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暮再度醒来时，面前是一片朦朦胧胧的光亮。
眼前身形晃动，软软的青丝拂过他的面颊，带着他熟悉的，深入骨髓的馨香。
“阿暮，你醒了？”
女子温柔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他缓缓撑起了眼睑，发觉自己枕在一双温软的腿儿上。
胸口的伤痕似乎已经消失了，体内的灵力也一如既往的充沛。
似乎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境。
可是，他记得真真切切。
那一掌真真切切拍在了胸口上，和苏小狐漠然无情的眼神，已印在了他的脑海中，仿佛是一刀一刀的镌刻在上头。
他望向了苏小狐，眸中有失望，也有悲恸。
“为何？”
他就这么平静的询问着。
“阿暮，你信我吗？”
苏小狐浅浅一笑，勾起的唇角，眼底的温情，如水的眸子。
一丝一毫，都是他熟悉的。
苏小狐就这么盯着他瞧。
这眼神他极熟悉，自那回以后，她一直是这般望着自己的。
阳光暖暖，彩鸟鸣啼。
此刻温暖而祥和。
青暮的喉间微梗，看着她期盼双眼。
许久之后，他方才轻轻的颌首。
即便如此，他也不愿去怀疑她。
说来也怪，他们的情感并没有时间的积累，来的快，却又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他不记得当初是为何喜爱上她，甚至现在，他也不能说自己究竟是何感觉。
但她伤了自己时，自己愤怒，更多的却是痛楚。
他本可以杀了她，到底没有下手。
“阿暮，你这么说，我就很满足了。”
她抚了抚他的发丝，指尖留恋的滑过他的面颊。
“如今，你在仙界，这里是苏氏一族的灵池，也是当初我出生的地方。”
她抬眸，望向前方那一片幽蓝色的池水。
“在这里，你可以突破屏障，成为上神。”
她笑了笑，在他额上烙下一吻。
青暮这时才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只能说话，用眼神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乖，药效很快就过去，那时，你就能恢复如初。”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问，苏小狐回答道。
“……莫轩呢？”
沉默了一阵，青暮还是开口问道。
苏小狐抬起头望着远方，她的视线便从他脸上错开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方才那光，似乎是透过了苏小狐的身子。
头开始，他还以为苏小狐的肤色，现在来看，却不是如此。
“他的事，你不必管，我早有打算了。放心，莫轩入不了仙界，他的计划，我都知晓。我不会让三界生灵涂炭的。”
苏小狐调皮地对他眨了眨眼。
“等等，你的……”
顷刻间，她身子又透明了一分，这次可是被青暮瞧的真真切切。
苏小狐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小手。
心中了悟，就对着云暮道：“无妨，这只是我分出的元神。时间久了就消散了。你且安心在这里，我去去就回，可好？”
苏小狐对此解释了一番，多少抚慰了青暮莫名焦躁的情绪。
青暮紧紧盯着她，沉默良久。
“苏小狐，若你不回来，我便再不理会你。”
他说这话时，赌气一般。
苏小狐身子一顿，随后又无奈的笑了
“好。”
言罢，她用鼻尖蹭了蹭青暮的脸颊。
然后，身子渐渐消失而去。
一颗水滴落在了他面颊上，他蹙起眉，心口微微窒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