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磊这尖锐无比的问题，带着非常笃定的语气，根本不给俞晓玫解释和辩驳的理由，似乎已经认定她就是那个下毒的人。
而事实也是如此，俞晓玫早就知道自己被戳穿了，她也放弃了掩饰。
“对。”
俞晓玫这轻描淡写的答复，让满是心痛的郑磊顿时心生怒意。
不管乔雪涵跟他们的儿子是什么关系，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为什么俞晓玫能够丝毫都不把性命看在眼里？更何况，这其中还有一个几岁的孩子，难道她心里连一丝愧疚之感也不曾出现吗？
“为什么！”
郑磊强压着火气，用力地深呼吸着，手指用力地压着椅子旁的扶手。若非脑海里还残存着一丝理智，他可能真的要做出那等打女人的荒唐事来。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哈哈哈……”俞晓玫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咬牙切齿地道，“乔雪涵能够杀死我的女儿，那我凭什么并不能给她下毒？”
“老郑，你不是一个颠倒黑白的人啊！”俞晓玫面容扭曲，再无半点曾经的雍容之意，“那乔雪涵究竟给你们父子俩下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们俩可以不顾跟可馨的感情，生生地成了杀死可馨的帮手！”
直到现在，俞晓玫还是不能够接受郑可馨已经死亡的事实。
郑可馨从小就在她身边成长，比郑承御这个亲儿子呆的时间更长，也跟她更亲昵。这个比亲儿子更亲的女儿出事儿了，怎么让她不恨乔雪涵？
她心里总觉得，若不是乔雪涵的出现，那么她的儿子郑承御不会忤逆她，她的女儿郑可馨也不会就此离开人世……
她，将一切的罪责都归咎在了乔雪涵的头上！
“你疯了！简直是无可救药！”
郑磊冷嗤一声，摇头道：“郑可馨会死，那是她咎由自取！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陈信害死乔雪涵的母亲，你知道她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吗？你知道她曾多次陷害乔雪涵吗？”
“什么叫咎由自取？”俞晓玫激动地道，“我不管她做了什么！我也不管她有什么样的角色！我只知道可馨是我们俩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作为母亲，心疼女儿有错吗？”
“就因为她是我郑磊的女儿，所以我才放了她一次又一次！而且，这次可馨之所以会死，也跟我们任何人都没关系！”
郑磊用力地咬着腮帮子，压抑的火气像是再也忍不住了，脸红脖子粗地跟俞晓玫辩解道。
俞晓玫仰头冷笑着，目光望着头顶的方向，冷声哼道：“不要跟我说这么多，我只知道可馨是我的女儿，我为了她这么做没有错！”
“你这是下毒，这是故意杀人！还没有错？”郑磊拧着眉头，怒声呵斥道。
“好吧！我承认我是下毒了，我的确也想故意杀人了。”俞晓玫半点没有退让，冷然道，“你要怎么做？为了乔雪涵母子俩把我送进监狱？”
“你！”郑磊气得不轻，胸前不停地起伏着，“不可理喻！”
“既然你不愿意把我送进监狱，那么是不是想要像害死可馨那样把我也杀死？”俞晓玫寸步不让，诛心地问道。
她倒要看看乔雪涵的力量到底有多大！竟然能够让向来刚正不阿的郑磊偏向她那么多……
“俞晓玫！看看你这个样子！你现在跟外面那些不可理喻的长舌妇人有什么区别？”郑磊气急败坏地道，“我拜托你好好想想可馨真正的死因！你这样一味的根据主观臆测将责任放在乔雪涵身上，到底有什么用？”
“我不会把你送进监狱，更不会杀你。”
郑磊深呼吸一口气，转过身拉开办公室的门，背部像是又佝偻了几分，疲惫地说道：“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乔雪涵那边我会帮你解释，你自己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