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人的房间里,不时传出两个字:“不够!”
守着门的人一颗心,从防备到震惊,只经历了几次送菜罢了。
唐佳人凭借一人之力,令整个百川阁都震惊了。那是……真能吃啊!
唐佳人吃饱喝足了之后,倒头便睡,那份随遇而安和悠然自得,令人瞠目结舌。只是偶尔,她爬起来时想要吃饭时,会问一句:“孟水蓝醒没?”
一天之中,就在唐佳人第十八次喊饿了的时候,也不过是亥时初。
看守者打着哈欠,摇着头,送进一大盘的美食,放在桌子上。
唐佳人一记手刀砍下,将人放倒,然后用嘴叼着一个茶杯爬到正对着门框的房梁之上,嘴巴一松,让茶杯落地,发出碎裂声响。
同样负责守门的三个人同时冲进屋里。两人巡视屋子找唐佳人,一人去翻看躺在地上的那位死了没。
唐佳人就像一只灵巧的猫,从房梁上一跃而下,直接溜出房门,推开走廊里的窗,脱掉一只鞋子,扔出窗外,然后一扭身,直接用掰开的筷子尖,挑开隔壁房间的门栓,一闪身溜了进去。
门外,兵荒马乱十分嘈杂,那是追赶她的声音。
唐佳人得意地一笑,刚要回身,却被一根细针刺了一下后腰。
她一个高蹦起,瞬间转身,扬起手中半截锋利的筷子,狠狠扎向偷袭者的颈部。
只是,这凶狠的一招,却并没有造成实际的伤害,只因……那偷袭她的人是公羊刁刁。
但见公羊刁刁裹着被子,一手按着被子,不让其掉落,另一只纤细苍白的手臂,裸露在外。两只白皙的脚,就那么直接踩在了冰冷的青砖地上,有种肆虐的美。
唐佳人和公羊刁刁异口同声道:“是你?!”
唐佳人立刻做出禁声的手势,然后一伸手,从后腰处拔出一根毒针,呲牙咧嘴地压低声音道:“干嘛扎我?”
公羊刁刁瞪了瞪眼睛,看了看毒针,又看了看唐佳人,问:“头晕不?眼花不?腿软不?想昏不?”
唐佳人直接扔了针,道:“什么破玩应儿?毒针啊?你那毒失效了吧?”
公羊刁刁心里存了疑惑,思忖着为何毒针对唐佳人没有效果?难道,真是毒性失效了?不能啊。还是说,唐佳人和他一样,不畏毒?他迷迷糊糊地转身,结果……一脚踩在了微微翘起的毒针上,直接发出一声惨叫:“嗷……”
唐佳人哪里能让他发出声音?当即以恶狼之势扑了上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公羊刁刁下意识的挣扎,结果……被子松开,一只白斩鸡就那么*裸地躺在了唐佳人的怀里。
公羊刁刁的眼睛大睁,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唐佳人的眼睛大睁,一副见鬼了的模样。
公羊刁刁欲叫,唐佳人立刻狠狠捂住他的嘴巴,低声快语道:“你怎么不穿衣服啊?凉快啊?!”
公羊刁刁感觉自己被调戏了。
唐佳人的视线在公羊刁刁的身上一扫,咋呼道:“你你……你那个……”
公羊刁刁的脸爆红,开始拼命反抗,就像一个即将被*的黄花大闺女。
就在这时,百川阁的人来敲门,道:“神医,可起了?”
原来,公羊刁刁从昨晚回屋后,一直睡到现在。
唐佳人急了,立刻耳语道:“你不许出卖我,不然我……我切你尾巴!”
起先,公羊刁刁没明白唐佳人话中的意思,可随之一想,便想通了。他的一张脸爆红,很想一头扎被子里去。奈何,今天的唐佳人格外有劲儿,堪比壮汉,令他无法挣脱。
羞恼中,公羊刁刁竟犯病了。他全身抽搐,整个人都往地上出溜。
唐佳人见事不好,只能慌忙抱起公羊刁刁,将其放到床上。
门外,百川阁的人已经起了疑心,问道:“神医?”
唐佳人一咬牙,偷偷清了清嗓子,道:“滚滚……滚开!睡觉呢!”
一开口,竟与公羊刁刁的声音有六分相似。隔着门版,有些模糊,便像了八分。
百川阁的不敢惹怒公羊刁刁,怕他不给阁主看病,只能退下,去向孟天青禀明情况。
房间里,唐佳人也不知道要如何处理公羊刁刁的这种状况,只能按着他,不让他抽搐,然后随手抓过一团东西,塞进他口中,防止他咬到舌头。
半晌过后,公羊刁刁终是停止抽搐,整个人就像从水中打捞出来的美人鱼般,美艳得令人不敢直视。
他的发丝凌乱,双颊因呼吸不顺变得潮红,一双眸子里载着刚清醒时的迷茫,仿佛不知欲为何物的孩子,偏偏那眼角的红色泪痣却如红尘万丈般撩拨心弦,令人情难自禁。他修长纤细的四肢,从佝偻着的样子慢慢舒展开,如同昙花般绽放,刹那芳华。
他单薄的胸口,起伏着,证明他还活着。
他看向唐佳人,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破烂的身体,耗尽了他的勇气,也打磨掉了他的脸皮。
唐佳人从公羊刁刁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绝望。
那丝绝望,好似琴师手中的弦,看似简简单单,却触动了她的心弦。
唐佳人从地上捡起杯子,小心地盖在公羊刁刁的身上,低声道:“你这是什么病?为何会抽搐?”
公羊刁刁不看她,微微便开头。
唐佳人一伸手,从他嘴里拔出那团东西,一边抖开,一边道:“幸好随手一抓,抓到这个,不然你那舌头怕是得被你自己咬掉。咦?怎么是袜子?!”
公羊刁刁瞬间回头,用软成水的眼,用力瞪向唐佳人。当然,他也是要看看,刚才塞进他嘴里的东西,到底是不是袜子。
晃动的柔软白布后,是唐佳人得意的笑脸。
公羊刁刁气恼地转开头,表示不愿意和唐佳人废话。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唐佳人问:“为什么在枕边放白布?是怕自己抽搐咬断舌头吗?”
公羊刁刁不搭理她。
唐佳人伸出食指,捅了捅公羊刁刁的肩膀,道:“别生气了。我道歉还不行吗?我被孟天青关起来了。我这不是得想办法逃嘛。我真不是有意来看你光溜溜睡觉的。”
公羊刁刁的睫毛颤了颤,道:“道歉!”
唐佳人笑道:“不是已经道歉了吗?”
公羊刁刁不妥协,继续道:“道歉!”
唐佳人立刻正色道:“对不起,看光你。”
公羊刁刁的睫毛颤了颤,慢慢转过头,看向唐佳人,问:“他他……他干嘛关你?”
唐佳人发现,公羊刁刁真是好奇宝贝。自己都那样了,这一缓过气儿,就开始打听她的事儿了。她没世间和他细说,只能道:“百川阁误会是休休刺杀孟水蓝。嗤……如果真是休休,孟水蓝这会儿都得去地府里写《百川秘闻》。”
公羊刁刁扑哧一声,笑了。
唐佳人站起身,道:“我走了,我得去看看休休,你自己躺会儿再起来,帮我打个养护,好不?”
公羊刁刁道:“好好好……好个屁!”
唐佳人撇嘴,道:“就知道你小子一开口说好,就是不好。”走到床边,悄悄推开窗,往下一看。好家伙,楼下竟有人在巡视。
公羊刁刁从床上坐起身,被子顺着他的胸口滑落到腰边,露出一片春色。
公羊刁刁道:“是是……是不是楼下有人,走不了?”
唐佳人关上窗,皱眉不语。
公羊刁刁得意地一笑,道:“我有办法。”
唐佳人看向公羊刁刁,问:“说来听听?”
公羊刁刁摇头。
唐佳人上前两步,哄道:“说来听听嘛。”
公羊刁刁虚弱地道:“帮……帮帮……帮你也行,我我我……我有什么好处?”
唐佳人做出一个停止的表情,道:“你就别说话了。万一哪口气上不来,直接憋过去,别人还得误以为是我杀了你呢。”
公羊刁刁气得一拍床,结果……弄痛了手臂,张嘴就喊:“嗷……”
唐佳人一个恶狗扑食,捂住公羊刁刁的嘴巴,压低声音道:“别喊。自残需要勇气,你千万挺住了!”
公羊刁刁被唐佳人捂得直翻白眼,单薄的身子眼瞧着又要抽搐,唐佳人忙松开手,扶住他的身体,抚摸他胸口,给他顺气,口中还指挥道:“慢慢呼吸,别抽,千万别抽。”
公羊刁刁终是缓过劲儿,毫无反抗之力地软在唐佳人的怀里,任她那只咸猪手自己自己胸口摸来摸去。好恨!
唐佳人见公羊刁刁没事儿了,便道:“你这脾气不行。动不动就生气。生气也是需要资本的。你身体不好,就得做到敌人虐我千百遍,我笑颜如花给他看,气死丫的!”
“扑哧……”公羊刁刁被气笑了。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咳嗽。
唐佳人忙拍着他的后背,道:“你瞧,笑这种东西也得控制,谁让咱有病呢。哎……”
公羊刁刁一扭身,躲开了唐佳人的熊掌。再让她拍下去,他就可以丢掉这具破身体,重新轮回了。
唐佳人知道公羊刁刁在生自己的气,为了从这里出去,她还真得哄哄他。说到哄人,唐佳人自问是不服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