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里有人?!不是和尚!”韩菱纱惊叫一声,指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房间。房间门没关,所以她一眼就看到了那跪在灵位前的身影。
三人循声望去,叶天眼力非凡,一下就瞧见了那牌位上的名字:“秦逸”
“就是这里。”琴姬轻呼一声,忙不迭跑进,可是见到那跪拜在蒲团上的女子,她又迟疑了。
似乎感应到了动静,女子缓缓站起身,转过身来的刹那,叶天眼睛一亮,好漂亮的女人。
看上去约莫二十来岁,身穿紫红色衣裙,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外套一件粉色的轻纱,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扎了一个妇人髻,
头上还戴着一朵淡粉色的牡丹花,酥胸高耸,在紫红色胸襟的映衬下呈现出一抹完美的轮廓,脸上薄施粉黛,只增颜色,白里透红的脸蛋光洁白腻,冰肌雪肤透露出一种粉腻欲酥的味道。
女子打量了四人一会,目光瞟向琴姬,淡淡地说道:“我知道,终有一天你会来的……虽然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但是我一眼就能认出你……”
琴姬疑惑道:“你是?”
女子冷哼了一声,说道:“想不出吗?……我却是一眼就认出你了。”
琴姬微微蹙眉:“你是秦逸他、他的——”
女子接过话道:“他的结发妻子。”
顿了一顿,她又说道:“这个位置本来应该是你的。”
“”琴姬沉默。
“可是你离开了,你将这个位置给了我,在相公和公公婆婆心里,我更是胜过你百倍千倍!”女子突然笑了笑,哂然道:“是不是觉得很后悔?后悔当初愤然离去?后悔没有和相公拜堂成亲?后悔没有和相公长相厮守?呵呵,即便后悔也没用,你现在连秦家的小妾都算不上,相公身死,你连句道歉的话都没地方去说。”
琴姬:“……”
听到这伤人的话,韩菱纱当即不满了,她大叫道:“喂,你别这么尖酸刻薄地欺负人!人都过世了,争这些有的没的名份还有什么用!”
“小姑娘,你说的太好了。”女子瞥了韩菱纱一眼,继续说道:“没什么可争的,毕竟相公生前,是我日日夜夜侍候左右,替他熬药穿衣,他也待我惜如珍宝。夫妻同心,心意相连,就算……就算他的病再也没法治了,这短短一月,不也如神仙眷侣一般——”
琴姬神色悲怆,凄声道:“不、不要说了!”
“怎么?你不爱听?不爱听我和相公是如何恩爱?”女子冷笑,“你可知,妇人妒忌、合当七出?也难怪公公婆婆不喜欢你——”
被女子说到痛处,琴姬脸色惨然,她哀求道:“求你……求你别再说了……我今天来……只是想给秦大哥上柱香,很快就走……”
“走?是啊,你又可以抛下他,就跟从前一样。”女子依旧不肯放过她。
琴姬连忙摆手,说道:“不是的、我不是——”
女子脸色一冷,大声道:“不是什么!你知道吗?自从相公去了,我怕他一个人孤单寂寞,每天都来这儿陪着他,从早到晚都待在他身边。可你呢?!你抛下了他整整四年!不是四天、四个月,是四年!”
“我!……”琴姬哑然。
“不用说了!!你如今要说的话,相公他若泉下有知,也不会愿意听的!”女子摆了摆手,身心皆疲,她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此刻惹琴姬生气,相公也不会复生。
琴姬:“……”
“你要上香,可以!但须得答应我一件事!”女子继续说道。
“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琴姬连忙问道。
女子笑了笑,说道:“放心,你当然能!这件事一点都不难!我要你上完香之后,即刻离开陈州,永远也不许再回来!你根本不配待在这里!”
“太过份了!凭什么?!”韩菱纱大怒。
柳梦璃:“……”
韩菱纱道:“琴姬姐姐,你可千万别听从她的鬼话……”
“我、我答应你……”琴姬颤声道。“心愿了却,我再也不踏进陈州半步!”
姜氏哼了一声,说道:“这样最好,我想相公他也不愿意再见你的。”
琴姬心中悲凄,缓缓走上前,行到秦逸牌位前,给他上了一炷香。
目的达成,琴姬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向女子敬了一礼道:“多谢……告辞!”
“哼,真没礼貌!”韩菱纱愤愤不已地瞪了女子一眼。
柳梦璃忙不迭拉住韩菱纱的手腕,说道:“菱纱,走吧,孰是孰非,不是我们可以说的。”
出得房间,韩菱纱还在兀自喋喋不休:“那个女的好讨厌!陈州又不是她家大院,要由她做主!”
琴姬叹了口气道:“别说了,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韩菱纱小声道:“她……她说的那些,你不生气吗?”
琴姬苦笑一声,说道:“生气又有什么用……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如果当初没有意气用事,再和秦大哥想想别的法子,或许……或许很多事情就会不同了……”
“嗯……我看那女子满面怨怼……她说的,也未必全是真的……”柳梦璃道。
琴姬叹息道:“生人已逝,真的还是假的,已无所谓了……若她令秦大哥开开心心过完那段日子,我反倒只有说不尽的感激和惭愧……”
“你用不着感激,也用不着惭愧。”一直保持沉默的叶天终于开口了,“你是秦逸什么人,她是秦逸什么人,身为秦逸的妻子,照顾他是应该的,你为什么要感激她?至于惭愧,那就更谈不上了,你根本就不是秦家人,秦逸的死活与你何干?你和秦逸的关系无非两种,朋友,亦或是夫妻,可是你们没有拜堂,那就不是夫妻,充其量也就是朋友而已,朋友死了,我们最多缅怀,惭愧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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