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时辰后,刘虎手中的木刀已经惟妙惟肖,他简单的挥动了下,结果差点打到任青。
“此乃铁木,短时间内当兵器用也可以了,不过你这大苗刀确实并非臆造,但灵活运用有些难。”
“刘哥,我来试试。”
任青接过木刀,眯着的眼睛重瞳转动。
他猛的一斩,又瞬间收回。
只见不远处木桌上的烛火在刀风的作用下熄灭了,边上的纸张却丝毫未动。
刘虎目瞪口呆,说是刀法精湛也算不上,但却有一种……怎么说呢,浑然天成的味道。
他目送着任青离开铁匠铺,等到回过神来,忍不住哑然失笑。
之前觉得任青看轻了自己,可他又何尝不是。
打铁声再次响起,烟雾从门窗的缝隙中缓缓飘出。
任青走到了街道上,木制大苗刀的外表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他朝武馆陈氏八极腿的方向走去,东拐西拐的穿过几条巷子就到达了目的地。
武馆坐落的面积不大,甚至过于偏僻了。
根据任青的调查,武馆里的弟子不过十数人,都是陈永兴从小养大的孤儿,后者还有个女儿名为陈梨花。
说来也古怪,武馆以前很少对外招收弟子,主要以乞丐孤儿为主。
明显是血狗帮的附属势力。
直到前些时日,武馆才陆续开始招收,而馆主陈永兴却突生重疾,导致武馆生意冷清。
任青径直走进院子,空地上正有十几人练习着腿法,不断的踢着木桩。
众人表情冷漠的看向任青,动作不由得缓慢了下来。
任青身穿普通的棉麻衣服,明面上就是来习武的,只要掌握了神足经就立马跑路。
他的余光扫过,不见院落里有半点修士的气息。
任青刚想开口询问,突然注意到那些练习腿法的武馆弟子,身体比例很是古怪。
武馆弟子的双腿极为粗壮,布满了结实的肌肉,并且无一例外的占到身体五成以上。
要是单独一人出现类似的情况还可能是凑巧,但既然一群人都如此,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年纪较大的武馆弟子上前问道:“你是……来拜师的?”
任青抱拳回答道:“听闻陈馆主的功夫不错,所以打算跟随着学习一段时日。”
“那好,跟我来就行。”
武馆弟子微微点头,他领着任青走进了屋内。
任青越看对方行路时的动作,越觉得变扭,干脆故意用身体接触了下,结果信息并没有显示术法。
双腿怎么像是经过异化,但又不像是修炼术法。
任青带着疑惑来到某间屋子前,武馆弟子打开房门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迈步踏入其中,鼻尖嗅到淡淡的草药味。
屋内装饰简陋,床铺上躺着的虚弱男子便是陈永兴。
他的气息有些不稳定,像是随时都会咽气。
一位十五六岁的女子服侍着陈永兴喝下草药,不过后者想用手臂推开,但力气略显不足。
等到女子将草药全部喂完,她才细声细语的说道:“我是陈永兴的女儿陈梨花,因为家父身体有恙,只得我出面了。”
“陈馆主能讲话吗?”
“抱歉,家父如今已经无法自理,如果还想学习八极腿,只得由我师兄代为传授了。”
“这倒没事。”
任青表面上极为平淡,心里却满是说不出的古怪。
几天前他还见过陈永兴,对方浑身上下看不出一点毛病,寿元更是还有七八年。
而且作为武人境,小伤小病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影响。
陈梨花打量着任青,片刻后满意的开口说道:“每月三两银钱,三天一堂课,但没事不许走出武馆。”
任青答应下来,反正顺利的话用不了多久。
“呜呜呜……”
陈永兴发出叫声,他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强行被陈梨花压在床上不得动弹。
任青感觉武馆处处透露着诡异,不过没有察觉到半尸境的修士,自保问题不大。
而且混乱些,也容易让他取得神足经。
任青走出屋子,随即被之前那位武馆弟子带到了专门用来练习把式的习武堂。
里面都是交钱习武的记名弟子,一共有六人。
众人裸露的皮肤上多少带点淤青,各自盘腿坐在蒲团上。
教导他们的是个面容英俊的青年,见到任青进来后,向武馆弟子询问了下情况。
任青发现有两名武馆弟子站在角落的阴影里,像是在监视者习武堂的一举一动。
“在下金并,师弟怎么称呼?”
“任青。”
“任师弟,先歇息一会儿,等下我们再开课教导。”
金并显得很是客气,甚至主动为任青倒了些茶水,看样子已经习以为常。
任青随便找个蒲团坐下,其余的记名弟子警惕的看着他,不过都没有开口说话。
在莫名的气氛中,过了大半个时辰。
习武堂外有人敲了敲门,陈梨花的声音传来:“准备一下,可以吃晚食了。”
金并的表情变得恐惧起来,两名武馆弟子则是贪婪,那些记名弟子表情各异。
惧怕、狠辣、无奈……
任青不知到底什么情况,但事态的发展好像超出了预期。
陈梨花继续说道:“金并师兄,选出一人与我们共食。”
金并听闻后浑身颤抖起来,他忍不住干呕几下,像是失去了气力说道:“你们自己选吧。”
第十九章 以己为药引
金并说完后,面如死灰的站起身子缓缓的走出了习武堂。
他与陈梨花一同站在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任青的表情古怪,在见识过前世那些老戏骨后,总觉得金并浑身透露着不自然。
他用余光瞥了眼,周围所有人坐在蒲团上没有动弹,但从满脸的汗水能看出内心的不平静。
负面的情绪逐渐酝酿着。
许久后,皮肤黝黑的男子陷入了崩溃。
他口中喃喃自语道:“我不能死,家里有人还在等我……”
黝黑男子跌跌撞撞的连退数步,但到了众人身后时,直接从怀中掏出了根木刺。
他用木刺狠狠的扎入另一人的背上,鲜血浸湿了其衣服。
黝黑男子如梦初醒,他惊恐的看着自己带血的手掌,双腿发软的倒在地上。
角落里的武馆弟子忍不住发出嘲笑。
那位受伤的男子惊愕的摸了摸后背,见伤口并未殃及内脏,他毫不犹豫的扑向黝黑男子,混战愈演愈烈。
任青反倒是无人理会。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总有铤而走险的。
洪彪在叫做青虾社的帮派里混了些时日,虽然没有任何的名头,但江湖经验却已经足够。
在他感觉刚来的任青实在有些看不透。
只要将此人袭杀,最后活下来的人必定是自己,撑到衙门发现的可能也是最大的。
洪彪用拳头毫不留手的向任青后颈打去。
“别怪我心狠手辣,老老实实受死吧。”
任青搞不懂武馆什么情况,所以本想先置身事外再说,可看来还是免不了卷进去。
木刀抽出。
简单的挥刀劈砍,给人一种避无可避的错觉。
在旁人眼里,就像是洪彪主动去靠近任青的木刀。
怎么可能?!!
洪彪双臂护住脑袋。
任青的手腕转动,木刀的方向顿时生出了变化,直接刺入了洪彪的脚背。
鲜血四溅。
洪彪发出惨叫,下意识想将木刀从脚背拔出来。
任青冷哼一声,右掌为刀用力斩在了洪彪的脖颈,后者在晕过去的瞬间被扔到了门口。
陈梨花语气带着激动的说道:“好了。”
随即屋内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