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一孕傻三年,这话放在烟侧妃身上还真是没有错。
盛浅予无奈的叹一口气,说道:“我自有办法,你还不放心我?”
盛浅予的眼神莫名让人有种踏实的感觉,联想着前段时间盛允皓跟小非学武功,烟侧妃倒是也松了一口气。
这个丫头虽然是个不让人欺负的脾气,但是心眼不坏,否则,她也不会跟她能交心了,最重要的是,肚子里这个孩子,说起来还是她送来的呢!
想到这里,烟侧妃脸上的神情终于缓和了几分,点点头:“好,你说的事情,我会尽快去办!”
说完,烟侧妃转身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盛浅予扭头看着烟侧妃离开的方向,眼底神情不由变得更多了几分深沉。
如今王府里的事情就够誉王妃忙乱的了,她竟然还有心思对盛心洁出手?
按理说,如今盛浅予和盛心悦才是誉王妃想要对付的人,誉王妃这般一反常态,让她不得不在意。
皇宫,御书房。
殷离修刚刚汇报军务出来,还没出门,便看到太后在众人簇拥之下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来,她的脸色不太好,就连旁边跟着的丫鬟也带着紧张。
“儿臣拜见太后!”
殷离修上前行一礼,态度倒是谦恭,只是出口的声音没有温度。
太后脚步停滞,抬头看到殷离修的瞬间,脸色就更加不好看了。
“哼,哀家可不记得生过你这样一个儿子!”
这话出口,旁边跟着的丫鬟太监瞬间感觉到后脊梁一阵冷风吹来,连呼吸都跟着屏住了。
殷离修拧了拧眉头,太后没有让他起来,他便自顾站直了身子,声音比刚才还要阴冷几分。
“太后的确没有生我,而且,一直以来众皇子都唤明贤皇后为母后,您一时间有些不适应罢了,但太后是皇上的生母,叫您一声母后也是应该的。”
“你!”
太妃猛然间抬头朝殷离修瞪一眼,双手死死地攥紧,嘴角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十六年前,太后还只是云贵妃,明贤皇后没有子嗣,云贵妃便将自己生的皇长子,也就是如今的皇上殷离啸,过继到明贤皇后名下,皇上登基,身为皇上生母的云贵妃才能成为太后。
认真说起来,明贤皇后才是真正的太后,只可惜,她红颜薄命,在皇上还没有登记的时候就去世了。
这个偏位得来的后位,本来就是梗在太后心口的一根刺,如今殷离修的一番话,让她瞬间冒出了一团火。
“大胆!”太妃气得嘴角哆嗦,可是却说不出话来。
看着太妃脸色涨红,殷离修眼底伸过一抹薄冷:“儿臣还有任务,就不陪太后多聊了,儿臣告退!”
话音落地,不等太后回应,殷离修转身就往外走,离开的时候,脸色跟着沉了下来。
太后心口裹着一口气,一路盯着殷离修,眼中带着明显的杀意,可是十六年前她没能杀了殷离修,如今更是无可奈何。
深吸一口气,太后转身就继续朝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锦公公正只能在桌案旁边伺候,不经意抬头瞬间看到外面众人簇拥走来的太后,紧忙贴近皇上的耳边提醒一句。
“皇上,太后来了!”
皇上执笔的手一顿,扭头朝外面看去,便看到太后那张恼怒的脸,神情也跟着沉了下来。
“太后驾到~”
外面守卫的太监扯着高嗓音通报一句,锦公公连忙从桌案旁边走出来,皇上凝神瞬息也跟着走了出来。
“儿臣参见母后!”
皇上上前一步行礼,态度谦恭,声音之中没有丝毫温度,就跟刚才的殷离修一样。
太后看着皇上,不着痕迹的拧了拧眉头,怒火腾盛本想训斥两句,可是想起如今过来的目的,还是将怒火压下去。
“平身吧!”
太后阴着眉头应一声,随着宫女的搀扶坐在旁边的软榻上。
皇上应声起身,目光在太后脸上扫过,开口:“不知母后前来所谓何事?”
“你是哀家的儿子,哀家过来看看还必须要有什么事吗?”
太妃没好气的冷喝一声,扭头看皇上脸色依旧那般冰冷,暗自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你可知道,你有多久没有去看哀家了?”
皇上看向太后,神情之中依旧是化不开的疏离:“儿臣国事缠身,不能在母后身边尽孝,但已经交代了皇后多去陪太后,怎么,皇后没有去吗?来人,请皇后过来!”
“回来!”
眼看着门口的小太监就要往外跑,太后冷喝一声直接将小太监吓住,转脸看向皇上,神情带着浓浓的压抑:“皇帝,在你眼里,皇后就这么不堪入目?”
“太后给朕找的皇后,自然是好的,不过,既然坐上这个位置,就要承担起这个位置应该有的责任,后宫出了什么事,朕自然是要问皇后的。”皇上仰着头,神情冷漠。
他的眉目之间跟太后有几分相像,可是他自己并不喜欢这样的相像。
“皇帝!”
太后一下子从软榻上站起来,唇角不停地颤抖,可是明明准备好的话,如今面对皇上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皇上跟着眉头皱起,扭头朝旁边看一眼,摆摆手。
锦公公在皇上身边多年,一个眼神就知道是什么意思,紧忙吩咐旁边伺候的宫女太监离开,出门的同时,转身将门关上。
“母后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近日朝中事务繁多,朕并没有太多时间。”
说着话,皇上转身走到桌边,伸手去端杯盏,那杯茶是刚才锦公公刚倒好的,如今还有些烫手。
手指轻触杯身的瞬间,皇上不由自主的拧了拧眉头,可还是端了起来。
烫舌尖的茶水裹进喉咙,让他吞咽的时候拧起了眉头,这感觉,就如同现在他跟太后的相处方式一样。
太后拧着眉头看着皇上,将心口的怒火压下去:“听说,你撤了芷妃的惩罚?又将她提到了贵妃位?”
“嗯!”
皇上应一声,转身将杯盏放在了桌上。
“你将皇后放在了什么位置?”
太后眼眶泛红,因为真着急,声音也有些破音。
“她是太后给朕选的皇后,自然是在后位,怎么,太后对这个位置不满意?”
皇上声音清冷,出口的语气有种说不上来的压迫感。
对后位都不满意,那就是要造反啊!
太后喉咙一哽,愣愣的看着皇上这般反应,明明是自己的儿子,可是如今看着他,竟然心虚!
“芷妃用自己腹中死婴陷害皇后,你心里清清楚楚,皇后蒙冤,你没有给皇后一句安慰也就罢了,如今还要将那恶毒的女人接回来,你可知道这会让多少人寒心?”
太后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语气是少有的苦口婆心。
“呵,母后也知道‘寒心’二字?”
皇上扭头看向太后,唇畔勾起一抹不经常察觉的笑,明明是笑,却看得太后心虚起来。
眼瞧着太后这般反应,皇上唇畔更是溢出毫不掩饰的嘲讽,他转过身与太后对视,那幽冷的眸子,好像能将人看穿一般,透着汩汩寒凉。
“当年太后对朕做的事情,您可想过会让人寒心?亦或者,太后原本就是没有心的!”
皇上眼眶微微泛红,说完,他转身看向窗外,袖下的双手却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
当年,若不是因为太后,或许事情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冰冻的心,想化开可没那么容易。
太后被皇上的话逼着连退两步,本来准备好的台词,此刻就在嘴边,可是张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半晌,她终于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以前的事情,你可以怪哀家,可是如今你是皇帝,就要以大局为重,前几日你才封了誉王府那个从乡下回来的孩子一个县主和四品官职,如今又将盛心芷拉回到贵妃的位置,你可知道这般任由誉王府一家独大,对江山社稷有何等影响?”
先是给盛浅予一个二品县主,紧接着又是四品的军衔,而本应该在冷宫的芷妃如今又被接了出来,一步上天又坐上了贵妃的位置,加上如今盛允承在军中的势力逐渐壮大,太后不得不担心。
然而,不管是好是坏,太后口中的话皇上最是听不进去。
他转过身,沉冷的目光看向太后,唇畔勾起一丝嘲讽。
“果然,太后还是很关心朕的江山,可是有句话朕希望太后能明白,当年您不能左右这天下,如今一样不行,就算他还在,可他的生死依旧是朕说了算。”
“皇帝!”
太后闻言瞬间紧张起来,瞪大的眼睛之中多了一抹难以名状的惊恐:“你们本是手足,这世界上没有人比你们的血缘更亲近,你不能这样!”
“手足?当年母后让人用箭射朝朕的胸膛射过来的时候,可曾想到过手足吗?”
说着话,皇上伸手将太后抓着他衣服的手指头一个一个掰开,力道控制在不将太后摔倒的情况下,冷冷的回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