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抱着女子轻松跳了上去,但是他哥却费劲了,跳了一次堪堪没上去,关山月只好趴下了拉了一把才上来。这时就听着“唰、唰、唰”的声音传来,蛇成群结队地从洞里钻了出来。
关山月不敢看,想着就头皮发麻,头晕恶心,只好坐在平台上调整呼吸,才渐渐的平静下来。等他没了恶心反胃的感觉,蛇也跑光了。女子轻轻踢了关山月一脚说道:“起来吧,蛇都跑光了!这么个大人了还怕蛇?嘻嘻。”关山月尴尬一笑说:“太多了,恶心。”
这时关山月才有心思质问她哥:“我说哥们,你怎么能把人杀死呢?”男子盯着关山月,冷冰冰地说道:“不是我杀死的,是毒蛇咬死的。”关山月被噎了回去,和这种人讲话说不出个道理来,多费口舌。
短暂的接触,他妹妹知道关山月心地善良,肯定不是干他们这一行的。何况被他又搂又抱的,心里早生异样,轻声说道:“我看你也不像做我们摸金这一行的,所以心慈手软。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兄妹一起吗?因为盗墓或者发现宝藏后,很容易被同伴反戈一击。在利益面前谁敢说能不动心呢?
你在洞里没听那人喊:爸爸救我吗?他们就是父子关系。可是即便是父子关系,到头来也是只顾着自己逃命,心不狠做不了我们这一行的。反过来说,假设他们比我们厉害,有可能我们就出不来了。”
摸金的人很少有单独行动,多是以团队的形式出现在墓室中。常说人多力量大,一个人的力量终究薄弱,容易在墓室中随时丢了性命。但团伙的人不宜过多,因为等到见到宝物后大家都分外眼红,可能因分配宝物不均大打出手。
为了保证盗墓过程中不出现互相残杀,所以大都是选择亲戚,血脉相连,自然也会大大降低和同伴发生操戈的可能。俗话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因此,像父亲与儿子、哥哥与弟弟以及舅舅与外甥这样的组合司空见惯。
关山月没接触过这一行业,他哪懂这些?听了后不禁说道:“像他们这样父子同时出现,若是都死了那不就断子绝孙了?”
女子说道:“这也是为什么好多摸金的本领失传的原因。当然一般摸金的最好是舅舅与外甥组合,即便死亡,父亲也可以再生一个小孩,保证香火的延续。另外还有一种含义,舅舅的谐音是救,有舅舅就说明可以活命。而外甥的谐音是生,有外甥就说明可以生还,二者共同盗墓,可以全身而退。当然这也是迷信的说法,不过我们这一行业本身就讲迷信的。”
男子惊奇地看着妹妹,她怎么有闲心和一个陌生人聊这么多?这可不是她的性格。不过他心里更惦记着洞里是不是有宝藏,没有空揣测妹妹的变化。男子想到,里边那三个人生还的几率为零,现在只剩下关山月了。好在关山月心慈手软,让他去掉不少顾虑,但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是不是他的真心呢?
但是越接触越发现自己和关山月的武功差的太远,一时间犹豫不决。看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于是说道:“我们还准备进去看看,你还去吗?”
关山月想想说道:“我不去你们也不放心,咱们还是一起去吧。我既然来了,就想见识见识。”关山月要进去男子自然挡不住,说道:“好,咱们就走吧。”
再往里走,还是男子打头,关山月在中间,没了顾忌,三人走起来快了很多。路过那两人的尸体,见他们脸色铁青,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是中毒而亡。关山月不仅惴惴,自己算不算是同犯呢?
忽地听到身后的女子“嗷”的一声惊叫。两人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她正被一个人抱住了脚,死死咬在小腿上!原来那人并没有死!
关山月纵身一跃,一脚踢在他的脑门上,只听咔嚓一声,愣是把他的脖子踢断了。女子龇牙咧嘴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关山月忽地喊道:“别动!”女子一惊,问道:“怎么了?”
关山月蹲下去抓住她的裤脚往上一撸,白皙的腿上出现一片紫黑的牙龈,果然中毒了!略一思索,闪电般点了几处穴位说道:“你中毒了,需要把毒吸出来。”说完,低下头连着吸了几口,见血液变红才作罢。他哥哥连忙拿出纱布绑好伤口。
关山月站起来说道:“没事了,走吧。”女子见他冒着自己中毒的危险,也不顾刚才被那个臭嘴咬过给自己吸毒疗伤,心里感动,眼里闪着泪花说道:“谢谢了!你不会有事吧?”关山月笑笑说道:“放心,我是医生,小事儿。”
走了几步,女子轻声说道:“我叫曹秋水,我哥哥叫曹秋山。”关山月也说了自己的名字,心里忽然不安起来。自己本不想和他们交往,只怕以后会纠缠不清了吧?不禁后悔起来,真是吃饱撑的没事干,找什么宝藏啊!说不定什么也得不到却惹一身骚,真是好奇害死人!
曹秋水从事的这个行业,见惯了生死搏斗,见惯了亲朋反目,对人情看得淡如水。没想到今天一直被一个陌生人照顾,还是一个帅气有本事的年轻人,心里感动着,又不自觉地暗生情愫。尤其是他身上好暖和,真想让他抱着自己,哪怕是再拉着手也好,只是她哪敢说?
到了洞底,空空如也,里边除了几块大石头,就剩下一具尸体横在洞里。兄妹用手电照着洞壁分头转了一圈,一无所获。关山月心想,这些蛇从哪儿出来的呢?它们不可能从上边下来,只能从地下钻出来,于是打着手电在地上找蛇洞。
看着地面的岩石一层一层的,应该是水常年冲刷的效果。过去肯定有过河流,地壳运动后地势升高才成了现在的模样。有河流就有出处,于是顺着最低处走到尽头,在最底层的岩石处果然发现有缝隙。
关山月把兄妹二人喊过去说道:“蛇应该是从这儿进来的。”曹秋山蹲下来仔细一看,惊喜地说道:“这儿是后砌的,有洞口!”关山月蹲下来瞧瞧,果然如此,脚下的石头巧妙地利用了岩石层状结构,看起来像是浑然一体。
曹秋水看看地势,顿时明白了,说道:“原来只想着门洞应该在墙上,却没想到在地上。看这儿应该是原来的水道,被人用石头堵上了。你还挺聪明,比我们专业的眼光还敏锐。”关山月笑笑说:“这是基本的地理知识,好歹我也上过学不是?”
曹秋山吩咐他俩让开,然后用脚跺跺,没有空空的声音,说道:“这块石头应该不小,凭咱们的力气是弄不出来的。”关山月说:“你们等着,我去看看那几个人谁身上有炸药。”曹秋水马上说:“我的包里就有。”她哥说道:“先看看他们有没有也好,咱的省着用,谁知道后边还有什么情况呢。”
关山月说完了就后悔,这么主动干什么?一点领导颐指气使的派头都没有。从小到大还没看过死人的模样,走到尸体的旁边心里不禁有点发怵,只恨自己多嘴。尤其洞里的这个人,已经被蛇咬的面貌全非,不忍直视。强忍着恶心,用钢筋棍挑开了包裹。
好在里边有炸药,不用再跑进隧道里去那两个人身上找了。不过放炮不是关山月的专长,就用铁棍挑着包裹扔到了曹秋山的身旁。曹秋山手法利落,很快把雷管接好。
三人跑进隧道,就听轰的一声,地动山摇,隧道里有不少地方被震得塌方。关山月暗自心惊,这要是被埋进来就玩大了,当真成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自己还有那么多妻儿老小要照顾,以后这事说什么也不能干了。再看看他们兄妹,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难道他们就不怕死亡?
石头被炸得四分五裂,好在三人有的是力气,很开把洞口掏开了。看着里边黑黢黢的,关山月心有怯意,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在等着他们。
曹秋山带头钻了进去,关山月正要弯腰进去,被曹秋水一把拉住。关山月疑惑地看看,曹秋水把心一横轻声说道:“我害怕!拉着我。”关山月心想我也害怕,那就牵手进去吧。一边钻着洞,心里又想到,你天天干这事害怕什么?女孩子就是胆小。
弯腰走了十多米,渐渐的开阔起来。又走几步,关山月忽地听到有“滋滋”的声音,心里一惊,用手电往前照照,远处是一条巨大的蟒蛇,通体黝黑,蛇头忽伸忽缩,蛇口中伸出一条分叉的蛇芯不住向他们摇动,滋滋作响。
这时曹秋山也看到了,拿出洛阳铲严阵以待。关山月本就怕蛇,这又来了一个蛇祖宗,心里发慌,反手一推曹秋水:“你退后!”谁知慌乱中不巧正好推在她的胸上。现在也没有功夫体会手感如何了,关山月提着钢筋棍往前一窜,和曹秋山站在一起。
曹秋水脸上发热,心里暗骂:小流氓,趁机占便宜!不过看在你奋勇保护我的份上,暂且饶了你。
蟒蛇慢慢地滑了过来,越来越近,已经能闻到它嘴里散发的恶臭。关山月看着它吐着蛇芯,心里膈应,就想避开它的脑袋从它身后攻击,说道:“我跳过去从后边攻击它。”说完纵身一跃,从蟒蛇的头顶上飞过,手中舞动着钢棍,准确地砸在它的脑袋上。
那蟒蛇吃疼,身子忽地舞动起来。关山月刚落地,蟒蛇的大尾巴夹着风声就甩了过来。没有和这畜生交过手,不知道它的厉害,关山月不敢硬挡,一个旱地拔葱跳起来堪堪躲过,回身一棍打个正着。
关山月用足了力气,一棍下去打的蟒蛇皮开肉绽。蟒蛇仿佛知道了关山月的厉害,不敢再和关山月纠缠,摆动着身子往前窜去。
曹秋山举起洛阳铲迎头拍去。那蟒蛇速度极快,竟然没拍正,拍在它的身子上。蟒蛇脑袋一甩就把曹秋山甩到一边,张口就要咬上去。
关山月看得真切,一个箭步窜过去,抡起铁棍砸了上去,一棍子砸在尾巴上,把尾巴砸的劈成两半。蟒蛇被打的要死要活,顾不得攻击曹秋山,闷头往前窜去。曹秋水见蟒蛇搜地到了跟前,吓得嗷一声,抡着洛阳铲胡乱拍了上去。
没想到这蟒蛇不堪一击,一路逃跑,却跑到了实力最弱的曹秋水那儿。关山月哪能让它得逞,使劲全身力气,腾空而起,奔着它的身子踩了上去。关山月心想,这要踩中还不把它踩断了?却不想那蟒蛇的身子有碗口粗细,滑不溜丢,一脚踩偏差点摔倒。
不等关山月站稳,蟒蛇忽地把身子圈了起来,心里一慌,想向旁边纵开,却忘了这儿的隧道变窄,活动不便,心里更是慌乱,突觉腿上一紧,似被人伸臂抱牢,又如是给一条极粗的绳索紧紧缚住,当时不暇思索,向上急纵,不料竟是挣之不脱,随即大腿、腰上一紧,登时动弹不得。
姐妹俩看着关山月被蟒蛇缠身,却又无处下手,担心误伤关山月。关山月深吸一口气,举起铁棍猛地插在蟒蛇身上,一股鲜血喷了出来,喷的他浑身都是。蟒蛇忽地一软,从身上脱落下来。
关山月恶心难忍跑到一边呕吐起来。曹秋山拿出匕首,划破蛇身取出蛇胆,递给关山月说:“你把它吃了,以后再就不怕蛇了。”
关山月看着血淋淋的蛇胆愣是没胆量把它吞下去,摇摇头说:“我还是怕蛇吧,吞它更可怕。”曹秋水拿过蛇胆嗔道:“真笨,闭上眼。”关山月不想在女人面前露怯,乖乖地闭上眼。曹秋水掐着关山月的嘴就把蛇胆塞了进去,后背拍了一掌,关山月感到喉咙里凉冰冰的一物咕咚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