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震雷从巡捕房回到萧公馆,马车行至公馆门口,他就感觉到几道目光正注视着自己,扭头一看,从马车车窗口看见马路对面大树下站着两个人正盯着这边,那两人坦胸露乳、穿着青色对襟短装、灯笼裤、尖头布鞋。
好像是看见了萧震雷的马车回来了,那两人当中有一人转身离去了,不知道是去干什么。
除了这两个人之外,萧震雷还发现在斜对面一栋房子的二楼窗户里站着一个人,虽然那窗户的窗帘拉上啦,但窗帘布的边沿被一只手抓着,一只眼睛正盯着自己的马车。
青帮的人?萧震雷看见那两人的地痞气质和穿着,一眼就断定他们是青帮的人,自己家被人监视了?这到底是谁的人?为什么要监视自己?难道是徐宝山的人?还有,那窗帘后面的人是谁的人?难道他们是两拨人?一连好几个问号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在疑惑中,马车被狗蛋赶进了别墅内,萧震雷从马车上下来直奔客厅,见吴妈正在做家务,立即上前问:“吴妈,还是没有人打电话过来吗?”
“先生回来了?”吴妈扭头一看是萧震雷,起身道:“是的呀,先生,哦,对了,我差点忘了,刚才宋管家打来一个电话,是问您回来了没有,他那边已经处理好了,正准备回来!”
听了吴妈的话,萧震雷原本安静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到现在绑匪还没有打电话过来,这徐宝山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就在萧震雷胡思乱想的时候,客厅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这个声音让他的心跳动得更加剧烈了,他不禁想到多长时间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这么剧烈跳动过?难道我真的爱上那两个女孩了,还一爱就是爱上两个?
这些思绪扰乱着萧震雷的思维,他看见吴妈正要去接电话,立即放弃脑子里的混乱思绪出声制止:“吴妈,我来接,你去忙你的吧!”
吴妈见萧震雷神情有些异样,想开口询问却还是忍住了,答应一声就转身离去。
萧震雷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拿起电话然后坐在了沙发上问道:“我是萧震雷,哪位?”
电话中传来一个粗狂、略带沙哑的男人声音:“萧震雷,你的女人王亚男和程碧瑶在我的手上!”
听到这个声音,萧震雷的呼吸声明显加重了, 他沉默了两秒问道:“你是徐宝山的吧?你想怎么样?”
“哈哈哈,萧震雷啊萧震雷,我听说你杀了三个日本人,又把那个叫什么奥皮音的洋鬼子打得服帖了,还收做了手下跟班,从这几件事情来看,其实你也算得上一条英雄好汉,可没想到你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那天在范老鬼的府邸你不是很狂吗?你现在狂一个给我试试看?”
电话中徐宝山的声音让萧震雷怒火中烧,他知道他现在必须忍下来,如果触怒了徐宝山,谁知道这屠夫会干出什么事情出来,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愤怒道:“徐宝山,你好歹也是一个在江湖上混了多年的响当当的人物,更是青帮老头子,你跟两个小姑娘为难,你不觉得掉价么?把她们两个放了,有什么招呼冲我来!”
“哼,你说得不错,我本来是不想为难那两个女人的,可谁让她们长得实在太水灵呢?就这么放过她们实在是太可惜了呀!哈哈哈!”
萧震雷喘着粗重的气息,咬牙切齿道:“你打电话过来不是专门来消遣我的吧?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了她们?”
电话中徐宝山沉默了几秒钟,随后说出了条件:“看来你真是很在乎那两个小妖精,好吧,想让她们活命的话,就必须拿钱来赎,我听说你正在建工程,还打算用三百万两做这事?既然你这么有钱,那就拿两百万两来,而且要你亲自拿过来,要银票或洋人的纸钞,三百万银子你也拿不动,就这样吧!”
萧震雷听着听着就感觉徐宝山要挂电话的趋势,急忙问:“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还有,如果在这段时间她们俩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定与你不死不休!”
“给你一天时间做准备,明天这个时候等我电话!”
话说到这里,电话里就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徐宝山,我擦你大爷!”萧震雷大骂着重重地放下电话,发出很大的声响。
正在做家务的吴妈听见忍不住转过身来,就连正在账房算账的范之庸都听见了这个声音跑出来问道:“先生,怎么啦?”
萧震雷道:“两个朋友被青帮的人绑票了,心里有点烦,对不住,范先生,吓着你们了!”
“没事没事,哎呀,先生,被青帮的人绑票这种事情可不得了,如果人家只是要钱还好,可万一出了岔子,弄不好破财又丢命的呀!”
萧震雷摆摆手:“好了,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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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三井寿和铃木二郎两人回到三井洋行的办公室,两人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抽着烟,想着怎么把程碧瑶从震旦学院绑票,可他们哪里知道程碧瑶现在早已经被徐宝山给绑架了。
铃木二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问道:“对了,三井君,我刚才才想起来,那协议书怎么就没有了签了名字、盖了印鉴的最后一页呢?昨天晚上,我们两个可是亲眼看见萧震雷签名盖章的啊,最后一页怎么不见了?”
听到铃木二郎这么说,三井寿也突然才想起这件事情,这之前他一直在对上午在礼查饭店受到的屈辱耿耿于怀,因此没有把心思放在这查找文件丢失的事情上面。
“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起来,我也很疑惑,这最后一页协议书怎么会不见了,我记得我确确实实是放在公文包里的,而且我们从萧公馆出来之后就没有回来过,直接去了汇中饭店??????等等,汇中饭店??????”三井寿说道这里停下来了。
铃木二郎见他神情有异,立即问道:“三井君,怎么啦?你想起了什么?”
三井寿突然眼睛里冒出凶光,喃喃自语道:“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偷走了最后一页协议书,一定是萧震雷指使她这么干的!”
铃木二郎闻言也是凶光毕现:“谁?”
三井寿看了铃木二郎一眼道:“那个叫德玛的舞女!从昨晚到今天上午那段时间只有她有机会从我的公文包里拿走文件!”
铃木二郎想了想点了点头,还真是这么回事,三井寿被灌多了猫尿,估计早就不省人事,那个叫德玛的女人岂不是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拿走公文包里的最后一页协议书?
想到这里,铃木二郎立即用饱含杀机的语气道:“三井君,还等什么,我们立即去把那个叫德玛的女人抓来,只要搅开她的嘴,我们就可以去向宫本领事控告萧震雷!”
“好,我们走!”
两人带着几个保镖赶到汇中饭店用一点钱就很轻易地从饭店舞厅经理那里得到了德玛的住址,现在还没有到晚上,德玛还在自己在外面租的房子里休息,她被三井寿等人抓了个正着,被带到了三井洋行关了起来。
在三井洋行的一间空房间里,三井寿和铃木二郎还有几个保镖在这里,而德玛被丢在角落里,她因为太多害怕二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为了不让自己抓人进洋行的事情被其他人发现,三井寿为此还专门给在洋行内工作的职员放了假,让他们后天来上班。
看着可怜兮兮的德玛蜷缩在角落里,三井寿一脸凶光地走过去蹲在她身边问道:“花姑娘滴,告诉我是不是你偷走了我公文包里的文件?快告诉我,否则的话,我让身后的这些男人好好的伺候你,你滴明白?”
德玛一脸惊恐的表情听完三井寿的话,却没有任何表示,铃木二郎在后面说道:“三井君,她只是一个舞女,难道你认为她听得懂日语?”
三井寿听了一拍脑袋:“快去把秘书找来!”
“嗨!”
秘书很快被找了过来,经过翻译之后,德玛听明白了,不过她摇头说了几句德语,秘书听后回头告诉三井寿,德玛没有偷东西。
“八嘎,你没有偷?不是你偷的会是谁偷的?好,既然你滴不说,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大日本帝国男人的厉害,你们几个过来伺候她!”
那几个保镖闻言欣喜若狂,立即低头道:“嗨”,然后这几个保镖笑嘻嘻地一边走向德玛,一边开始解开裤带。
德玛一边惊恐地看着几人逼近,一边惊恐地大叫,手足乱抓乱蹬,而三井寿和铃木二郎则退到后面一边抽烟一边观看。
就在那几个保镖扑上去之后,突然之间鲜血飞溅,几个保镖一个个捂着脖子惊恐地看着德玛从他们当中穿过走向三井寿和铃木二郎。
“噗通!”
“噗通”
身后保镖们一个个倒在地上,德玛面无表情地走向三井寿和铃木二郎,两人见状脸色大变,他们实在没想到德玛竟然不是一个弱女子,而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
在惊慌之中,三井寿想起了自己腰间的手枪,他立即将手伸向腰部抽出手枪,可这是德玛看见三井寿的动作,她的眼睛瞳孔一缩,身体突然一闪,右手一扬,就见三井寿和铃木二郎的脖子上喷出殷虹的血液,两人不甘地倒在地上。
“这就是招惹我食人花的下场!”德玛冷酷地丢下一句话走了,脚步声渐渐远去,三井寿和铃木二郎听到这句话眼睛睁得更大了,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