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青那声发自肺腑的嘶吼被布条束缚在了喉咙里,有些模糊不清,却饱含血泪、道不尽的心酸、书不完的爱恨情仇啊。哦,不,没有爱,他与唐佳人之间,只有恨!赤-裸-裸的恨!
然,最为恐怖的是,孟天青的嘶吼,唐佳人还真就听明白了。
这只由蔫坏逐渐发展向魔女的毒蘑菇,打了个喷嚏,嘀咕道:“老子才不要和你同归于尽呢。你再吼两声,就能去阎王那里报到了。阎王要死问你咋死的,你就说,尿裤子了,没脸见人了,一心求死。”扫了眼孟天青的裤裆,见那里渐渐湿了,满眼嫌恶地转开头,嘟囔道,“真不禁吓。”
孟天青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宝宝心里苦,谁知道啊?!这世道太可怕了。
房顶,孟水蓝第一次同情自己的亲弟弟了。不过,一想到自己曾经遭过得罪,又觉得孟天青这惨烈的样子绝对堪比享受。最起码,他那还抖擞得起来。思及此,孟水蓝真是想要一口口咬死下面那个死胖子!你装什么不好,非要装成男人?装成男人也就罢了,你还非要装成六王爷?装成六王爷也就罢了,你还用一把银针戳他?!太!残!忍!
屋内,唐佳人伸手拍了拍孟天青的腰身,语重心长地道:“过去的事儿就算了,本王也不和你计较。你尿尿这个味儿不对劲,应该多泡泡冷水澡。”休休也是这样,泡泡冷水澡就好。
孟天青没觉得“六王爷”在关怀他,反而觉得自己被抽了几巴掌。因为,“六王爷”的话明显在埋汰他!他被绑着都能交代了,这得是多贱啊!
孟天青闭上眼,任由眼泪流。暗道:这次丢人真是丢大发了。好想喝半斤鹤顶红。
唐佳人耳朵尖,听见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好像来了不少人。她当即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直接照着墙面撞去!
在孟天青的目瞪口呆中,唐佳人破墙而出,飞奔离去。
孟天青倒挂在房顶,看着房门被打开,华粉墨和老鸨荷姑相继走了进来。
孟水蓝很想去追唐佳人,却放心不下孟天青,唯有趴在房顶,伺机而动。
屋内,华粉墨看了眼孟天青,又扫了眼仍旧漂浮着灰土的墙洞,挥了挥衣袖,娇媚地一笑,道:“妈妈得让人补墙了。”
老鸨陪笑道:“是啊是啊。”给门外之人使了个眼神,立刻有人追了出去。
华粉墨走到孟天青面前,用扇子顶了顶孟天青的肚子,道:“这是怎么个玩法儿?看起来真心不错。”
孟天青再次晃悠起来,十分想吐。
华粉墨翘着兰花指呵呵一笑,刚要说话,听到腰间荷包里传出铃铛震动的声音,便一边向外走,一边对老鸨道:“妈妈有福了,这可是难得的俊哥儿,还需用心*,没准儿能得贵人一个好儿。”
老鸨的眼睛一亮,立刻笑盈盈地应道:“哎呦,那可就托华爷的福喽。”
华粉墨离开,老鸨组织人放下孟天青,而后将大手们赶到门外候着。
她怕孟天青跑了,只取下缠在他嘴巴上的布条,却不将他松绑:“这位小哥儿的模样真是水灵俊俏。啧啧……瞧瞧这肌肤,真是比奴家这里最红的姑娘都更胜一筹。”伸出手,就要摸孟天青的脸。
孟天青作势要吐,吓得老鸨赶快收回魔爪。
孟天青用手指在衣袖上轻轻一扫,竟捻出一只小巧的刀片。他在不动声色中用刀片割着身上的麻绳。
老鸨笑道:“哎呦,这还有点儿脾气呢。”嗅了嗅鼻子,视线下滑,落在孟天青的双腿间,调笑道,“哥儿与那胖夫人是何关系?玩得倒是开。就不知,尽兴否?”
孟天青瞪眼不语。
老鸨拿腔作势地道:“奴家问你话,你最好回答。奴家这春宵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藏起个把人来,旁人还是真找不到。”突然目露凶光,阴狠地一笑,“这位哥儿,你且说说,你与那胖夫人为何来春宵阁?你们与那不休门门主又是何等关系?你若不说,奴家只好让你见识一下何为手段,也让你知道,被一小截木桩开了后门的滋味,绝对算得上是温柔体贴。”
孟天青突然抬起双脚,恨恨踹向老鸨。
“啊!”老鸨尖叫一声,向后倒去。
听见动静的打手们纷纷冲进屋里。
孟天青用力吐出口中的威武豹,使其袭向一位打手的胸口。按照他的估计,威武豹应该炸开,逼退众人,而他则需挣开捆绑,乘乱逃走。
可惜,预估错误。
威武豹被他的口水润湿,变得有些弹性,竟在撞击后滚落地上。
老鸨等人的视线随着那颗威武豹滚动一会儿后,同时抬头看向孟天青。
孟天青想撞墙的心都有了。如果威武豹炸开,他脱身离开,一切都好说。如今,他不但被困于此,还丑态百出,当真是……要了百川阁二阁主的命啊!
被威武豹袭击胸口的打手哈哈一笑,道:“还以为是什么厉害暗器,不过是颗小黑球。”为突显自己的厉害,他一脚踩在了威武豹上。
威武豹炸开的轰鸣声,伴随着老鸨嘶吼着的“不要”,打手们被掀翻在地,头中一阵眩晕啊。
遥想唐佳人口咬威武豹,被炸得满脸开裂。今日见识到威武豹的威力,还真得庆幸唐佳人脸皮肉厚。若是一般纤细女子,飞得被炸碎了不可。
房顶,孟水蓝去追唐佳人,却不见她踪影。
屋内,孟天青挣开麻绳,在一片白烟蒙蒙中向着“六王爷”撞出的墙洞玩命跑去。
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跑!
若被抓住,他一定不会承认自己是百川阁的二阁主。等待他的下场,便是任人蹂躏。一想到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他就恨得咬牙切齿,暗自发誓,一定要让“六王爷”尝尝这种滋味!
此仇不报,就咒他一辈子都给那死胖子当女人使!
思及此,菊花一紧、一痛。
孟水蓝在心里哀嚎道:老天爷,能不能换个誓言?那种罪,他受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