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拓的教训声立马停下,他回头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夏盈眼看自己跑不掉了,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去。
“相公,我来看看你。你都好多天没回家了。”
顾拓冷哼一声,他立马回转头。“我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听清楚的就去做自己的事去。”
一群早被训得跟鹌鹑似的学徒刹那间作鸟兽散。
就连晏弈翰也脚底抹油跑得无影无踪。
转瞬之间,这偌大的地方就只剩下了顾拓和夏盈。
然后,顾拓还把头一扭,他就要走人!
“你给我站住!”
夏盈赶紧叫住他。
顾拓这才回头。“你来干什么的?”
那一副矫情又做作的样子,滑稽得不行。
但夏盈还是正色道:“我来向你认错。”
男人就眉梢一挑,他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真的是来认错的?”
这个小女人什么德行他不知道吗?每次和他吵架,她理不直气也壮,那无理搅三分的德行,每每都让他招架不住。两个人的吵架从来都是以他的落败宣告结束。就连十天前的那场争吵也是一样的。
结果现在,夏盈却主动来找他认错?
他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可是夏盈却点头。“是真的!那天我的确太执拗了,我不该直接和你硬碰硬的。只是我也没有想到,你竟然就被我给气得离家出走了!这几天在外头的日子不好过吧?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走,咱们回家去,我给你做枣糕吃。”
说起甜甜的枣糕,顾拓就眼睛一亮。
但这一次,他却并没有爽快的妥协。
他定定看着夏盈:“那你还去京城吗?”
难得的,他在这件事上无比坚持。他就是不许夏盈去!
而夏盈也坚持了自己的想法。
“去呀,当然要去!”
“那我不回去!”
靠!
夏盈差点都骂出声了。
“你到底在和我拧什么?”她很是不解。
顾拓垂下眼帘。“我说了,我不放心你去京城。如果想要和好如初的话,你就不能去京城。我就这一个条件,没得商量。”
“那如果我非要去哩?你就不和我过了?大家拆伙?孩子也给分了?”夏盈就问。
顾拓立马双眼圆瞪。
“你敢!”
夏盈就摊手。“说白了,你根本就不打算和我拆伙嘛,那你又拗个什么劲?反正这次我是一定会和泷哥儿去京城的。他需要我,我就不能放弃他。”
顾元泷这么一路拼搏到现在,外人看到的都是他光鲜亮丽的一面,但夏盈心里却清楚这个孩子独自一人承担了多少痛苦。
如果不是真的扛不住,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所以既然顾元泷已经明确提出这个要求,她就不会拒绝。
毕竟这么多年了,这个孩子求她的次数五根手指头数得出来。
顾拓又冷下脸。“看来这次咱们又要吵一架了。”
“不用啊!”夏盈摆手,“其实这件事也很好解决的不是吗?”
“好啊,你告诉我怎么解决?”
“解决办法就是……你和我一起陪着泷哥儿去京城不就行了?”
啊?
顾拓张张嘴,他被夏盈脱口而出的这句话给惊到了。
夏盈却点头。“对呀,就是一起去。而且不止你我,还有昊哥儿、芙姐儿、宝姐儿、启哥儿、姝姐儿,咱们全都一起去!正好昊哥儿考完童子试,这边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咱们一起带着孩子去京城走走,也就当做是让他们长长见识了。”
“不行!”顾拓依然摇头。
夏盈就眯起眼。
“相公。苒凌之。”她轻轻叫着。
顾拓慢慢握紧拳头。
“不管你怎么说,这件事都不可行!”
“那你告诉我,你又在怕些什么?过去那些噩梦你不是都已经克服了吗?”夏盈轻声问。
“我没什么怕的,就是不想回去那个伤心地罢了。”顾拓冷声道。
夏盈冷笑三声。
“你觉得这种鬼话我会信吗?不过你不说我也不多问,反正我解决办法已经想好了,明年咱们一家人去京城长见识去!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顾拓一脸无奈。“你这个女人怎么越来越跟土匪似的?你还说我那天态度不好,都不和你好好商量就做出了决定,现在你又和我商量了吗?”
“的确没有。”夏盈想想摇头,“但我之所以这么做也都是跟你学的!”
她无耻啊!
居然往他头上栽赃陷害!
顾拓气得差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不过夏盈可不在乎。
说完了自己的想法,她就又得意的笑了起来。“既然都已经有心情抱怨我了,那就说明你心里已经在考虑我的这个提议了。那就行了!走吧,咱们回家做枣糕吃去!”
说着话,她主动过来拉上他的手。
当她柔软的手掌缠上他的大掌的时候,男人心里那点脆弱不堪的防线就被彻底击垮了。
“你呀……我怎么就成了你捏在手掌心里的玩意了?”
“很好,终于认识到这个事实了!”夏盈拍拍他的肩膀,“我决定今天多给你吃几块枣糕!”
“能多做点别的样式吗?我心情还是不大好,只吃枣糕不够平复的。”顾拓讨价还价。
夏盈扑哧一笑。
“行!咱们回去看看厨房里还有什么,有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至少做三样出来给你吃,这样总可以了吧?”
“嗯。”男人终于满意点头。
最后夏盈也的确说到做到,她不仅给顾拓做了枣糕,她还做了红糖馅的烧饼、糖蒸酥酪,以及几样小点心。
东西做好后,她先给顾拓挑了,然后才一股脑的扔给孩子们去享用。
顾拓吃到甜食,他嘴里甜甜的,心里也才终于舒坦了。
宝姐儿见状,她小嘴里塞得满满的,小手还忍不住在自己脸上戳了几下。“爹羞羞!”
“羞羞!羞羞!”
龙凤胎正在学说话的年纪,两个小家伙也都跟着含糊不清的叫唤。
顾拓一本正经的,他看着顾元泷。“泷哥儿你说,我有什么可羞的?”
“没有。”顾元泷立马摇头,“食色性也,没人规定身为男子就不该喜欢吃甜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只要这份喜好不会伤及别人,那就不该被人嘲笑。”
这个已经考中举人,而且还是高居解元之位的大哥哥现在是家里所有孩子们的榜样。所以既然顾元泷都这么说了,几个孩子就都老实了。
顾拓见状,他也心满意足的继续吃自己面前的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