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阳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看着人群嘴巴动了几下,想不出自己应该说点什么。这一切太出乎意料了,还有,冲锋队唱的那首歌怎么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沃尔夫-马丁-海因里希(书友群同名者参与),毕业与德累斯顿步兵学校,大裁军时期被裁去,后因生活压迫加入冲锋队。目前担任冲锋队小分队长的职务,他是斯达克家族的拥护者,因为容克贵族们的慷慨,他的妹妹才能到斯达克农场找个活干。
海因里希是个懂得感恩的人,这个27岁的汉子激动地走出队列,来到徐阳身前用全身力气行了个国防军军礼(绝对不是举手礼),“阁下!沃尔夫-马丁-海因里希向阁下致敬!”
冲锋队的队列还算整齐,看起来有受过一些训练,他们举起右臂向前45度,手指并拢向前,齐声吼:“向阁下致敬!”
群众们没有事先组织,他们只能高喊:“sieg-heil!!!”来表示自己心情的激动。
徐阳的同伴们有点羡慕的看着他,或许在慕尼黑已经没有家族可以和斯达克家族比肩,这种声望足以让羡慕者抓狂。有一句话叫‘人民是盲从的’,这也包括容易激动的青少年,这群身穿国防军军服的少年为了表示自己的特别,他们回敬一个更加有力、标准的国防军军礼。
他们觉得自己的形象更加高大了。
徐阳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心里的喜悦。从这些人的表现来看,哈尔做得非常成功,他已经抓住了人们的心,这有利于在接下来的事情上能有更多的筹码。
徐阳伸手出去握住海因里希伸过来的手,他微微点头回礼。这举动简直完美极了,他完全表现出属于贵族的矜持,还有骄傲。不要以为只有礼贤下士是美德,在这个刻板的民族,你需要保持一种独特的骄傲,这才能让别人的尊重。
“海因里希,你是……国防军退役的……?”徐阳还是第一次看见有冲锋队的小分队长愿意行国防军军礼,这个名为沃尔夫-马丁-海因里希的人真是独特。
徐阳显然说到了海因里希心里最痛的地方了,他有点伤感,“是,阁下!我原本是国防军的一员,曾任少尉军衔,在大裁军时被迫退役。”
“你能……”徐阳用眼神示意在很在意那群站立在原地看向这边的人。
海因里希招呼过来一个队员在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儿人群慢慢散去,只留下那队手持火炬的冲锋队员。
在马利安广场的中心站立一个小分队的冲锋队实在有够引人注目,不过那些路过的行人们克制自己不要靠近,并不是说他们在害怕,似乎谁都知道徐阳和他的伙伴在那里,为了不影响‘大人们’的兴致,谁都善意的保持着距离。
“真是可惜。”徐阳缓步而走,仿佛已经马利安广场当成是自己家的后花园,“海因里希,我相信你还能再次为德国而战。”
海因里希似乎理解错意思了,“阁下?您……您愿意将我引荐进入国防军?真的么?真不敢相信您会为我这个小人物……”他激动得连话都说不下去了。
徐阳皱皱眉头,他最不开心的就是别人理解错自己话里的意思,“不。我没有那个能力。”
海因里希一听到‘不’整个人颤抖了一下,失望的心情无法言语。
徐阳一直皱着眉头,“你好像理解错我的意思。”他环视一眼自己的伙伴,“我们都将为了德意志的复兴而战。”
“是,阁下!”海因里希好像明白了一点,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现在自己还是个冲锋队的小分队长,以这个身份为德意志的复兴努力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他想:“或许自己太执着了。”
这时,霍亨索伦趁着俩人停顿下来的空隙凑过来,他刚刚一直在观察冲锋队服装的样式,得出的结论是;国防军的军服比较好看,那群像傻瓜一样的冲锋队员快被自己手里的火炬烤熟了。一直举着那东西,不累么?
霍亨索伦为了表示自己的身份的特别,他特意行了一个宫廷礼才说:“你的士兵,他们为什么白天举着火炬?”
徐阳干脆不理这爱表现的家伙,走过去和伙伴们聊起天来,只留下海因里希站在原地。
海因里希与霍亨索伦对话时,少了那种真诚的尊重,更多是在敷衍,“喔?火炬么?那是我们表现心情的一种工具。激动、热情、燃烧。”
霍亨索伦感觉太没趣了,自己可是有王室血统的贵族耶!这个可怜的小兵兵怎么不敬礼再回答问话呢?他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故作威严,“士兵……”
海因里希打断,“是小分队长。”
“噢?”霍亨索伦急着表达自己的意见,“小分队长的士兵,你为什么不敬礼?”
“是小分队长!阁下,明白么?是小分队的队长!”海因里希尽量掩饰怒气。
霍亨索伦是个粗线条的家伙,“敬礼。明白么?你需要敬礼之后才能回话。”
海因里希怒气冲冲的敬个举手礼,“阁下!我们不属于一个系统,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请让我与斯达克阁下将话讲完。谢谢你的理解。”他没有用敬语……
……
“是么?元首知道我们在这里?我们当然不会拒绝他的邀请,那么现在就过去吧?”
希特勒在布里恩纳大街购置了一座三层楼房——巴洛宫,作为党的全国总部,那是一栋歌德式的建筑。灰白色的花岗岩外边显得非常的庄重,一面红色的纳粹党旗挂在门口,总是有两个持枪的身穿土黄色制服的冲锋队队员把守在门口。
军用卡车在大门口前停下来。国社党的总部总是显得那么忙碌,门口挤满人,那显然不是因为徐阳的到来而特意安排。现阶段的国社党正在为选举而争取选票,每天都有各地方的领袖前来,他们会将具体的情况汇报上去,并在总部等待领取资金和宣传材料。
徐阳他们下车之后所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面,那些右臂别着‘卐’字臂章的国社党员在进进出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即将获得胜利的微笑,身穿土黄色制服的冲锋队队员在安排他们暂时停留在大门外,并送上一些饮品。
接待幼苗军校这群少年的人是里昂-福斯特,他在短短的两个月就爬上冲锋队地区领袖的高位,此刻他看起来满脸红光,招待人更是表现得热情万分。
“heil——!(问候、致敬)”里昂-福斯特的举手礼看起来总是那么的瞄准,“阁下!元首正在等您。”
里昂-福斯特说的是‘您’而不是‘你们’,徐阳的伙伴们将会被另外的人领去参观国社党的总部。
徐阳也找到机会解开迷惑,“嗯?你们什么时候选择的致敬方式?‘heil’这词真是贴切。”
里昂-福斯特说:“这是汉夫丹格新闻部长想出来的,我们一致觉得这样才能衬托出元首的伟大(?),您也觉得么?”
徐阳的表情有点怪,‘heil’应该是在1932年2月26日希特勒被授予德国公民证才出现的,现在却提前了,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吗?他试探问:“噢?最近有发生什么值得祝贺的事情吗?”
“当然——”里昂-福斯特停下步伐,他高兴的说:“威廉二世向我们党提供了200万马克的援助,元首十分高兴,他认为这是一个伟大的突破。皇室的表态能为我们拉取不少选票,汉夫丹格为了祝贺元首即将获得的胜利,他兴奋的站起来喊‘heil-hitler!’,我们太认同他的这个举动了。”
俩人来到希特勒的办公室前,里昂-福斯特说:“元首吩咐过了,您可以不用请示直接进入。哦!请您不要说话,元首在批示重要文件。”
这真是一句矛盾的话。徐阳轻轻推开门走进去,他看见希特勒尽管正埋头批着文件,但是脸上却带着笑容,看起来心情非常不错。
这是一间摆设异常简单的办公室,丝毫不像是资金充足的党派元首办公场所。里面只有一套办公桌椅被摆在门的正对方,一套老旧的会客式沙发套被摆在右边的墙壁一角,那里显得很昏暗。唯一的通风窗户上不是玻璃窗,而是一只合着翅膀在寻腻猎物的鹰,它后面有不断转动的通风扇,正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油画的‘卐’字图画,除了这些一概无任何装饰品。
徐阳放轻脚步自己走到沙发旁坐下。要说起来,希特勒这个人十分古怪,他的想法总跟人不一样,就拿徐阳所坐的沙发来讲,这还是斯达克家里不用的老旧沙发,然而它却被搬来国社党的元首办公室发挥它的余热。
希特勒没有抽烟的习惯,而徐阳却看见沙发配套的仿水晶石桌上,那个烟灰缸里堆满雪茄和香烟的残余烟头,空气里也充斥着刺鼻的烟味。
徐阳心想:“刚刚有人来过,而且待了很久。看来身份不低,是名贵的雪茄掰嘴,会是谁?”
……
希特勒批示完文件站了起来,他的神情仿佛是才刚发现徐阳的到来,做出惊喜的表情:“我的小朋友,你来多久了?为什么不通知一下。”
徐阳微笑着站起来,他说:“您正在忙。”
希特勒轻轻皱下眉头,严肃说:“不!无论我在做什么,你可以随时与我谈话,这是我给你的权利。来……坐下,我们好好谈谈你过得怎么样。”
徐阳依言坐下,“元首阁下,什么事让您这么高兴?”
希特勒呼唤外面的秘书送咖啡进来,他用着充满亲切感的语气说:“我的小朋友,是谁这么对待你?老天,你的脸怎么了?”说完想伸手过去摸徐阳的脸。
徐阳心里一阵恶寒,听说……只是听说,冲锋队很喜欢搞男同,他害怕老希也有这爱好,连忙很巧妙的避开,“这是成为士兵的证明。您还没有跟我说,是什么好消息让您这么高兴。”
“喔?很好,士兵。”希特勒紧握双手,“你知道威廉二世向我提供了200万马克的援助的事情了吧?可以对我说说你的看法吗?”
希特勒是说‘我’而不是‘国社党’,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徐阳说:“这是好事,能帮助您赢得下一次的选举。您想听另一方面的么?”他停顿一下继续说,“其实并不像您想的那么美好。您得小心来自国外的威胁,他们担心威廉二世再次崛起,如果让他们知道您在与威廉二世进行交易,必将会对您进行打压。”
希特勒笑了,笑得很真诚,“你果然是上帝派下来帮助我的使徒,连交易的秘密都知道了。我的小朋友,不要害怕国外的压力,他们战胜不了代表正义的我!”他很用力挥舞一下拳头,“先让他们得意吧!总有一天,他们会为现在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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