只能保证大三和弦的成功率。
什么时候能把‘霹雳’用好了他就偷笑了。
哪里还敢好高骛远。
他重新瘫在地上,嘴里叼着一根铁吸管吸着水箱,忽然反应过来,想起了罗娴对自己的称呼,感觉不太对:
“等一下……审判者是怎么回事儿?”
“你还不知道么?”
罗娴茫然的看着他,看到槐诗一头雾水的样子,忍不住摇头,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张还没拆开塑封的卡片。
“你出新的卡牌了哦。”
“啥玩意儿?”
槐诗目瞪口呆,梗起脖子凑近,表情顿时抽搐起来。
那是一张崭新的万事牌?
大事记系列‘群星斗争’限量卡牌包。
【审判者·槐诗】
十六张角色卡之中序列编号no6。
青铜卡背,还有还有代表着卓越贡献的镶银边框,卡面上则是从群星号监控录像中截取的一个身影。
——天文会的武官站在断头台前方,面目笼罩在火光无法照亮的黑暗中,可眼瞳却好像燃烧着那样,展开双臂,垂首向着事件的元凶之一宣告审判到来。
效果·处刑人:当这张卡牌登场时,所有获得天文会‘黑函’标记的卡牌都将扣除一点生命值,并被赋予防御减一的临时虚弱状态。
就在最下面,还用黑体字写着简短的介绍。
【审判,你的审判已经来了,你的审判就站在你的面前——现在,你的审判者在看着你。】
槐诗看完,呆滞了好久。
难以置信。
“我这是又进卡池啦?”
“是啊,因为不是主角,所以发售数量4000张,结果卖疯了。”罗娴将卡牌塞进钱包里,“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抢到的呢,怎么样?有大姐姐这么支持你,感不感动?”
槐诗不知道自己感动不感动。
他只知道自己在罗娴跟前一点都不敢动,就好像被狮子老虎顶住的傻狍子一样。
尤其是火光照亮她水润嘴唇的时候,总让人感觉……她好像还没吃饱,饥肠辘辘。
死亡预感隐约的升起又迅速的消散,如此往复循环,窜的他后脑勺发凉。
槐诗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后的马鞍包。
美德之剑还在里面揣着呢。
要不要,再给她补一针疗效?
好像知道槐诗心里在说什么一样,罗娴轻声笑了起来:“同样的招数在我跟前是没有用的。”
你是哪里来的圣斗士吗!
反正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走,更何况罗娴还救了自己。
她想要杀自己,自己早就凉透了。
槐诗只是不清楚如今的罗娴是什么样的状态,是否像是罗老所说的那样平静了一些,是否还被深渊之爱所纠缠和困扰,无法正常生活。
罗娴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异状。
举止如常。
或许,只是他心里有鬼。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怀疑自己是不是小人之心渡师姐之腹。
而罗娴则娴熟地收拾餐具,近乎奢侈的用净水洗干净之后收起来,槐诗能够看到,她的背包里好像只带了这些东西。
除此之外,真的什么都没有带。
虚假的武学大师,真正的武学大师.jpg
再一次感受到了熟悉的挫败感,槐诗忍不住越发的无奈。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干嘛那么想不开,闲着没事儿和真正的天才比能力呢?
在漫长的夜里,两人互相交流了一下这些日子一来的生活,而槐诗也挑挑拣拣的将自己一路作死的事迹讲了出来。
“外道王吗?”
罗娴听到群星号上的战争时,露出了恍然的神情:“怪不得前些日子我在东南亚见到他,原来是这样么?”
“嗯?!”
槐诗瞪大了眼睛:“你见到他了?”
“是啊。”罗娴颔首,油然感慨道:“是很和善的老爷爷啊,和父亲说的完全不一样,还借了我不少钱。”
“……”
槐诗顿时绷不住了。
为什么人和人的差别就这么大?
遇到自己就是重拳出击,碰到美少女就借钱了?
这差别待遇也太过分了一点吧?
“但……他好像用的也是鼓手?”槐诗求证道:“和罗老师有什么关系么?”
“要说的话,差不多是祖师爷的那种吧?”
罗娴想了一下,颔首说道:“不过十四年前,他是被父亲一拳打进深渊里的来着——要不是因为这个,父亲现在应该早就是五阶了吧?
“……”
绝了,神他妈祖师爷。
没想到罗老师也是个带孝子,直接把自己老师给揍凝固了!
“总之,以后遇到之后要跑的远远的。”
罗娴提醒道:“虽然外道王还不至于将怨气撒在小孩子身上的,不过,门风就要求很严,如果达不到他的要求,会被他顺手给清理了门户也说不定。”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就低头看向了手背上的那一道隐约的伤痕,回忆起了前些日子那一场酣畅淋漓的厮杀,神情就变得愉快起来。
行吧……
你们爷孙俩相处看起来还挺‘融洽’。
槐诗的眼角抽搐着,决定不掺和这一档子破事儿了。
反正当初跟外道王打的是奥西里斯,跟他淮海路小佩奇有什么关系?
在槐诗讲完自己一路的作死之旅之后,两人的对话就陷入沉寂。
寂静里,槐诗躺在地上翻来覆去。
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回过头看向火堆旁边铺下睡袋的罗娴。
“这些日子以来……”
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问道:“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旅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