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临池时也学王逸少以及苏氏先祖苏子瞻……难怪看你笔风有子瞻之风采。”老人家的情绪明显亢奋起来,说道:“不知小友现在跟哪位大师学书法?住在什么地方?倘若方便的话,我想前去拜访,向您请教一二……”
“我住在镜海大学。”敖夜说道:“我是镜海大学物理学院的学生。你想见我的话,让苏岱带你过来找我就好了。他知道我在哪里。”
“那就太好了,没想到你和苏岱是知交好友……”
“我们不是。”敖夜说道。
“……”
苏岱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羞辱了,他把镜头对准自己,说道:“爷爷,先聊到这里吧,我们要吃饭了……你想见他,以后总是有机会的。”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结束通话,发现更加尴尬的场面出现了。
全场静默无声,所有人都眼神诡异的看着自己。
苏岱低头扶了扶眼镜,想哭。
张萌及时出声打破了这样的尴尬氛围,出声喊道:“现在人都到齐了,上桌上桌,准备吃饭了,大家大家不醉不归,都不许逃跑啊……”
傅玉人上前拍拍苏岱的肩膀,笑着说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你在笑话我?”
“不,我在安慰你。”
“看你笑得那么开心,可没有一点儿安慰的意思。”
“难道要让我大哭不成?”傅玉人出声说道:“你也笑。越是落魄的时候,就越是要笑得开心……这样别人才不会同情你。”
看到敖夜和鱼闲棋坐在一起说着什么开心的话儿,苏岱怎么也笑不出来。
酒足饭饱,大家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聊天。
鱼闲棋趴在阳台看镜海夜景,天清月朗,凉风习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终于有了内心安定的感觉,觉得这个秋天格外的迷人。
傅玉人端着两杯橙汁走过去,把其中一杯递给鱼闲棋,说道:“看你晚上没有喝酒,那就喝杯橙汁吧。”
“我开车来的。”鱼闲棋接过橙汁抿了一口,朝着里间的敖夜瞥了一眼,说道:“我带出来的,还要把人给安全的送回去。”
傅玉人看着鱼闲棋喝果汁时嘴唇湿润性感的模样,眼神明亮的微笑着,问道:“认真了?”
“什么?”鱼闲棋问道。
“敖夜,当真是你的小男朋友?”傅玉人出声询问。
“怎么可能?”鱼闲棋否认,说道:“你知道的,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和男朋友难道不能是同一个人?”傅玉人奇怪的问道:“我觉得你对他是有些不同的……”
鱼闲棋摇头,说道:“我没考虑过这些事情,再说,我也不会找一个比我年纪小的……”
“嘿,这思想可就落伍了吧。我要是找,就一定要找一个比我小的……年纪大还能是什么优势不成?敖夜多好啊,长得好看,又有才华,会吹萧,还会写字。这样的小狼狗在哪里找?带出去也倍儿有面子。你当真不要?你不要我可要下手了哦。”
“你……”
“咯咯咯,吃醋了?”
“你说这话……哪有为人师表的样子?”
“老师就不能有性生活了?”傅玉人翻了个白眼,出声反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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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闲棋开车,敖夜坐在副驾驶室。
车厢里充斥着新车特有的皮革味,敖夜吸了吸鼻子,说道:“这种味道对你身体不好。”
“没事儿,很快就散掉了。”鱼闲棋出身说道。
“吸进身体里面的毒气,又怎么能够散掉呢?”敖夜说道。
“……”
“不过我可以。”敖夜又接着补充了一句。
“没事儿,一点点,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的影响。”鱼闲棋出声说道:“刚买的新车,哪能一点儿味道都没有呢?”
“我不允许这些味道对你有任何一点点的伤害。”敖夜说道。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白色小瓷瓶,从瓷瓶里面倒出一颗黑色的小药丸,用手轻轻揉搓,然后它便消失不见踪迹。
“你再闻闻。”敖夜说道。
鱼闲棋嗅了嗅鼻子,刚才那股子浓烈的皮革味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她从来都不曾嗅闻到的香味。清新、冷洌、闻了之后有一种头脑瞬间清醒的感觉。
“这是什么香?竟然还有提神醒脑的功效。”
“龙涎香。”敖夜说道。
“啊?那太珍贵了。不要这么浪费。”
“不会的。”敖夜说道:“我这里应有尽有。”
“……”
车子驶进校园,一直驶到鱼闲棋居住的小楼停车场。
敖夜推开车门准备离开的时候,鱼闲棋在身后喊道:“敖夜……”
敖夜心里一惊。
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车……她不会是想要拖住自己一阵强吻吧?电视里面可都是这么演的。
毕竟,今天的自己表现实在是太过耀眼。自己要是她,也会爱上这样的自己。
鱼闲棋看着敖夜错愕的表情,显然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一脸愧疚的出声说道:“对不起。”
敖夜看向鱼闲棋,沉默片刻,说道:“是因为今天晚上的事情?”
“你早就猜到了吧?”鱼闲棋点了点头,说道:“我不该利用你。”
“没关系,我乐于被你利用。”敖夜出声说道。“不然以你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带一个陌生男人出席这样的聚会?”
“既然回来了,以后很多事情就难以避免。聚会、喝茶,甚至一些别有用心的讨好和追求。我想着与其以后被人打扰,不如一了百了……”
“我明白。”敖夜点了点头,说道:“这正是我想要的。”
“什么?”
“我们应该以事业为重,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科学研究中去。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敖夜出声说道。
鱼闲棋用力的点头,说道:“是的。我就是这么想的。”
敖夜摆了摆手,说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成功,你的名字应该出现在历史课本上面,而不是某一份结婚请柬上面。”
“……”
敖夜神清气爽的走在校园的小道上,觉得自己是一个天才演说家。
鱼闲棋听到自己的勉励,会不会心潮澎湃,激动不已,只有肝脑涂地舍身忘死为老板服务才能够报答得了这份信任和深情……她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嗯?”
敖夜的鼻子嗅了嗅,吹拂过来的夜风里面有一股子尸臭味。
第六十八章 我挥一挥衣袖,不沾染一滴鲜血!
「你呀你冻我心房酸我眼眶一生的伤
你呀你彼岸观望置身一旁一生两望」
彪叔躺在那张用了几十年磨得光滑顺溜的老藤椅上面,刷着抖音看小姐姐跳扭胯舞,手指在大腿上跟着音乐敲打着节拍,嘴里还哼哼唧唧的唱着歌词。
彪叔喜欢这样的生活。
他是一个孤儿,因为得了先天性疾病而被父母遗弃。在他蜷缩在风雪之中快要冻死的时候,被那个男人救了下来。
他不仅仅给予了自己新的生命,还教了自己一身本事。虽然他一辈子的工作就是守在这栋小楼的门口,可是,这是他心甘情愿的事情。如果有下辈子,下下辈子,他还愿意为他做这样的事情。
死又何妨?更何况是这般惬意的活着。
刷着刷着,彪叔脸上的笑容却逐渐敛去,眼神也变得犀利阴狠起来。
“那么好吃的火锅不吃,那么好看的妹子不看,抱着爆米饭看场电影也好啊,非要大晚上的跑来送人头……”彪叔把手机合上,轻声叹息:“何苦呢?”
说话的时候,他从老藤椅椅子下面摸出一把模样普通看起来绣迹斑斑的开山刀。
吹掉灰刃上的尘土,一脸缅怀地说道:“老伙计,是时候让你饮饮血了。”
他的身体一跃,那苍老的身体便从保安室的窗口飞了出去。
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跳到了院子里一棵巨大的凤凰树上面去,身体还没有靠近,手里的刀刃便已经朝着那阴暗森冷的枝桠间划了过去。
嚓!
这是利刃割破皮肉的声音。
他喜欢这样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喜欢撕纸或者切肥皂一样,听起来很解压。
一道绿色的血水喷涌而出,散发出浓烈的恶臭味道。
彪叔见势不妙,身体急退,可是那血水飞溅的太快,仍然沾到了他的身上。
嘶啦!
胸口上面星星点点的绿色血水竟然开始冒出黑烟,然后烧破衣服,朝着皮肤腐蚀而去。
彪叔眼疾手快,毫不犹豫的就用开山刀刀尖将那几块沾上绿色血液的皮肉给挑飞了出去。
嘶啦……
切割的皮肉掉落在地上,瞬间就燃烧成一缕缕清烟。
而那把染了血的开山刀,一阵嘶啦啦的作响之后,刀刃上的铁绣消失,露出里面明晃晃的刀片。
彪叔连割自己身上好几块肉后,竟然面不改色,只是眉头紧皱的盯着那阴森森的树丛阴影,恨声说道:“竟然不是活物,真是晦气……”
话音未落,就见到两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从密林中间走了出来。
他们脸色苍白,眼神呆滞,走路的步伐极其诡异,膝盖不能弯曲,双脚一起起跳,就像是僵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