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周遭有大批妖魔凶兽潜伏,意欲对灵山不轨,这也算是咱们的意外收获,将这些凶兽尽数捉拿,稍后带回天庭问罪。
去吧。”
“是!”
金鹏答应一声,行礼后迅速退走,只留下文净一蚊孤零零地站在殿门前。
她还算镇定地看着殿内,此时面露犹豫之色,不知自己该不该去对大圣人行礼。
灵山大殿,氛围顿时变得有些诡异。
大殿深处的圣人闭目凝神,殿门内坐着的‘老道’默然不语,殿外站着的凶兽‘代表’目中忐忑。
这幅构图,完全可以命名为……
《弥勒》。
李长寿发难的引子便是弥勒,而弥勒此时躲着未曾现身,甚至西方教的大圣人都有意袒护。
灵山大师兄,果然名不虚传。
李长寿仙识观察着文净的表情,试图揣摩文净心底的想法,但思来想去,也是不得门路。
若他是文净,此刻大抵是想如何保全自身吧。
也当真是难为她了。
……
凌霄殿,白衣玉帝皱眉睁开双眼,目中闪烁着睿智的光亮,细细思索着。
为何那么多凶兽……长庚爱卿会独独见这个文净道人?
莫非?
恍然,全懂,安排上。
高台前,一直观察玉帝动静的木公,此时立刻出声问:
“陛下,可是有什么疑虑之处?”
玉帝笑了笑,问道:“木公可见到那灵山之景了?”
“见到了,见到了。”
玉帝缓声道:“嗯,你去趟月老那边,查一查这凶兽女子的姻缘如何。”
“陛、陛下,”木公大吃一惊,小声问,“这事、这事您看,是不是先问一问娘娘?”
“问她作甚?”玉帝瞪了眼木公,“只是让你去查,吾又不是让你做什么!”
“是,老臣这就去。”
东木公转身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问道:“可这般凶兽大多是先天生灵,姻缘殿很可能没结果。”
“那你跟月老想想办法嘛,”玉帝摆摆手,“快去快回。”
“哎,老臣领命。”
木公答应一声,低头匆匆而去,出了凌霄宝殿就驾云赶往姻缘殿处。
玉帝坐在高台上含笑点头,思量着后面安排之事。
有琴玄雅跟长庚明显是有那点意思的,两人还是同门师兄妹,只不过有琴将军……有点轴,不懂变通,跟长庚性子明显不搭。
玉帝去姻缘殿查过了,两人姻缘也是女方主动,但红绳只会缠绕、不会打结。
这就是月老口中,【缺乏结束暧昧关系的能力】。
玉帝也不好多管此事。
姮娥仙子那边,玉帝也查的差不多了,姮娥跟上古巫族大巫羿属于联姻,还是在与妖庭决战前夕的联姻,为的是稳定军心。
转头灭了妖庭,人族和巫族主力就开始决战,姮娥位置尴尬,被人族众将领逼来广寒宫中,发誓不踏出太阴星。
但姮娥仙子似乎在天道中与某个禁忌沾边,这让玉帝也有些不好出手,去帮自己的长庚爱卿安排。
他可不能害了自己的心腹爱将。
做天帝嘛,就要厚道一点。
至于,他为何这么有闲心安排这些事……天庭也没他具体要做的什么事呀。
天帝跟人皇可不同,只需在凌霄殿中坐着,关键时刻点个头、动一动天道之力,便没什么具体事务必须处置。
“陛下?”
玉帝回过神来,道:“怎么?”
下方,通明殿轮值正神、暂代雷部诸事的老臣,含笑道:“陛下,经此一役,臣等对太白星君也是叹为观止,颇为敬佩了。”
“哦?”玉帝不由来了兴致,“为何如此。”
这不重要的老神仙笑道:
“此前老臣观长庚,只觉他做事周到、处事老成,一步三算还能万无一失,从不会因自己多虑而延误时机,对一些棘手的问题,往往能很快从不同角度给出不同的解决之道。
就是,太白星君有时太过于拘谨,在某些大事上缺乏胆量,平日来凌霄宝殿议事,都舍不得让本体前来。
老臣有时就想问问太白星君,天庭之内还有什么凶险?
堂堂天庭正神,陛下您最信任的天神,还能在天庭中被人偷袭无奈转世不成?”
未来某纯阳剑仙表示很淦。
那老神仙话音一转,朗声道:
“只是没想到,太白星君竟也有如此强硬的时候!
一步步包围灵山,直面圣人,先言语套路,又将屠刀对准灵山暗藏的凶兽妖兽,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灵山殿前指点江山,圣人驾前面不改色。
太白星君,真猛士矣!
咳,老臣胡言乱语,还请陛下恕罪。”
“诶,这如何能算胡言乱语?也是按理分析,不过这话,却是说错了。”
玉帝摆摆手,笑道:“他是猛士?
他若是猛士,直接就硬闯灵山,不给西方留半点余地,将灵山之中的魑魅魍魉一举抓获,顺便怼圣人几句,让西方教一蹶不振。
这两位圣人不敢动,是因他们一切受制于天道,圣位也是天道给的。
若是易地而处,换做太清师兄在灵山中端坐,此时大抵不过是个滚字,谁人敢惹?
说到底,长庚还是在求稳,秉性如此,万年不变。”
几位老神仙对视一眼,各自低头行礼,确实没考虑这么多。
玉帝笑道:“看,长庚要开口了。”
几人迅速朝着掌心观望,玉帝闭上双眼,亲临现场观摩。
……
灵山殿中,李长寿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问道:
“师叔,外面这凶魔,与灵山可有关联?”
殿外的文净道人着实松了口气,方才道心差点出了魔障,心底泛起各种好的、坏的念头,一时间竟完全看不透星君大人要做什么。
大殿深处,接引圣人双眼半睁,缓声道:“她为灵山护法。”
李长寿皱眉问:“灵山为何以妖魔为护法?”
接引背后浮现出一圈宝光,嗓音飘飘渺渺,大道与之共鸣:
“众生相,无我相,凶兽、巫妖、人族,若有向善之心,自可都入我门。”
李长寿笑道:“圣人真意,小神这般凡夫俗子当真是领悟不到了。”
此处,已开始自称小神。
接引圣人温声道:“文净,入内,你想与太白金星说何事,尽管言明。”
“是,”文净道人低头领命,迈着莲步、端正身姿,轻手轻脚进了大殿之中,特意走过李长寿身旁,朝圣人走了十多步,才低头行礼。
接引圣人指尖宝光绽放,文净道人的元神禁锢顿时消散。
“多谢教主照拂。”
文净道人柔声道了句,又转过身来,对着李长寿欠身一礼。
“灵山护法文净,见过天庭太白星君。”
李长寿露出几分微笑,言道:“你似乎,扰袭过我人教度仙门。”
文净不动声色,低声道:“贫道并不知何为度仙门,只是在山中修行,协助两位教主处理一些教中内务。
反倒是,太白星君为何一言不发,就开始抓我西方教门人?”
李长寿皱眉道:“道友还是慎言为上,那些凶兽妖魔跟西方教,当真有关联?”
文净话语一顿,微微皱眉,很快就展颜一笑,将此前二教主叮嘱的话语,叹声道来:
“太白星君想必并不知我们西方教之教义。
我教度苦难、度迷途、度凶恶,劝之向善、给予福报,此亦是为天地做出贡献。
就拿贫道来说,贫道初时于那血海之中,懵懂无知、造下诸多杀孽,那血海之中本就是以杀证道,如何言对错?
出得血海,贫道幸遇两位教主点拨,明了大道真意,知晓是非对错,迷途知返,积德行善,而今也已洗清业障。
太白星君,天道对业障深重者有天罚,贫道业障归零,可是还要遭天罚?”
李长寿眉头紧皱,淡然道:
“按道友你的意思,若犯下业障,多做善事就可抵消其罪责?”
文净却道:“此话需从不同角度解读,星君直接以偏盖全,怕是不妥。
我西方教教义,是劝恶行善,是为天下生灵考量,也是为天地安稳考量,并非是说以善行抵罪行。
贫道斗胆,敢问星君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