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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怕出名,猪怕壮。萧震雷在十里洋场声名鹊起之后,应酬和事务也多了起来,在租界中国大小商人们、道上的各路江湖豪客、当地的地头蛇们都争相前来拜访,就连青帮本地帮老头子范高头都派人送来请柬请他赴宴。
与严老九掰腕子、结拜为兄弟,这都不能让范高头放下身段给萧震雷下请柬,但斗败东洋人又让东洋人吃个哑巴亏却不能谁都能做到的,至少范高头就认为自己做不到,也不敢随便招惹东洋人。
这段时间,萧震雷收请柬、收礼品都收到手软,他从后世而来,对清末这个时期的礼节不甚明了,好在没有闹出什么大笑话,不过这也让他吃不消了。
看着满屋子的礼品堆得乱七八糟的,又感觉这段时间自己实在是应付得辛苦,萧震雷感觉自己必须要找一个管家了,不止要找管家,还要找佣人,这占地二十三亩大小的别墅现如今只有两个人住,即便法斯特偶尔也在这里过夜也勉强只有三个人,实在是显得太冷清了。
萧震雷打电话将法斯特找过来问道:“法斯特,你以前是牙人,对于如何找管家和佣人应该很清楚吧?”
“当然!”法斯特拍拍胸脯,显示自己对这一行极为拿手,好让他对得起那每个月两百块大洋的薪水,他又道:“找佣人很容易,在沪西一带就有不少市场都有雇佣佣人和人口买卖的行当,找管家就看您要找中国管家还是找英国管家了,找英国管家只怕不是那么容易,英国管家只为西方人服务,给您这个清国人做管家只怕就没人愿意了。如果您要找中国管家,我建议您去找中国牙人帮您物色一个,如果您信得过我法斯特,可以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去办,我保证会给您找一个合格的管家!”
萧震雷想了想点头道:“好吧,找清国管家的事情就交给你,你呢,就暂时先兼任一下我的洋人管家,专门负责接待西方人,我想你应该能胜任吧?”
“噢,不不不!先生,英国管家是一个非常专业的职业,我根本干不过来,我也没有接受过这方面专业的职业培训,我担心因为礼仪上的不周到给您搞砸了而得罪客人”法斯特急忙推却道。
萧震雷摊摊手:“我又不是英国贵族,也不是什么身份极为显赫的大人物,与西方人之间的交往又不涉及外交,就算礼仪上有那么一点点小问题,我想客人也是不会太过计较的,就这么定了吧,你总不能白拿我二百两的薪水而不干活吧?好了,现在你带我去沪西找佣人!”
法斯特无奈,只能赶着鸭子上架勉强答应先兼任洋人管家,负责接待来访的洋人们,萧震雷给马小双打了一声招呼,让他看家,自己带着法斯特前往沪西找佣人。
出了公共租界,过了静安寺一带之后就是华界,由于紧邻租界,因此异常繁华,大街小巷商铺林立,沿街叫卖声此起彼伏。
萧震雷看见一个半大小子脖子上吊着一个木框子,框子里挂满了各色眼镜,正沿街叫卖,便招了过来挑了一副墨镜,这个时期的墨镜基本上都是一个模样,镜片都是圆圆的,也没得选。
萧震雷随便挑了一副戴在鼻梁上问法斯特:“怎么样?是不是很帅气、英俊潇洒、**倜傥?”
法斯特见了撇了撇嘴:“没觉得,如果您想自己显得绅士一点的话,我建议您头上戴一顶高筒圆帽,身上穿燕尾服,嘴唇上留一点点向两侧上翘的胡子,再戴一双白色的手套,拿一根精致的文明杖,脚上再穿上一双大头皮鞋,这样就差不多了!”
“那是西洋老古董!我要的是帅气、英俊,懂吗?算了,我的内心世界你不懂!”萧震雷摆摆头准备付钱。
一副烧包的模样让法斯特差点想吐,他连忙也拿一副墨镜戴在自己的鼻梁上腆着脸讨好道:“老板,一起付了吧?”
一副墨镜而已,值不了几个钱,萧震雷也不甚在意,将钱一起付了,两人继续向西行走,沿街的行人看见萧震雷穿着一身洋服,还戴着墨镜,又跟洋人在一起,都躲得远远的,有些人心里还直骂他二鬼子。
没过多久,萧震雷看见一家牙行,“咦,这里有一家牙行,我们进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管家!”说完直径向那牙行走去,法斯特跟在身边快步追上。
所谓牙行,就相当于后世的中介所,后世有各种各样的中介,例如家政中介所、婚姻中介、房屋中介等等,都有各自的店铺,而在这个时期,各种中介所都称之为牙行,经营的范围远比后世经营单一行业要大得多。
刚进门,萧震雷就领略到了这个时期牙行牙人们嘴巴的厉害,只见一个穿着亮白色绸缎马褂、头戴宝盖财主帽子的年轻人迎上来,嘴里稀里哗啦的说开了:“哎呀,二位爷大驾观临,有失远迎啊,恕罪恕罪!不知二位爷是想买宅子,还是想找个媳妇儿?又或是惹上了官司想找一个状师帮忙脱罪?如果您想买宅子,我这里刚好有几套宅子准备出手,保证价格便宜,宅子大、风水好、冬暖夏凉,如果您想找个媳妇儿,我们这里有最好的媒婆,可以把死的说活了,把稻草说成金条,给您二位说个媳妇儿简直是小菜一碟啊,如果您是惹上了官司,您二位不用担心,我们这里可以给您二位介绍最好的状师,保证您半点事都没有,我们这里的生意路子广得很,不论您有什么要求,只要您说得出来,我们都可以为您二位办得到…….”。
这家伙嘴巴一刻不停地说了一大串,萧震雷和法斯特连说话的机会都找不到,直到将萧震雷和法斯特说得云里雾里才停下来眼巴巴地看着他俩。
萧震雷回过身来,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态,才开口道:“这位掌柜高姓大名?”
“不敢不敢!”掌柜的连忙客气两声,道:“免贵姓何!”
“何掌柜!”萧震雷点点头笑道:“幸会幸会,我姓萧,今天来贵店是想请何掌柜帮忙找个管家,不知道何掌柜在这方面有没有路子?”
何掌柜一听真是生意上门了,眼睛发亮,当即道:“有有有,不知道萧老爷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呢?”
萧震雷想了想提出了几个要求:“第一,身家清白、善交际、能识文断字;第二,接人待物、礼数方面要精通;第三,岁数在三十五岁以上,如果有家有口,且是本地人则优先考虑,就这么几条!”
何掌柜用心记下,连连点头道:“好的好的,这么着吧,萧老爷,我多找几个人,看哪天您有空儿我带着他们到您府上去,由您亲自挑选,如果您觉得我带的几个人都不满意,我再帮您找,直到您满意了,咱们这桩生意才算做成了,您看成吗?”
萧震雷很满意,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吧,成!不知要花费几何?”
何掌柜道:“您要先在鄙人这里留下五两银子,待咱们这桩生意做成之后,您和新招的管家双方都要在支付给鄙人与新管家一个月薪水的三成等同的酬劳!”
“明白了,也就是说我现在要支付五两银子,等您给我找到了管家,并且我满意了,如果我的管家一个薪水是十两银子,我和他都要再付给您三两,一共是六两银子给您,是这样吧?”
何掌柜笑着点头道:“对的,对的!”
五两银子对于这个时期社会底层人物来说是一笔不少的钱,许多人一年下来都赚不到五两银子,但能够请得起管家的大户人家当然不会在乎这区区五两银子,萧震雷很爽快地支付了五两,双方签订了委托协议文书。
从牙行出来后,萧震雷不由地对法斯特感慨道:“刚才都看见吧?何掌柜才是真正的牙人啊,你这个外来洋牙人与何掌柜比起来只是一个半桶水!”
“我只是兼职做牙人,好不好?”法斯特忍不住耸了耸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