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应了一声,开始使劲,慢慢拉动长绳。
不消一会儿,裘千尺被拉出,叶天解开绳索,又将长绳放下,将公孙绿萼给拉了上来。
“十年啊,整整十年,老娘终于出来了!”
望着不远处的绝情谷,裘千尺心生感概,忍不住老泪纵横。
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在那暗无天日的山洞中孤孤单单地坐了十年,如果不是心中的恨意支撑着自己,她早就自杀了。
如今出洞,她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向公孙止报仇。
那深入骨髓的仇恨怎能忘怀,苟活十年,不就是为了这么一天么?
“走!去找公孙止算账!”裘千尺老眼一眯,喷薄而出的杀意让公孙绿萼呼吸都差点停止了。
“娘~您就原谅爹爹吧?”公孙绿萼哀求道。
“爹爹?混账东西,你居然还叫他爹爹!他可是要杀了你啊,以后别在我面前提爹爹二字,你没爹,只有娘!”裘千尺冷哼一声,看向叶天道:“只要你助我杀了公孙止,我就将另一半绝情丹给你,而且让你和萼儿成婚,坐上绝情谷谷主的宝座!”
叶天耸了耸肩,说道:“岳母大人,您和岳父大人的事情我不会插手,我是真心喜欢萼儿的,即便公孙止想要杀我,我也不会为了报仇而杀了他,我不想让萼儿难过,也不想让萼儿嫁给自己的杀父仇人,为了萼儿,我宁愿忍气吞声,权当公孙止什么也没做过。”
“叶大哥~”
仿佛乳燕归巢,公孙绿萼奋力扑进叶天怀中,泪如泉涌,心灵感动得都快化开了。
叶天紧紧拥着美人,大手在她滑腻的粉背上轻轻摩挲,而后接下腰间的长袍,披在了她身上。
裘千尺目光有些呆滞,这个男人……真的有些与众不同呢,竟然宁愿死去也不愿趟这浑水,居然连杀身大仇都可以忘却……为了不让一个女人为难!
不过,她一定要报仇!
叶天背起裘千尺,缓步向绝情谷走去。
公孙绿萼又是伤感,又是担心,幽幽的道:“叶大哥,你务必避开我爹爹,别让他见到。”
“又是爹爹!你若再叫他爹爹,以后就不用叫我娘了。”裘千尺大喝。
叶天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萼儿,你娘在深洞中苦苦生存了十年,心中的仇恨早已蒙蔽了她的双眼,不杀岳父大人是不会罢休的,你我二人夹在中间不好办事,就随他们去吧,是死是活,听天由命了,想要一味阻拦是行不通的,这里是绝情谷,你爹的地盘,我们难道还能将伯母藏一辈子么?”
“哼!叶小子还说了几句人话,就我这副鬼样子,若不是为了报仇,早就自杀了,如今逃出山洞,若是不报仇,你们还不如杀了我的好!”裘千尺寒声道。
公孙绿萼心中悲苦,想到父母会面,不知要闹得如何天翻地覆,当真是柔肠百转,心乱如麻。
叶天摇了摇头,背着裘千尺回了自己的房间,烧了热水,让公孙绿萼给裘千尺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两人也各自沐浴换衣,这才出得门来。
此时已是傍晚,红日西斜,红云纵横,绚烂霞光绽放着恣意的激越,波诡云谲,如此美丽的夕阳却无人驻足欣赏。
叶天健步如飞,尽量避开谷内的弟子,行进的速度非常之快。
裘千仞号称铁掌水上漂,轻功自然不弱,而裘千尺的轻功正是她二哥亲手所传,筋络未废之时自也是一等一的轻功,这时伏在叶天背上,但觉他犹似脚不沾地,跑得又快又稳,不由得又是佩服,又是奇怪,心想:“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怪胎,内功如此深厚也就罢了,居然连轻功也如此高超,倒是个惊才绝艳之辈。”
她本觉这么漂亮的女儿嫁了此人大是委屈,此时却渐渐觉得,这个未过门的女婿似乎也不致辱没了女儿。
不到一顿饭工夫,叶天已经跑到了主殿前,进门之际,裘千尺不仅心潮起伏,一离十年,此时旧地重来,更是感慨万千。
守在门口的家丁和谷内弟子瞧见叶天背着一个老妇人进门,相继吃了一惊,一位长胡子老头走出,突然拦在叶天面前,大喝道:“叶小子,我师父如此优待尔等,干嘛图谋不轨将我小师妹掳走!快将我小师妹交出来!”
来人正是樊一翁,他正气凛然地站在叶天面前,说出的话语弄得他一愣一愣的。
“那个……你小师妹是谁啊?”叶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觉得还是先搞清楚了再说。
“大师兄,你找我么?”身后,气踹嘘嘘的公孙绿萼终于赶了过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问道。
樊一翁循声望去,先是一呆,继而又是一愣,这是怎么回事?师父不是说小师妹被叶天掳走了么?怎么这会又突然出现了?这其中应该不会是什么误会吧?
“樊一翁,你可还认得我?”阴测测的声音传来,将樊一翁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长胡子老头仔细打量她几眼,心中一惊,诧异道:“您是……您是……”
“哈哈……看来还有人认得老娘啊……公孙止……你个杀千刀的,给老娘滚出来!”裘千尺大叫道。
裘千尺深居地底十年,苦练了十年的内功,这几声大吼端的是威力不凡,震得附近的弟子们尽皆头昏脑涨,差点摔倒在地。
书房中,正在修炼九阴真经的公孙止听到这几声大喝,心中陡然一惊,一股不详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他立马停止运功,飞快冲出书房,本来应该需要三分钟才能走完的走廊却只用了一分钟。
来到大厅,目光一瞟,眼球陡然一缩,他看见了叶天。
他居然还活着?
自己明明将他推下了寒潭,即便那些鳄鱼杀不死他他也不可能会自己爬上来啊?自己一直都在书房修炼,他也不可能沿着原路返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冷汗一颗一颗地涌出背心,几乎是一瞬间就湿透了内衫,公孙止全身僵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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