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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镜子,治病
“王爷先放开我!”
杨梦尘使劲想要挣脱被抓住的手,奈何龙玄墨抓得紧,根本挣脱不开,清眸向后看去,金嬷嬷等人都低着头,周围也没看到有村里人,可饶是如此,杨梦尘依然很慌乱,再加上掌心下温热的触感,仿若鼓槌敲击大鼓的有力心跳,一丝淡淡的羞恼绯红渐渐浮上面庞。
龙玄墨很想说不放,但是看到杨梦尘愠怒的目光,只得恋恋不舍放开她的手,左手悄悄轻抚掌心,那种柔腻温润的感觉似乎还萦绕不散,心中欢喜又眷恋,冷魅面容却满含幽怨。
“阿九,你别生我的气,别不理我好不好?”
瞪了龙玄墨一眼:“我没生气!”杨梦尘说完大步往前走去,身影显得有些仓促狼狈。
其实这几天她心里也不好受,龙玄墨并没有错,她因为个人缘由那样对龙玄墨,对龙玄墨很不公平。
最主要的是,她是快四十岁的老女人,跟龙玄墨计较,明显是不理智。
再则龙玄墨未满十七岁且身份高贵,对她或许根本没有男女之情,只是认为她有利用价值,故而才黏着她迁就她,若是她刻意为之,反而有些欲盖弥彰,还不如顺其自然为好。
杨梦尘完全忘记了,现代的初中生都已经懂得男女之情,何况古代人早熟,很多人十一二岁就定了亲,即使不懂爱情,但男女之情却也知晓。
当然龙玄墨确实不懂男女之情,更不懂爱情,一来幼时经历令他对女人避而远之,二来他十岁便去了边关,周围皆是粗犷的将士们,不懂得这些实属再正常不过。
龙玄墨展颜一笑,宛如此时暖阳,灿烂而魅惑,随后疾步跟上杨梦尘,与之并肩前行。
“阿九让人送那些铁杆子,还有甜水菜来做什么?”
“到时王爷就知道了。”
“阿九用什么法子制作出那些带颜色的油纸?”
“我在原浆中加入了青草汁,鲜花汁等,然后加热即可。”
“这个法子真绝妙,我买断了。”
“可以。”
……
听着前面两位主子的谈话,敏锐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关系恢复以往融洽,金嬷嬷等人暗暗松了口气。
这几天两位主子冷战,他们这些做奴才属下的也都战战兢兢,生怕惹了两位主子不快雪上加霜,还好现在终于雨过天晴,他们也安心了。
杨梦尘先去看了建好的几个新厂,门口排着很长的队伍,沈秋兰等人按照杨梦尘列举的要求正在招工人,其中还有不少邻村的人。
看到杨梦尘一行人到来,众人都恭敬地打招呼,杨梦尘微笑着点点头回应。
琉璃厂。
看着整齐摆放在桌上的琉璃试验器具,杨梦尘顿时笑颜如花,亲昵挽着杨朝毅的胳膊:“爹,你太厉害了,女儿爱死你了!”
前几天她交给爹几张图纸,请爹和工人烧制用来研究成药和化妆品的琉璃试验器具,其实她并没有抱多大希望,没想到爹和工人们竟然真的烧制了出来,并且与她的要求丝毫不差。
瞧见周围众人惊讶却善意的笑容,杨朝毅神色有些红窘,在古代,即便是亲生父女也没有象这般亲密,他也担心会影响爱女的清誉,但心里乐开了花。
龙玄墨面色黑沉,眼瞳里蕴着恼怒和嫉妒,目光森森地直盯着杨朝毅胳膊上的那两只小手,恨不得上前掰开,只觉眼睛刺痛,醋意翻滚,一股怒火从心间直冲大脑。
阿九是他的,怎能跟其他男人如此亲密?就是阿九的爹也绝对不行!尤其阿九还说出那样的话来,他简直嫉妒得快疯了。
目光太过专注凌冽,杨朝毅当然很快感觉到了,顺着感觉看去,看到龙玄墨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又一直盯着他的胳膊,瞬间反应过来,原想抽出胳膊,不知想到什么,反而抬手轻抚着爱女秀发:“还是九儿最厉害!”边说边得意地看了龙玄墨一眼。
纵然你是王爷,但九儿是我的女儿,想要追求我女儿,还得看我答不答应,哼!
为了爱女,杨朝毅丝毫不顾忌龙玄墨的身份,俨然跟龙玄墨杠上了。
仿佛看懂杨朝毅的挑衅,龙玄墨本就黑沉面色愈加冰寒彻骨,绝美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幽黑眼眸晦暗难辨,到底顾及着杨朝毅是阿九的亲爹,才极力压抑内心的恼怒,没有下令把杨朝毅拖出去杀了。
“有厉害的爷爷,才有厉害的爹,然后才会有厉害的我!”杨梦尘扬起笑脸撒娇,根本没注意到龙玄墨打翻了醋坛子。
杨朝毅笑得合不拢嘴:“九儿说得都对!”这辈子有个这么贴心聪慧的爱女,他万分庆幸又自豪!
“那是当然!”杨梦尘牛气地一昂头。
杨朝毅慈爱地哈哈大笑着,众人也笑着纷纷称赞杨梦尘和杨家人都厉害。
唯独龙玄墨心情极度不渝沉闷,凝视着忽略自己的杨梦尘,漆黑眼眸里满含幽怨和妒忌。
墨云等人暗暗摇头,对龙玄墨充满同情,王爷的追妻之路还很漫长呐。
“海棠,把之前准备的铝水给我。”
接过海棠递来的一小瓶铝水,杨梦尘又吩咐工人拿来一小面琉璃放在桌子上,然后用干净的毛刷子沾了铝水涂抹一面,等铝水干了,让海棠和青影将琉璃反过来。
众人惊讶地齐声叫起来:“天啦!这是怎么回事?”
只因他们的身影都清晰地出现在琉璃里,站得近的人连脸上毫毛也看得一清二楚,比家里的铜镜,甚至是清水还清晰很多倍。
“九儿,这……”杨朝毅瞪大双眼看看琉璃,又看看爱女。
金嬷嬷在太后身边近二十年,见过的奇珍异宝不少,此时也忍不住连连惊叹:“简直太神奇了!”
龙玄墨心里极为震惊:“这是镜子?”
有一次他无意中听人说起,庆安国有一种比铜镜还清晰千百倍,用琉璃制成的叫镜子的物件,可惜庆安国与四国隔着汪洋大海,镜子又易碎,无法运送至四国,故而他只是听说却没有见过。
没想到今天,阿九竟然制作出了镜子,真是太震撼了,当然他也看出其中蕴含的巨额利润。
“王爷果真见多识广!”杨梦尘微笑着点头:“这确是镜子。罗大哥走南闯北,偶然听人说起一种叫镜子的物件,于是特意去查看过,却未查到制作方法,罗大哥试验过很多次才终于制作成功,并告诉了我,罗大哥还说,用水银也可以。”
她查过一些资料,这个时代水银极其稀有故很精贵,铝矿虽也不多,但比水银数量多价格也便宜些。
前几天,罗大哥临走时,她跟罗大哥提了制作镜子之事,这样便不会有人怀疑跟她有关。
众人果然丝毫没怀疑,毕竟杏林堂遍布天下,罗大公子知晓此事很正常。
事实真相如何,龙玄墨心明如镜,不过并没当众说破,只是满眼自豪和温柔地看着他的阿九。
“爹,你和工人们加紧多烧制些琉璃制成镜子,我去找大伯,将镜子镶嵌到新的梳妆台里。”杨梦尘吩咐自家父亲:“海棠,青影,通知所有工人和下人,中午下了工,每户人家去二哥那里领一瓶铝水给家里梳妆台的琉璃都涂上,下人们房间里的梳妆台也涂上。”
杨梦尘深知对员工要恩威并济,如此才能让员工们更加忠心,故每次有新产品都会分发给员工们,再则罗大哥派人送来的铝水不少,到时给三个外祖家和那边的工人也送去一些。
海棠和青影随即领命而去。
“谢谢九妹(小姐)!”无论是工人,还是下人,对杨梦尘都感恩戴德。
微笑着摆了摆手,杨梦尘和龙玄墨带着金嬷嬷等去家具厂,墨云拿着那面小镜子。
龙玄墨问身旁的杨梦尘:“阿九,规矩照旧如何?”
“好。”清河府以外的琉璃销售有杨梦尘股份,她当然没有异议:“不过家具厂会打造一些小巧精致又便于携带的梳妆镜,这个我不会卖断给王爷。”
“阿九放心,我不会挡你财路,也会下令让挑眉只打造大些的梳妆台。”龙玄墨宠溺允诺。
龙玄墨如此上道,杨梦尘很满意。
到家具厂,得了消息的众人看到镜子仍然万分惊讶,同时也很感激杨梦尘有好事总是忘不了他们。
将杨朝文和几个下人管事叫到办公室,杨梦尘拿出早就画好的图纸,跟几人谈论良久,等几人觉得没有问题后,这才和龙玄墨带着金嬷嬷等人回了家。
翌日吃过早饭,杨梦尘主仆七人来到别院,龙玄墨和龙婧熙夫妇已等候在客厅里。
看到杨梦尘几人到来,龙婧熙一脸微笑迎上来:“杨姑娘来了。”
昨天三皇弟回来,让人将每个房间的梳妆台都制成镜子,还说是杨姑娘想到的法子,她和驸马都惊叹不已,这杨姑娘确实聪慧能干,难怪三皇弟会情有独钟,连她也发自内心的喜欢。
“见过长公主,见过驸马。”杨梦尘福身行礼。
龙婧熙适时扶起杨梦尘,故作嗔怪道:“杨姑娘以后都无须如此多礼,要不然我们也不自在不是?”
旁边闵洛霑笑着点头,一副妇唱夫随模样。
杨梦尘没有矫情,顺势站起身,别有深意地看了看龙婧熙,龙婧熙随即借故支开卢嬷嬷,杨梦尘看了海棠一眼,海棠迅疾离去。
金嬷嬷带着所有奴仆和侍卫退出客厅,并关闭厅门,然后守在外面。
杨梦尘开门见山道:“我先申明,长公主情况特殊且时间已久,施针时会特别痛,虽比不上千刀万剐,却也宛如烈火焚烧般生不如死,不知长公主是否还要继续治疗?”
三人闻言一震,他们万万没想到会这般艰难。
“阿九不是有办法让人感觉不到痛么?”龙玄墨看着杨梦尘。
杨梦尘面静如水淡淡回答:“长公主的病症需要刺激穴位,让体内的邪气从针心散发出来,如果封闭穴位,达不到治疗效果。”
龙玄墨没再言语,只是担忧地看着龙婧熙。
“继续!”龙婧熙怔忪片刻坚定道。
闵洛霑听了急切叫道:“阿婧……”
似乎知道自家夫君要说什么,龙婧熙看着眉眼满含担忧焦急的他,秀美容颜展露出温柔又坚决的笑:“阿洛,我很想拥有一个和你的宝宝,无论多苦多痛,我都能承受,都能坚持!请你别阻止我,好么?”
“阿婧放心,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会全力支持!”闵洛霑知晓爱妻很喜欢孩子,故而尽管此刻心痛如绞,依然笑着答应。
看着情深似海的夫妻俩,杨梦尘温言道:“驸马若是不放心,可以全程陪着长公主,毕竟长公主是为了你们共同的孩子而努力。”
“就算杨姑娘不说,我也会陪着阿婧。”闵洛霑深情地看着爱妻。
龙玄墨依旧在客厅里等候,而杨梦尘和龙婧熙夫妻来到了后面的内室。
叮嘱龙婧熙脱得只剩下一条亵裤平躺到床上,杨梦尘倒了一粒药丸让她咽下,接着拿来一条干净的白帕放进她嘴里,以免她待会儿因疼痛而会咬伤舌头,然后从挎包里拿出鹿皮袋,挑选了合适的黑针。
“长公主,待会儿无论多痛,你也要忍着,不能晕过去,否则极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所以你必须坚持到最后,明白么?”
龙婧熙坚定地点点头。
闵洛霑坐在床边,左手与爱妻的右手只是相扣,浓烈疼惜和自责隐藏在温柔炽热的眼神背后。
将黑针一根一根刺入龙婧熙身上穴位,杨梦尘左手捻动黑针,右手浮上她心口,浑厚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她体内,将周身邪气引导至每根黑针之处,良久后针心缓缓溢出淡黑血迹。
感受着身上传来犹如刀割般的疼痛,且越来越剧烈,龙婧熙死死咬着白布,睁着眼睛忍着。
看着爱妻承受这样的剧痛,闵洛霑恨不得以身代替爱妻,故爱妻的指甲深深嵌入他肉里,他也仿佛感觉不到痛,轻轻地擦拭着爱妻额头冷汗,语气温柔地安慰爱妻。
一个时辰过去,看到针心溢出淡红血迹,杨梦尘才收回内力,拔出黑针放回鹿皮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