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府。
太妃醒过来之后听说盛心雅的事情,一团急火上来,差一点又晕过去,幸好有盛浅予的药,这才撑了下来。
屏退左右,房间里只剩下誉王妃,誉王,盛浅予和烟侧妃。
“你们的好儿女!真是一个个有雄心抱负!”
太妃咬着牙,目光在誉王和誉王妃脸上扫过,最终停留在了誉王妃的身上:“王妃,芷妃的事情,你知道不知道?”
誉王妃身子一颤,紧忙回答:“我,我不知道,若是我知道,是一定不会让她做这样糊涂的事情的!”
太妃拧了拧眉头,下意识看向盛浅予,一时间脸上有些复杂,嘴角动了动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却突然想起之前寻梅给她下毒意欲谋害的事情,脸色更是难看。
“不管是你们谁,以后想下毒直接喂给我就是了,反正我活着给事给你们你们的绊脚石!也就只有予儿是让我省心的!”
说起来,要不是盛浅予仔细发现不对劲,如今自己恐怕就没有机会在这里说话了!
“母妃您别这么说!”
誉王紧忙哄着,伸手去扶太妃却被一巴掌甩开,脸色更难看了。
誉王妃见状也紧忙劝:“这件事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不管是谁,敢对太妃动什么歪心思,一定不能原谅!”
其实,知道是寻梅下毒,太妃心里就已经有了数。
寻梅是她身边的大丫鬟,一般人可没有那个本事收买她,更何况,想让自己死的人,就那么几个,她身居后院又怎么能想不明白呢?
可是,即便是想明白了又能怎么样?
太妃脸上难看,却最终只能在心里叹一口气,从来没有活得这么憋屈过!
盛浅予看着太妃的表情,眼底神色变化,越是高门深宅,所谓的亲情便越是寡淡,只有利益才是大家最终追逐的。
太妃是从利益的争夺中走出来的,这些事情她经历的比在座众人都多,并没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只是她大概没有想到,全心全意为了誉王府着想,如今落得个被子孙谋害的下场,也是挺悲哀的。
“行了,你们退下吧!”太妃摆摆手,闭上了眼睛,再也不想说话。
众人见状也不敢再打扰,行礼退出来,临走前,盛浅予交代花妈妈再给太妃吃一粒药,这才离开福寿园。
一路往回走,穿过长廊快到鎏湘院的时候,誉王从另一条路走过来。
“见过父王!”
盛浅予行礼,举手投足带着一股淡然,不是巨人一千里之外的冷漠却也让人不敢轻视。
誉王见她这般微楞瞬间走了过去,目光在旁边的袭久身上扫过,淡淡开口:“你先退下吧,本王有话要跟三小姐说。”
袭久看着誉王,没有动。
誉王一愣,没想到盛浅予身边的丫鬟竟然是这般胆大,脸色一沉。
“好了,你去前面等我吧,我说完话就来!”
不等誉王开口,盛浅予说话了,随着她话音落地,袭久这才转身离开。
誉王怔愣的看着袭久离开的身影,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他万万没想到,曾经那个刚回来什么都没有的盛浅予,如今会有这样的气势。
这种感觉,让他这习惯了驾驭别人的王爷有些不爽。
“父王支开袭久是想对我说什么?”不等誉王开口,盛浅予先张嘴了。
她依旧是平常那般淡然的模样,月光之下,如波的水眸漾开一抹潋滟,分明就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韶华。
然而,即便是这般清澈的眸子,誉王却发现他此刻竟然看不懂这个孩子!
“今日的事情,你真的不知道?”誉王的眼中带着审视。
芷妃的事情,说是指向皇后,可其中最直接的是盛浅予,而整个过程看来,似乎是盛浅予一直在主导,说她一开始什么都不知道,他是不相信的。
看他眼神,盛浅予忍不住轻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莫名其妙:“父王这话,是希望我知道什么?”
“你!你少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芷妃的事情,你若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派出去的那些人又是为了什么?”誉王瞪起了眼睛。
她知道,她肯定什么都知道!所以才会将芷妃堵在了死胡同!这个孽障!
这一句话,说得盛浅予忍不住笑了:“凡白的话您是听见的,芷妃腹中胎儿几个月以前就已经是死胎,难不成您觉得这孩子是我闷死在芷妃肚子里的?”
“你!”
誉王感觉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一时间瞪大了眼睛,可半晌也只是瞪着眼睛,唇角颤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盛浅予迎着他那低沉的目光看过去,没有害怕,只是感觉到有些心寒,幸好,这样的人并不是自己的亲爹,否则,还真是要伤心死了。
想到这里,盛浅予叹一口气,接着说:“更何况,我给芷妃上的是温补的茶,那凤灵茶是有保胎作用的,是芷妃自己想凭借那个孩子陷害皇后,顺带连我也拉下水,我实在不明白父王此刻来质问我是为了什么!”
她的声音不大,可是却句句带针,一字一针的往誉王心口上戳。
“你放肆!谁教你竟然敢这样跟本王说话!”
誉王气得脸色铁青,说话之间扬起了手,可是半晌都没有落下来半晌,又冷沉沉的问:“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可你又为什么派人跟着寻梅?”
盛浅予依旧仰着头,丝毫不避讳他一脸的阴冷。
“这不是很明显的吗?太妃寿宴,众人前来贺寿肯定是要招待客人的,花妈妈踏雪甚至太妃身边的二等丫鬟一直在旁边待命,唯独少了寻梅,我担心出了什么事,当然要去问问,我帮着管家难道这不是应该的吗?”
几句话,说得誉王瞠目结舌,虽然直觉总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她的话又合情合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停了一下,盛浅予又接着说:“至于下毒的事情,父王这般敏锐,应该心里有数。”
誉王是武将,却不是所谓的大老粗,有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而是权衡利益之后,不想说罢了。
如今听盛浅予这般直接挑战他的威严,脸色更是难看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盛浅予抿起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浅笑:“太妃身边的人,并不是轻易就能买通的,我刚回从乡下回到誉王府,自认为没有那个本事,而且,当时的情况,寻梅很显然是想招认了,是那根毒针及时堵住了她的嘴,所以她背后指使的人,必定就在当场,父王回想一下当时都有谁,您心里应该有数的。”
誉王瞪着眼睛,可是此刻严重那股冷厉却在不知不觉中散了,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孩子明明看起来这么弱小,可她身上的气场却又那么直逼心口一般的凛然。
威厉的目光落在盛浅予身上停留,半晌,誉王沉沉的叹一口气,又问:“你说事情跟你没有关系,那雅儿头上戴的雀朝翎又是怎么回事?那不是太妃赏赐给你的吗?”
盛浅予闻言忍不住笑了,她唇角上扬,抬头迎着誉王的目光看过去:“我说那雀朝翎是二姐姐从我这里偷的,您想信吗?”
誉王一哽,唇角猛地抽了两下,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盛浅予迎着他盛怒的目光冷笑一声:“父王若是不相信,直接去问二姐姐便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那予儿就先回去了,誉王府突然要嫁女,明日肯定会很忙的。”
话音落地,也不等誉王答应,转身朝鎏湘院的方向走去。
誉王愣愣的看着她越走越远的瘦小身躯,拳头更加用力的攥紧。
誉王府连续发生的事情,他又如何不知道?可是事情说起来虽然跟盛浅予脱不开关系,可也问责不到她头上。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煞孤星的影响?
此刻誉王突然有些后悔把她接回来,可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似乎已经没有了后悔的余地,毕竟,那个人已经在路上了。
回到鎏湘院,盛浅予洗漱一番,打着哈欠正准备歇息,这时候,床边忽然回来一阵清风。
她转身,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便感觉到鼻尖飘来一股熟悉的香味,紧接着身子一晃,便被拉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你来啦!”
盛浅予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清亮的双眸完成了好看的月。
两人表明心迹,已然没有什么必要扭扭捏捏的,喜欢就是喜欢,此刻盛浅予纤长的手臂也顺势环在了他的脖子上,笑的纯净可爱。
殷离修一个转身坐在桌边,伸手摸着怀里人的秀发,本来有些沉闷的天气,此刻却多了一丝清爽,随即磁性的声音低低的回了一声:“嗯!”
盛浅予靠在他怀里,抬起头问:“今日这场戏,可够你看的?”
她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期待,好像在等待奖励的孩子一般。
殷离修性感的唇角微微抿了抿,点头:“还可以!”
“切!忙活了这么半天,竟然只是还可以!”
盛浅予有些不满地撇撇嘴,说着话就要从他怀里起身,然而,身子刚动却被他的大手又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