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她总不可能在中间通风报信。」
「她在试探你呀──看你会不会念着与她的旧情,关心她与卡尔特拉之间的事情。」
闻之,苏淮辰冷笑,「我跟她没有任何的旧情可言。」
「啊……这也是你单方面觉得,希伦。」艾德莉丝叹了口气,身为旁观者,她深知爱蜜莉过去与现在的立场,也知道她不是自愿与赛恩巴格特家有任何的连系。有些事情太过复杂、一时之间可能无法说清楚,但是她知道,爱蜜莉是不「爱」卡尔特拉的。
alston不懂得爱恨情仇,对他们来说,情感是能够被交易的,也是容易被扭曲的──对爱蜜莉来说,「爱」究竟被扭曲成什么德行了,艾德莉丝也不清楚──可是,她对希伦,肯定是又爱又恨。
她和爱蜜莉也见过几次面,身为异alston的爱蜜莉活得相当久,却永远被「家族」束缚着。一开始从未在社交活动上露过头,基本上都待在自己所居住的宅邸之中,只为了「活着」而「活着」、继续传承鲁伯史泰家的血脉──她知道爱蜜莉花费多少力气才逃离本家、过着如现在自由的生活,可她这么做也是有代价的──就像是背叛了鲁伯史泰家一样的举动,只能让赛恩巴格特家来协助她,摆脱背叛本家的这个罪名。
生下子嗣,延续鲁伯史泰的血脉。
赛恩巴格特家不缺这一个儿子,可鲁伯史泰家就像是性命垂危的雏鸟,着急得很。他们家族的人数相当少、不管是alston还是异alston都相当早死,要不就是不肯联姻甚至患有不孕症。像是被诅咒了的家族,只能将爱蜜莉保护得好好的,控制她的一生──可谁知道,她的一生如此的长,让她痛苦难耐。
爱蜜莉回到自家宅邸,走进去,便被僕人提醒了卡尔特拉来访的事。她皱起眉头,并不是走到会客室,而是走到自己的房间里头。当她打开房间的门,便看到卡尔特拉坐在沙发上,蹙着眉看她,眼神中带着满满的不悦。
「你去了阿兹弗洛德那儿?」
「嗯,怎么了吗?」爱蜜莉的口气,轻得如羽毛一样。
「你明知道希伦在那,却还是去了,你到底有何居心?本家让你这么跑了?又有得到我的准许了?」
听到卡尔特拉这么说,爱蜜莉深深吸了口气,压抑着自己愤怒的情绪,继续回应他的话:
「为什么我去见希伦一面,需要得到你们的同意?与我有婚约关係的你就算了,提起本家干么?我不明白你不高兴的理由是什么,但是你现在的语气让我感到相当不舒服。」
「就如你所说,我们有婚约,你当着那么多alston的面去找希伦,我面子往哪摆?」
「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爱蜜莉看着他,眼睛闪过一瞬间的腥红色,嗤笑了声,「何况,你懂『爱』吗?别傻了,我们只是互相利用罢了,赛恩巴格特‧卡尔特拉。」
「爱蜜莉!」当卡尔特拉充满着愤怒叫着她的名字,下个瞬间,爱蜜莉便让床边的檯灯,用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向他那儿,只差一公分,就直接往他的脑袋砸。
「别逼我,卡尔特拉,你的话让我相当倒胃口,别再提起本家,也别想操控我,我想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我并没有毁约,你也别来我这里闹小孩子脾气,不过是活了三百年的alston,到底懂什么了?」
闻之,卡尔特拉「嘖」了声,什么话都没有说。檯灯回到原本的位置,爱蜜莉轻叹口气,又说:「回去吧,多留在这一秒也不会让你获得什么好处。」
「有着把柄在我身上,却还是这么对我说话,你这是哪里来的资本?」
「我有什么把柄?我一无所有。」爱蜜莉觉得他说的话荒唐又可笑,忍不住笑了出声,「你说『自由』吗?如此短暂的自由,你还能给予我多少?一把银製的刀就能让我彻底自由,你还真以为你在我的生命有几两重吗?」
当她从鸟笼挣脱,她也已经折断了自己的翅膀。
有时候,不,她经常想……如果她是一个人类,那该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