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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今夜不出去玩。柳媚儿还在思量上回黛姐姐说自己小孩子的话呢。
  难道是平日里自己表现的太过孩子气了么?
  我听说好几大家宴会帖子都被推辞,媚儿你不必因为顾忌我而不出席的。姜苌黛多少也知道奉城这些富商们的心思。
  没有,他们的宴会大多是吃花酒,根本没什么好玩的。而且柳媚儿也不喜欢他们眼睛直直地盯着黛姐姐,总感觉很让人讨厌!
  男人吃花酒是常有的事,媚儿总是推脱,小心被别人怀疑啊。姜苌黛指腹轻触她的面容,又想起先前在暗卫探来的消息,眉眼露出笑意打趣道,毕竟男子从不掩饰好女色,小心他们私下传你有龙阳之好。
  柳媚儿茫然的问:什么是龙阳之好?
  姜苌黛望着竟然毫不知情的柳媚儿,只得耐心解释:大抵就是男子同男子亲昵厮混那档子事了。
  这般一说柳媚儿才想起在都城几次宴会里,自己也见过不少跟男子过分亲密的男子,只不过自己当时没多想而已。
  小笨蛋,你难道这都还不明白吗?姜苌黛指腹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对于她平日里交际往来不由得有些担心。
  柳媚儿探手揉着额前,眼眸满是无辜的看着突然动手的黛姐姐说:我是见过些许,只是当时并不了解,黛姐姐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呢?
  总觉得黛姐姐对于这类事,好像比自己知晓的还要多呢。
  唉,到底黛姐姐年岁比自己大,柳媚儿想问金玉楼的事,都不知该怎么问才好。
  可能是见得多了,所以就习以为常了吧。都城达官贵族有些宴会里最是喜这般荒淫无度的癖好,姜苌黛都是见怪不怪了。
  那黛姐姐难道也亲眼见过男子跟男子亲柳媚儿红着脸话都说不下去了,因为真的不了解龙阳之好。
  嗯。姜苌黛理解她的震惊和语塞,对于一直都是读圣贤书考科举的柳媚儿而言,平日里几乎不会接触这些混乱不堪的宴会。
  柳媚儿被黛姐姐过于直率的回答弄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黛姐姐也会跟别的男子亲么?
  莫说问出口,就连想像画面柳媚儿都觉得心口堵的慌。
  而姜苌黛并不想打破柳媚儿的美好,只不过她现在已经进了官场,有些污秽不堪还是要让她知晓才是。
  你以前私下同官员来往的少,所以不知其中的混乱,只不过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否则很容易暴露的。
  嗯,媚儿记住了。柳媚儿现下才彻底了解黛姐姐为什么说自己是小孩子了。
  大概是因为自己太过无知了吧。
  不过这种癖好,你还是不要记住的好。姜苌黛探手将她手中的灯笼拿了过去,顺手将暖手炉塞进她手里,毕竟男子又不会怀孕,很多事无所顾忌,可女子却有诸多限制,因此更有小心谨慎,否则让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在奉城呢?
  原本还有些冷的掌心被暖手炉的温暖充盈,柳媚儿看着身侧的黛姐姐应:黛姐姐放心,我肯定不会随便跟别人
  话堵到嘴旁,柳媚儿想起那日清晨落在唇角的亲吻,红晕悄然的爬上两颊。
  怎么不说了?姜苌黛见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忍不住打趣道,最近奉城里都在传知府大人对男子有特殊青睐呢。
  柳媚儿整个人都懵了出声:怎么会传出这种奇怪的流言啊?
  姜苌黛手提着琉璃灯盏踩进雪地园地应:媚儿是姜国长公主的驸马,注定就会有许多的人将目光盯着你。
  黛姐姐,难道也相信那些流言吗?柳媚儿跟上步伐焦急的说。
  庭院的积雪因着仆人们忙碌走动所以路面有些许湿滑,柳媚儿一时走的急整个人失了稳。
  好在姜苌黛侧身眼疾手快的搂住扑向自己的人低声笑道:媚儿你这么急做什么?
  莫非真有心怡的郎君了不成?姜苌黛手臂环住怀里的人,才发觉柳媚儿最近应该又长了些肉,整个人抱起来软乎乎的。
  按理来说媚儿这般年岁的女孩早该成婚生子了。
  其实有喜欢的人,实属常事。
  柳媚儿害羞的拉开距离站好应: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心怡的郎君。柳媚儿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件事。
  姜苌黛促狭的看着身前的女孩,探手替她理了理衣袍,没有就没有,我只是问问而已,何必紧张成这样?
  柳媚儿犹豫的出声询问:黛姐姐有吗?
  比如宋远山?
  这话柳媚儿没敢直接说,所以只能委婉的询问。
  我也没有。姜苌黛两世都忙着为姜国王朝奔波筹划,见多了阿谀奉承,哪有空去想情爱一事。
  更何况上一世最终姜苌黛被害的乱箭穿心,这一世更是要小心谨慎才是。
  柳媚儿心想那黛姐姐只是像达官贵族子弟那般去金玉楼寻欢作乐的吗?
  姜苌黛迎上那眉头微皱的面容,探手捏住她的脸蛋挑眉询问:媚儿你不信?
  没有不信。柳媚儿哪敢乱动,只是不好意思询问金玉楼的事。
  毕竟黛姐姐是长辈,自己好像没有资格去询问长辈的私事。
  我没有心怡之人,媚儿很失望吗?姜苌黛担心她再摔着,便小心的牵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庭院漫步。
  柳媚儿乖乖亦步亦趋的跟着,指间紧紧握住黛姐姐微凉的手应:没有啊。
  那媚儿就是希望我有心怡之人?
  额
  这话问的柳媚儿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如果说希望的话,假若黛姐姐真的有心怡郎君,那心口会不舒服。
  如果回答不希望的话,黛姐姐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孩子气呢。
  我希望黛姐姐永远开心。柳媚儿满是认真的说,那就算黛姐姐喜欢旁的人也没有关系。
  姜苌黛偏头看了看那双即使在暗夜里也仍旧炯炯有神的眼眸,心间微动容的应:当然,我也希望媚儿能够开心。
  柳媚儿被看的面容有些发烫,偏头羞得移开目光低低道:风好大,我们快回去吧。
  果然还是很喜欢黛姐姐的。
  别急,慢点走。姜苌黛紧了紧握住柔软的手,心想她莫非是害羞了不成。
  这么腼腆的性子幸好是个女子,这要是个男子,恐怕会是多情种。
  上元节过后,随着政务繁忙,时日也过的极快。
  二三月春里莺飞草长,雪水早已消融,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
  柳媚儿本来以为黛姐姐过了上元节便会离奉城,可是没想直到暖春里也不见动身。
  春日里宴会极多,柳媚儿推了不少,可总有部分同僚官员宴会是推脱不了。
  午后喝的有些醉醺醺的柳媚儿回到主院时,脑袋头晕目眩的厉害,腹部又难受的紧,整个人蜷缩着昏睡在地面。
  主院宫人们一向是跟随长公主出行而动,而柳媚儿屋内寻常柳家仆人不能擅自入内,唯一伺候柳媚儿跟前的常玉丫鬟跟着常氏去城外上香拜佛。
  自然无人察觉到柳媚儿的情况,从马场训练回来的姜苌黛,面容微微流着细汗,本来是要入里间沐浴。
  可敏锐的闻到浓重酒味时,姜苌黛跃过屏风看见昏到在地面的柳媚儿。
  媚儿!
  宫人们本来在四周忙碌整理沐浴用品和衣物,忽地听到长公主慌乱紧张的声音,吓得连忙齐齐跑了过来。
  快去请齐大夫。姜苌黛掌心贴着那满是冰冷的面容,想起上一世寻到柳媚儿尸首时的模样,嗓音竟不由得透出些许颤抖。
  是。
  从都城随长公主出行的浩浩荡荡的队伍中有一位女大夫,虽医术精湛却不愿入宫,这才进了长公主府邸。
  齐大夫领着药箱赶来柳府时,还以为是长公主得了什么急病。
  谁想到一诊治,只不过是驸马爷喝醉了。
  这一路奔波使得齐大夫心里颇有怨气,只是醉酒而已,长公主何至于紧张这般模样啊。
  唉,真是主子动动嘴,奴才跑断腿啊。
  本来好不容易安定的齐大夫,真心觉得长公主的银子可真难赚啊。
  一夜至天明时,柳媚儿昏沉的醒来时,自己被整个人护在怀里,而平日里盖的薄被,现下变成两床厚重被褥。
  有什么不舒服吗?姜苌黛探手轻触恢复些暖意的面容问。
  嗯,没有不舒服。柳媚儿只是喝酒喝的有些晕,并不知道昨夜闹出多大的动静。
  姜苌黛抿紧薄唇严肃道:你葵水来了,怎么都不知道小心些?
  柳媚儿被黛姐姐严肃的模样看的有些害怕应:这些天太忙了,所以一时忘了。
  这会柳媚儿才发现自己的衣衫都被换下了,脸蛋一下的涨红了。
  昨晚是常玉照顾我的吗?
  柳媚儿心存最后一丝希望的问。
  昨日常玉陪着老夫人去上香拜佛,媚儿你这也喝的忘了不成?姜苌黛探手替她撩开脸颊旁的细发,体贴的解释,放心,昨夜是我亲自照顾你。
  这本来是想安抚柳媚儿的话,没想到落到柳媚儿耳朵里,反倒更加的要命。
  柳媚儿默默的把脑袋钻进被褥里,根本不敢想像昨晚的自己是什么情况。
  实在是太羞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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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六千一章]
  那闷在被褥里的人不再出声, 让姜苌黛有些摸不着头脑问:媚儿,你是不舒服么?
  没有不舒服。那耸动的被褥传来闷闷的声音,却没有露出脑袋来。
  姜苌黛将手掀开被褥一角, 便看见那面红耳赤的脸蛋轻笑道:你莫非是害羞不成?
  那藏在略微暗的被褥内的人没有立即应话, 眼眸躲闪的也不敢迎上姜苌黛的目光。
  嗯。好一会柳媚儿被看的有些面热起来才低声应。
  换衣服, 那岂不是被看
  这有什么害羞的啊?姜苌黛侧身靠近了些,指腹撩开些被褥好让她透气, 省得她把自己给憋坏了。
  眼前稍稍露了些光亮, 柳媚儿慌乱的无处躲藏。
  姜苌黛指腹捏住她那藏在发间的白软耳垂说:我总不好让宫人照顾你沐浴更衣吧。
  毕竟柳媚儿对外是女扮男装的身份,身旁的宫人们难免会有透露风声。
  难道媚儿是因为换衣服才不好意思了?姜苌黛迎上那怯怯的目光, 多少知晓她的心思。
  明明上一世还会大大咧咧同自己沐浴的人, 现如今年岁大了, 反倒越发害羞起来了。
  柳媚儿红着脸点头,已经说不出旁的话来了。
  没事,媚儿很漂亮的。姜苌黛掌心轻抚她散落的长发眼眸含笑的说, 而且都是女子,媚儿这么害羞可不行啊。
  话语落在柳媚儿耳朵里却激起千层浪, 虽然都是女子, 可是怎么感觉黛姐姐说的话更加的羞耻呢。
  柳媚儿脑袋埋在软枕里, 红红的耳垂并未消退低低道:黛姐姐不一样的。
  姜苌黛见她这般在意好奇的问:怎么不一样了?
  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不一样。柳媚儿侧着脑袋软声软气的回答。
  那媚儿生我气了么?姜苌黛侧身望向扭成一团的柳媚儿,心想她真像春日荷花尖尖角上那点红,艳而不俗。
  没有生气。柳媚儿眼眸里流转的光亮就像一汪清泉水池,满是认真的看向身侧的素衣裹身的黛姐姐, 媚儿感激黛姐姐的照顾都还来不及,怎么会生黛姐姐气呢。
  姜苌黛偏身迎上那明亮眼眸道:真的?
  柳媚儿点头焦急的应:真的,我只是觉得不好意思麻烦黛姐姐照顾。
  毕竟黛姐姐一向都是宫人们伺候梳洗装扮, 哪里轮的到黛姐姐来伺候人呢。
  谈不上麻烦。姜苌黛指腹撩开她脸颊的细发,媚儿,对我你不用不好意思的。
  两人虽然年岁差了些,可姜苌黛也算是看着柳媚儿长大的。
  两世里没有人比柳媚儿同自己更亲近,就算现如今的皇帝姜丰,虽然与姜苌黛是姐弟,可事实上两人性情差异之大,现如今已经是甚少来往。
  平日里忙于政务的姜苌黛,闲暇时日多是与达官贵族的繁杂宴会中度过。
  可这些宴会只不过是姜苌黛为了笼络交际而设,根本算不上是交友。
  好似这般一算,姜苌黛才发现自己除了柳媚儿,其实没有可以真正信赖的人。
  柳媚儿脸颊微红的点了点头,心想黛姐姐好像比上一世还要温柔呢。
  因着葵水的缘故,柳媚儿随后好几日只能在府邸歇息。
  春暖花开的时日,正是农耕春种的季节,奉城衙门的事务倒也不算繁忙。
  只是关于私盐的贩卖问题却一直屡禁不止,柳媚儿翻阅文书时,发现不仅是奉城,别处州城每月都抓了好几批,可私盐仍旧是流通不止。
  午后奉城又抓到一批私盐小贩,按照姜国律法这些人多半是要斩首,而剩下的也要被流放。
  这么严重的刑罚,却还拦不住人犯法,柳媚儿决定先去见这些囚犯,至少要盘查清楚他们的私盐从哪里得来的。
  自从盐铁由朝堂亲设部门官员专营管理,按理地方盐矿等产地已经被征收,不应该还会有大量的私盐流出。
  阴暗潮湿的牢房,走道狭隘而矮小,囚犯们都要低垂头颅才能进出,大牢就像是一个个细小的盒子。
  你们私盐从哪里得来的?柳媚儿望着这些闷不做声的囚犯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