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李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临死前揭发户部尚书王飔与蛮夷私通,贩卖马匹、布帛,从中获得极大的利润。
当今天子最痛恨的便是北方蛮夷,听闻此事自是暴怒,不曾命刑部审讯便下令抄了王飔一家,竟搜出黄金白银共六百万两,如此惊人的数字也算是把他勾结蛮夷贩卖马匹的罪名坐实了。
“想不到,你才来帝都没几日,便将朝堂搅了个天翻地覆,先是离间了郑相和太子的关系,如今又一下子解决两个朝廷要员,当真是闻所未闻之事。不过李锐和王飔被除,却真是大快人心之事!”徐砚琪和朱斐所居住的醉庭轩里,黎王和朱斐在火炉边相对而坐,谈及朝堂政事,黎王面上带着赞赏。
朱斐道:“我们暗中搜集证据那么久,如今也是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黎王点头:“是啊,王李两家本为姻亲,一向狼狈为奸,却又个个老奸巨猾,引王飔与蛮夷勾结一事你能做到滴水不漏,确实不易。
一旁的黎王妃却道:“李锐和王飔鱼肉百姓确实该除,不过他们二人没了,下一个接替者定然还是太子的人,如此一来又何必白费心力?我当真瞧不出你们这般费尽心力为了什么?”
黎王笑道:“倒忘了告诉你这事,你猜当今圣上任命的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分别是谁?”
黎王妃蹙眉:“是谁?左右不过是太子的人吧?”
黎王摇头:“错,是陆源盛和姜雲。”
黎王妃面色一惊,明显的不相信:“怎会是他们二人?这两个为人倒是刚正不阿,但是因不愿同太子一派同流合污,一向不被人重视,如今怎会突然被提拔上去?”
黎王伸出食指虚指了指她:“看来,你还是没明白阿斐的一石二鸟之计。”
“一石二鸟?”黎王妃疑惑着向身边的徐砚琪看去,“你可看出来了?”
徐砚琪原本只静静的听他们交谈,如今被黎王妃突然这么一问顿时有些怔愣,忙笑着道:“我自幼便不曾出过清原县,哪里懂什么朝政啊。”
朱斐看了她一眼,拿起木棍翻了翻埋在炭火下的红薯,淡淡道:“圣上再宠爱太子,也不会容许他还没驾崩便被自己的亲儿子觊觎着帝王宝座。”
黎王妃抬头看他:“这又怎么说?”
“王飔是太子的亲信,朝野上下无人不知,若说王飔与蛮夷私通一事太子殿下毫不知情,我们这生性多疑的皇帝陛下是不会信的。只是商业上的往来倒还好些,怕只怕……”
黎王妃瞬间明了,接了朱斐的话:“怕只怕太子会与蛮夷勾结上演一出逼宫的戏码。”
朱斐笑了笑:“阿姐聪慧。这次圣上没有选择太子推荐的人便是对太子无声的警告,今后的日子里太子若再不有所收敛,怕也落得个被废的结局。”
黎王妃赞道:“怪不得你在王飔身上下了那么大功夫,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所在。陆源盛和姜雲二人虽说不是殿下的亲信,但为人正直,却也不会被太子所收买,此时此刻,也是对我们最有利的了。”
朱斐抿了抿唇,翻了翻下面的红薯笑道:“熟了。”
黎王妃接过朱斐递过来的红薯剥去外面的皮,轻轻的咬伤一口,满口的香甜松软,虽有些烫,但却是不可否认的好吃:“这么快便熟了,没想到这炉火除了暖屋子还有这样的妙用,阿琪怎么想到的?”
徐砚琪笑道:“小的时候每到冬天我爹总会买上一簸箕的红薯放在家里,有时候懒得做饭了我便和我爹还有妹……”
徐砚琪脸上的笑意僵住,顿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忙又改口道:“我是说以前在家时和我爹娘还有大哥二哥他们一起烤过红薯,寒冬腊月,尤其是下大雪的时候,一家人围在火炉边聊天儿顺便烤上几根红薯,会有一种很温暖、很幸福的感觉。”
黎王妃笑道:“听你这么说,我都觉得仿佛看到了你和徐知县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徐知县在外面是个为官清廉的好官,没想到在家里也是个慈爱的父亲。”
徐砚琪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是啊,所以我觉得自己还是挺幸福的。”
朱斐自然知道她刚刚其实想说的家人是崔掌柜和崔岚,突然有些心疼,从下面握上她的手:“没关系,等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也可以这样。”
徐砚琪微惊,抬头对上他温情款款的眸子面上一红,娇嗔了一句:“你说什么呢,阿姐和姐夫都在呢。”
黎王和黎王妃笑着站起身:“这红薯我们也吃过了,天色已晚,你们也早些歇着吧。”
姐姐和姐夫愿意给自己腾出时间,朱斐自是乐的接受:“既如此,那便不留你们了。”
黎王和黎王府走后,朱斐走上前将徐砚琪抱至榻上,伸手就欲去解她的衣裙。
徐砚琪急的握着拳头去锤他:“你做什么,我……我这几日身子不方便。”
朱斐手上的动作一顿,叹息一声,吻了下她的唇,翻身在她身旁躺下,伸手将她拉入怀里:“看来,这几日我要痛苦了。”
看他听话的没有再动自己,徐砚琪心上一暖,将头趴在他的胸膛上:“夫君。”
“嗯?”
徐砚琪往他怀里缩了缩:“我觉得自己现在好幸福。”
朱斐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这些还不够,我会让你一直幸福下去的。”说着伸出温暖的大掌附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语气温和,“这次还疼吗?之前每次都见你疼得厉害。”
徐砚琪点了点头:“刚刚喝了红糖水,只是隐隐有些痛。”
“那我给你揉揉。”说着那微微有些粗糙的大掌便已探进了她的衣裙,隔着薄薄的一层肚兜附在她的小腹上,小心翼翼的按.摩着。
他的掌心很热,这般一揉按,她觉得小腹内仿佛有一股热流涌动,疼痛感也愈发弱了。
朱斐的手却突然扯过她贴身的肚兜,将整个手心与她小腹上柔嫩的肌肤紧密贴合,徐砚琪吓得顿时身子有些紧绷,但见他除了帮她揉肚子以外再没了其他的举动,也便渐渐安心下来。
谁知,一颗心刚一松懈,她便觉得有什么东西抵在了她的大腿外侧,隔着两人身上的中衣,那灼热感却依然十分强烈。朱斐的呼吸也渐渐粗重了几分。
徐砚琪吓得顿时有些想往床里侧躲去,不料却被朱斐抱得更紧了:“你别动,我不让他碰你。”
感受到他的怀抱越来越紧,使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似是在极力的隐忍着,徐砚琪突然有些心疼了:“这样你会不会很难受?”
“没关系。”他不假思索地回她,“这样抱着你就舒坦多了,你陪我说说话,一会儿就好。”
徐砚琪心中漾过一股暖暖的幸福感,虽然被他嘞得太用力,身子有些不舒服,可看他如此为自己着想,便也不觉得什么了。
“夫君,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吧。”
徐砚琪想了想问道:“我是崔玥,灵魂却借居在徐砚琪的身体上,这事情太过诡异,纵然是我自己说出来恐怕别人也一定认为我疯了。你怎么好像很容易就接受了,就算我的种种行为与之前的徐砚琪不相符,你也不该那么肯定我就是崔玥吧?”
朱斐五指穿过她长长的墨发,轻轻揉了揉她的头皮,突然道:“阿琪,你觉得未来我们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子呢?”
徐砚琪有些不解地抬头望他:“未来?”这跟她刚刚的问题有什么关联吗?
朱斐却很认真地点头:“对,未来,一千多年以后,甚至更长的时间。”
徐砚琪想了想:“自古以来朝代更替,每个王朝的的命数也不一样,不过无论什么样的王朝应该都不可能长达千年。千年的时间,应该会有很多个王朝屹立和倒塌,千年之后……应该会有一个新的王朝建立起来。”
徐砚琪说着突然笑起来:“不过那个时候我么埋在地面的尸体怕是都已经化了,所以千年以后的事好像也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啊,你干嘛问起这个?”
朱斐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像讲故事一样地说着:“阿琪,千年以后应该会有一个与我们现在浑然不同的世界,那里人们的穿着、语言、生活习惯、甚至朝廷法律都会和现在有很大不同。那里没有皇权,没有天子,男人没有三妻四妾,人可以在天上飞,还能跑到月亮上去,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
☆、第71章
“月亮上?”徐砚琪一听来了兴致,“那能看到月里的嫦娥和玉兔吗,还有每天在砍桂树的月亮老婆婆。”徐砚琪说着突然自己也好想飞上去瞧一瞧。
朱斐摇头:“月亮里面没有嫦娥,也没有生命,到处都是荒漠尘土和环形山。”
徐砚琪疑惑着看他:“未来是什么样子你怎会知道?”
朱斐伸手环上她的腰肢:“阿琪,你说……一个千年之后的灵魂飘到我们大齐,带着记忆投胎转世,这是不是比你的事情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呢?”
徐砚琪心中一颤,有些难以置信。这世上会有这样的事?虽说她的灵魂跑到徐砚琪的身上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但千年之后……
徐砚琪摇了摇头,千年之后什么样子又有谁知道呢?
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她自己就已经是个例外了,如果有比她的经历更加传奇的事情,好似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你说的那个千年之后的灵魂是……”
“安木淳。”朱斐平静地回她。
“是他?”徐砚琪有些惊讶。
朱斐道:“你别看此人平日里不着调,还有些痞,他那是深藏不露。他是神医百草仙的弟子,更是江湖上无所不通的星宿阁阁主。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且又熟知药理,起死回生,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他看上去同你年龄差不多大,当真如此厉害?莫非是从娘胎里就开始学这些东西了?”
“所以说,他说自己来自千年以后还是可信的。”
徐砚琪心中的疑问更多了:“若当真如此,他又怎肯为你所用?莫非,你有什么能治得住他的本事?”
朱斐笑道:“当年为了得他相助,我花了整整半年的时间,入过狼群、穿过大漠,破了他十重机关术,九死一生,才换来与他的六年之约。这些年承蒙他相助,才暗中训练出了一支玄甲铁卫。”
徐砚琪容颜微滞,面色惊诧,没想到这些年他竟然暗中组建自己的队伍,训练兵马,莫非……是要造反?
她不由抬头看向躺在自己身侧的男人,她的夫君。或许,以前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朱家,保护自己的亲人。但现在,他想要的,恐怕不止于此了吧?
在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中,他分明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一团随时都可能喷发出来灼烧万物的火焰,或许,它的名字叫做——野心!
徐砚琪只觉得心上徒然一紧,好似有什么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却说不出究竟是喜是忧。
感受到怀中娇妻的异样,朱斐担忧的望过去:“怎么了,可是小腹又痛了?”
徐砚琪轻轻摇头,往他的怀里缩了缩:“我只是在想,不知道像现在这样平静的日子还能过多久。”
朱斐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傻瓜,等一切安定下来,我一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到时候,我们再生几个孩子,教他们咿呀学语,蹒跚学步,你说好不好?”
徐砚琪心里一甜,轻轻点头:“那到时候我们多生几个女儿,儿子就只要一个,因为我喜欢女孩子。”
“好,那就多生几个,她们都随你,等她们长大了,一定有很多男孩子喜欢他们。”朱斐说着低头看了看已经闭上眼睛渐渐睡去的徐砚琪,他弯了弯唇角,眸中浸满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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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地过着,转眼到了除夕。
按照大齐的习惯,除夕之夜圣上会在承乾殿举办一场大型的除夕宴,后宫妃嫔以及诸位皇子王孙都会前往参加,而但凡四品以上的京中官员也会带着家眷前往赴宴,与天子一同迎接新年。宴会直至新的一年来临,方在烟花爆竹声中结束。
黎王殿下作为当今的六皇子,自是也要带着黎王妃和幼子前去。原本,凭着朱斐怀宁侯府的身份,想要去宫中赴宴也并非难事,不过,难得除夕之夜,他还是愿意留在王府与自己的娇妻一同度过。因而,黎王和和黎王妃只带了朱窕前往。
黎王和黎王妃早早前去赴宴,整个黎王府便只剩下朱斐和徐砚琪这两个主子了。
徐砚琪有些百无聊赖的趴在梨花木雕纹小圆桌上,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则伸出四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月牙似的眉梢微微下拉,看上去不甚开心的样子。
“除夕夜不应该热热闹闹的吗,怎么觉得好无聊啊,阿姐不在,连朱窕都不在,就我们两人……”她有些郁闷的叹息一声,伸长了一只胳膊倾下身子将头侧枕于胳膊上,幽幽地发出一声叹息。
朱斐放下手里的书册起身走过来,伸手将她从桌上拉起,伸手捏了捏她那粉雕玉琢的脸颊,俯身在那饱满多汁的樱桃小嘴上小啄了一下,语带暧昧地道:“既然无聊,不如我们做些别的?”
徐砚琪羞恼着捶了下他的胸口:“想什么呢,哪有除夕之夜做……那种事的。”
“哦?”朱斐略一挑眉,暗自叹息一声,“唉,原想着看你无聊带你出去玩儿一玩儿,瞧你不甚乐意的样子,那还是算了吧。”
徐砚琪眸中闪过喜色:“你要带我出去?”
朱斐一脸惋惜:“原是这样想的,不过还是算了吧,反正你也不想去。”
徐砚琪急的站起身来:“谁说我不想去了,我刚刚是以为你要……”她说着,不由红了脸,未再往下说。
朱斐却是并未打算就此放过她,俯下身子使自己的鼻尖与她那小巧可人的鼻子相贴,说话时语气喷洒在她的脸上:“以为我要什么?”
徐砚琪自知被他戏弄了,娇嗔着推开他转过身去:“明明是你故意引我误会,如今反倒来问我。”
朱斐笑着从后面环上她,低头含.住她那敏.感的耳垂,伸出滑腻温热的舌尖不断抚.弄着,徐砚琪被他吻得浑身止不住颤栗,挣扎着想要躲开,却被他的胳膊搂的更紧了。
而他的手也渐渐探入她的衣内寻上那两处柔软,温柔而又有力地揉.捏着。食指的指腹在她那红润欲滴的小樱桃上左右拨.弄,引得她纤柔的身子紧绷起来隐隐颤抖着,却让她觉得无比舒适。她只觉喉头一紧,似有声音要冲破咽喉从口中溢出来,她下意识地用牙齿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让那令人羞涩脸红的声音叫喊出来。
似感受到了她的隐忍,朱斐弯了弯唇角,停下手上的动作笑看她:“我就知道,比起出去,你还是更喜欢做这样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