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瞬间,拦在日轮前面的,是阿瑞斯!
啪!
战神之剑自正中断裂,奋尽了所有的力量,将绝罚卿弹开。
紧接着,血色喷涌。
额前崩裂缝隙,头颅碎裂,灵魂溃散。
重创垂死!
可紧接着,残骸又被槐诗扯了过来,五指连弹,不知道多少道光芒落进了他的身体里,连同着小半杯不死之药,全都倒进了他的嘴里。
来自阿瑞斯的这一份毫无保留的信任,在此刻,得到了回报!
垂死的战神被瞬间拉起!
堪称光速!
可还来不及松一口气,便看到了,远方绝罚卿的狞笑。
就好像,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设定一样。
自半空之中,绝罚卿展开双臂,呐喊:
“——看我万剑归宗!!!”
话音刚落,那无数血潮中起伏的面条状剑刃,竟然随着绝罚卿的呼唤,自云端,降下,成百,上千,上万,上十万……
一直到,穷尽视野,一切都被所谓的剑意笼罩在内。
铺天盖地!
斩!
日轮骤然膨胀,燃烧的恒星之光喷薄,无穷源质的灌溉里,大秘仪的框架于此展开,强行修订物理定律,撑起屏障。
槐诗的脸色铁青,已经顾不上失控的神性在燃烧自己的灵魂。
哪怕是被烧死也无所谓。
不,应该说,早知道,刚刚大君路过的时候,他便已经不自量力的发起挑战!
起码不用和这种完全不讲道理的家伙打。
简直像是噩梦!
澎湃的潮声、血水蒸发时的嗤嗤作响,乃至琉璃碎裂的清脆声音,错乱嘈杂的混乱里,一道道血色的攻击在烈日的斥力和热量之下,被尽数蒸发。
用尽全力的,将所谓的万剑,撑住了。
可紧接着,破空声迸发!
绝罚卿,突入!
在瞬间,撞飞了正前方的夸父,几乎将他碾碎,再紧接着,硬顶着罗摩的劈斩,抬起脚,将阻挡在前面的阿瑞斯一脚踢飞。
骨骼碎裂的声音还来不及扩散,反手,一拳锤在了武神的大斧之上,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拳头状的裂痕和无数裂隙。
最后,再一拳将眼前碍事的日轮彻底打断!
向前!
狰狞的黑影已经笼罩了槐诗的面孔,染血的铁拳,向着东君砸下!
告诉他:
“此乃一剑破万法!”
轰!
仓促之间,槐诗抬起的手臂被彻底粉碎,摧枯拉朽。而当他想要抓紧这关键的空隙躲避时,却已经僵硬在了半空之中。
胸膛,被一拳捣成了粉碎。
贯穿!
太快了……
就好像,曾经快要被外道王一拳打死时那样,却又和那时候截然不同。
他所面对的,不再是一个专注自身无止境磨练自我的对手,而是……仿佛将整个深渊的错乱和癫狂都吞入灵魂里的,晦暗风暴。
此刻,就在神之眼的凝视之中,绝罚的本质,终于显现。
污浊、粘稠、混沌、变幻不定的,恐怖阴影!
不知道吞吃了多少深渊的真髓,溶解了多少恶意和疯狂之后,才能将一个人的灵魂变成如此恐怖的模样。
猩红的血色,无止境的重叠在一处,到最后,变成的近乎深渊一般的粘稠黑暗!
黑暗在俯瞰着他,狞笑。
“你太弱了。”
绝罚卿的五指,握紧!
捏碎了他的心脏,灵魂,乃至,东君所创造的烈日。
甚至,来不及抽取生机和源质,创造出不死之药,也已经再没有那样的机会。
槐诗瞪大了眼睛。
那一瞬间,照耀深渊的烈日之下,崩裂开一道庞大的缝隙。
粘稠的血色,从其中流出,宛如瀑布。
清脆的悲鸣回荡。
死亡到来。
第一千五百八十一章 生与死
熔火从天而降,尘埃从大地之上升起,飞向天穹,带着丝丝缕缕的血色,宛若暴雨。
一切好像都失常了,变得不同。但同触目所及的一切相比起来,好像没什么不一样,一切正常。
只是在混沌的厮杀和惨烈的斗争之中,渐渐的走向灭亡。
仅此而已。
一瞬间的恍惚中,原缘感觉到有温热的血液泼洒在了自己的面甲之上,染血的蒙纱贞女更显妖艳。
瓦尔基里伫立于尸丛之中。
这里是前线。
斗争的最前方。
“隐蔽,隐蔽——”远方传来了嘶声竭力的呐喊声。
紧接着,震怒的焰光从天而降,贯穿了冰霜的风暴,落在大地之上,掀起了扩散的焰光,扑面而来的风暴里,原缘竭尽全力的撑起了剐刑,维持着冰风的庇佑。
可破裂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就在她的眼前,冰风之外,大地自猩红化为了焦黑,渐渐溶解,绝境之中,地狱的大群在惊恐的嘶鸣,蠕动着,迅速的化为焦炭,又自风暴的璀璨之下坍塌。
就连浑身笼罩着厚重装甲的巨蜥连带着上面的蛇人骑士都烧为了残缺的枯骨。
可不等她反应,火焰便自她的眼前开辟。
漆黑的阴影从天空之上,俯冲而下,带来了令她不寒而栗的恐怖气息。
宛若破布一般的黑袍之下,仿佛遭受了重创一样,带着一个个贯穿的裂口。可裂口之下却看不见身躯,只有一阵阵不断蠕动的雾气。
模糊的头部,渐渐浮现一颗猩红的眼瞳。
看着她。
如此饥渴。
“那是……”
原缘的眼瞳收缩。
——统治者·猎魂公!
她不假思索的报告:“雷蒙德先生,我们需要支——”
轰!
冰风被撕裂的哀鸣声音里,原缘已经倒飞而出。
破碎的铁片从半空之中升起,落下,染着血,践踏进泥土之中。
猎魂公已经破空而至,站在了她原本的位置之上,黑袍下的雾气如同手掌一般的伸出,贯穿了周围的一切活物。
瞬间,吸干了所有的源质和生命。
而就在宛若骸骨一般的手掌之中,一颗破碎的眼球沾染着血浆,迅速的干瘪,干枯,化为了尘埃。
黑雾中的眼瞳微微一动,似是诧异一般。
竟然躲过了?
当他看向原缘时,却发现,她已经消失无踪。
“草草草草,搞什么搞什么搞什么鬼——”
更后方的战壕里,林中小屋的脸色惨白,颠三倒四的骂着,猛然扯开了脚下的沉渊,将从另一头被扯进来的原缘拉出来,匆忙的检验着她的伤势。
心已经凉了一半。
面孔,脖颈,连带着胸前都已经出现了巨大的裂口,倘若没有甲胄的话,恐怕一照面就已经被彻底撕碎。
可现在——
那一张昔日姣好的面孔之上已经出现了一道翻卷的裂痕,破碎,血色不断的渗出。
一只眼睛已经没有了。
当林中小屋伸手想要检查的时候,一只手将他的手腕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