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恩长摇着头:“贤侄,既然这件事不是婆罗门教做的。。。我们先挑起争端。。。。不妥、不妥,实在是不妥!”
“雨大师,我们换一个角度想,修真界和婆罗门教是不是迟早会有一战?如果是,那为什么不在我们掌握先机的情况下主动出击?”
雨恩长和天均真人想了想,还是不同意张明的说法,天均真人语重心长的说道:“贤侄,我傲天国号称泱泱大国,这仁义礼智信可是基本。。。”
“天均掌门!”不等天均真人的话说完,张明就打断了他的话:“难道这数百年来的历史你还看不穿么?责仁义、式礼乐、垂衣常、以禁争夺那一套根本是行不通的!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这百年来我傲天国受的欺辱还少了么?”
“秦用商君、富国强兵,楚魏用吴起、以弱胜强,齐威王、齐宣王用孙膑、田忌之徒,诸侯东面朝齐!可是从汉武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空讲仁义的傲天国又是落得什么下场?五胡乱华暂且不说,以大宋之富甲天下,居然先败于辽、次败于金,最后灭于元!而号称天府之国的川境几被元骑屠戮一空,仁义能教化恶狼么?”
“照我看来,修真界前有强敌,后有伏兵,不用非常手段根本无法挽回危局!难道我们在这个时候还要讲仁义?!反正。。。我认为现在正是向婆罗门教下手的好机会,如果两位前辈反对的话。。。我萧凡可以退位让贤,哼哼。。。连送上门的机会都抓不住,此战胜负已分了,我萧凡可承受不起这千古骂名!”
雨恩长和天均真人面面相觑,雨恩长劝道:“贤侄,你先不要冲动,我的意思是。。。洞玄真人死在印度,那么曲在婆罗门教,他们一定要给修真界一个满意的答复,可如果我们就此。。。偷袭,那么曲就在我们了,将来事情大白于天下的时候,修真界将颜面扫地!”
张明轻叹一声:“这样。。。好吧。”
雨恩长和天均真人没想到张明转弯转得这么快,不由都愣住了。
“萧灵!”张明转过身轻轻喊了一声。
门开了,萧灵从外边走了进来。
“萧灵,你通知德古拉公爵,让他们血族加快城堡的建设,看情况,我应该提早把基地搬到欧洲去了!还有,告诉冥云秀她们,把手里的项目做完就不要再做新的了,尽最大努力把资金抽回来,然后转移到欧洲。”
“贤侄,你这是什么意思??”雨恩长听了张明的话,露出了怒色,因为这种话听起来很象是在威胁他雨恩长。
“雨大师,你别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张明很诚恳的说道:“徐穆王因行仁义而亡国,燕哙以礼让而失社稷!现在雨大师把修真界的颜面看得比安危还要重要,那么。。。。将来会是什么局面我现在就能猜出来!不过雨大师不用担心,我萧凡也是修真界的一员,决不会堕了萧家的名声,但我总不能要求别人也陪我一起葬身在傲天国吧?所以,我要把她们都送走,然后我就无牵无挂了。”
听到张明说出这种话,雨恩长勉强笑了一下:“贤侄,事情不会象你说得这么严重吧?”
“呵呵。。。雨大师,到底要怎么样的危机才能算得上是严重呢?”张明淡淡的笑了笑:“通过洞玄真人的死,我明白了很多事!还记得我和师仙子几人在雪山遭受袭击的事情么?有某一个势力正潜伏在暗中一步一步算计着我们!他的棋下得又狠又准,婆罗门门教的人发疯般跑到我傲天国的领土上,还不由分说向我们动手很可能就是他的手笔!而这次洞玄真人的死也同样是他的手笔!”
雨恩长和天均真人的神色都变得凝重起来,天均真人问道:“贤侄,你对你的判断有几分把握?”
“百分!如果没有暗中的敌人,不会发生这么多蹊跷的事情!”张明自信的回道,他当然有自信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他策划的,谁的分析能比张明更有道理?
雨恩长道:“如此说来,那我们更不应该和婆罗门教发生冲突了!那岂不是让暗中的对手遂心?!相反我们应该和婆罗门教联手对付那暗中的敌人!”
“雨大师,你可曾看到刚才各门各派的修真者看到洞玄真人的遗骸时是什么表情?数千年来,修真界和婆罗门教的冲突就没断过,这种仇恨是一点一滴慢慢积累起来的,已经深入到了骨髓!雨大师真想凭借一己之力去化解这数千年的仇恨么?呵呵。。。就算你能化解又如何?你能化解婆罗门教徒对我修真者的仇恨么?你敢担保他们不会突然偷袭我们?”
雨恩长被张明说得哑口无言,不错,就算他能压服修真者的异议又能怎么样?谁知道那些婆罗门教徒是怎么想的!
“还有一点我不明白,婆罗门教是不是敌人?我们有必要去联合一个敌人么?雨大师,你敢保证他们不会突然反目,和另一个敌人联手对付我们?”
雨恩长素日虽然也很机警,但他的心机和张明相差得太远,被张明连续反问问得心乱如麻,不知道怎么样回答才好。不过身受儒学浸染的雨恩长还是在心中坚持着一个信念,既然洞玄真人不是婆罗门教的人毒害的,那么进攻婆罗门教就违反了道义!
道义这个东西是很微妙的,每一个弱势的个体或者群体都希望他人讲道义,可每一个强势的个体或者群体都视道义如无物!或者说,他们表面上尊敬道义,而在暗地里却总是巧妙的做着不道义的勾当,还让人抓不到把柄。而象傲天国的儒学这样,身处强势的最高峰,还死抓着道义不放,直至优势尽丧,沦为他人宰割的对象,这种事情在世界上、在历史上,都是独此一家、绝无仅有的。如果说孔孟之道还有几分可取之处,他们两人为了文化普及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功大于过的话,那么宋朝兴起的程朱理学则干脆就是一个巨大的毒瘤!这毒瘤不停的阉割着整个民族的热血,直至成为鲁迅笔下的病入膏肓的母亲。
儒学所说的仁义并不是绝对意义上的仁义,通常情况下,这片大地上的统治者都是对外在势力讲仁义,而对内部的子民,却是出奇的凶残!号称严厉的法家占据统治地位的时候并没有赶尽杀绝,秦始皇虽做出了焚书坑儒的事,杀的也是一些满篇大话还喋喋不休的人,儒家所鼓吹的东西可骗不了那千古一帝,靠着儒家能一扫六合么?屁!
当等到儒家被汉武扶上正统的地位后,对别的学派的镇压是出离残酷的!法家再严苛,也允许别的流派宣讲自己的真义,而仁义的儒家却不允许!比如那已死去多年的孙膑,因为他宣扬法家的思想,他的所有遗作都被付之一炬,就连他留下的纯粹的兵书,也没有逃过那一劫!如果不是近代在银雀山发现了西汉古墓,又凑巧从里面找出孙膑兵书的话,孙膑兵书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将成为一个解不开的迷。这种不允许反对声音存在的仁义是真的仁义么?还是象鲁迅说得那样:满篇的仁义,满篇的血泪,满篇的人吃人的历史!
摸爬滚打一路熬出来的张明,也丝毫不相信什么仁义,如果他真的讲忠义、知礼法,他和赵雷已经成了沈宁城刑场上的两个冤魂!所以张明对雨恩长的执着非常轻蔑,他回头瞪了萧灵一眼:“你还等什么?还不快点去通知德古拉亲王!”
“贤侄,你。。。”雨恩长发现了张明眼内闪过的轻蔑神色,他感到恼火,又左右为难,如果按照张明的话去做,和自己坚守的理念有冲突,如果按照自己的理念去做,可张明的判断一向都很准,雨恩长绝不敢冒险!雨恩长思考了半天,对着张明涩声说道:“贤侄,这件事关系太重大了,我还。。。还是报给宗主和你师父,让他们拿主意吧。”
张明轻叹了一声:“让谁拿主意我不管,不过最迟在明天的这个时候,我要听到回信!所谓战机,指的就是一战而定的机会,这种机会通常都不会太长,如果到了明天还拿不定主意的话。。。我会带着我的人回上海,这里已经没什么作为了。”说完,张明挥挥手,竟自带着萧灵走了出去,留下一脸愣怔的雨恩长和天均真人面面相觑。
“天均掌门,你看这事。。。”
雨恩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张明突然从门口又露出个头:“我还有件事情忘了和两位前辈说,不要忘了那半渡而击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