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溪闲冒泡,于是满潭水摸石头,立志要摸到最好看的那一块。
应重楼在这时候隐约恢复了一点意识,他听到有人在耳旁碎碎念着他听不清的话,还有哗啦的水声。
应重楼撑开眼皮,警惕地朝着声音源头看去。
此时是傍晚,夕阳未落,金色的阳光从山崖顶部斜落下,刚照在弯腰摸石头的魏溪身上。
他身上的单衣湿透,紧紧裹在他纤细得有些少年感的身体上,他挽起了衣袖,露出白皙的小手臂,弯腰时衣服绷紧,勾出了他单薄的背部轮廓,他额前的碎发被水染湿了,有透明的水珠从发梢滴落,在夕阳底下折射出炫目光芒。
大概是笼罩在魏溪身上的夕阳太朦胧了,有那么一瞬间,应重楼觉得自己在做梦,要不然明明就是很普通的一副画面,他为什么会觉得犹如幻境一般美好。
魏溪这时发现了应重楼的视线,他急忙穿过潭水,朝着应重楼走来,行走间水声哗哗,像是破浪而来。
你醒了吗?魏溪上岸,弯腰靠向应重楼,关心地问道。
斜落的阳光刚好落在魏溪脸上,穿过他的睫毛,落进了他眼眸里,照得那双眸子剔透明亮。
应重楼又恍惚了一瞬,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
你感觉怎么样?魏溪又他。
可应重楼不仅没回答,反而闭上了眼,又昏了过去。
魏溪:尊上?
应重楼闭着眼,没反应。
魏溪大胆的戳了一下他的脸:尊上?
应重楼偏开脸,拿后脑勺对着魏溪,然后继续昏迷。
看这样子,应该是还没醒。
魏溪没再管他,走到火堆另一边,摸了摸应重楼的外衣,发觉衣服已经干透,便取下来,给应重楼盖在身上。
他继续去摸鱼。
最后魏溪当然是没摸到大鱼,但他意外在潭水边上捡到了一只金棕色的垂耳小兔子。
那兔子生得十分可爱,还不怕人,被魏溪发现后,反而蹦跳过来,蹭着魏溪的裤腿要摸摸。
魏溪正好无聊,抱着兔子撸了起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温度也骤然降低,魏溪冻得不行,回到火堆边上,摸着兔子烤着火,他本想警惕的守一夜,但后面实在太困了,迷迷糊糊就歪着身体睡了过去。
他睡着后不久,应重楼彻底从昏迷中醒了。
修养了一觉,他身体恢复了不少,就是觉得双腿上沉沉的,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
撑起身一看,原来是魏溪枕着他的腿在睡觉。
应重楼皱眉,立马把自己的双腿抽走。
魏溪枕了个空,滚在地上,一下子就醒了,他急忙坐起来,见应重楼已经醒了,没事人一样地站在他旁边,心里顿时一松。
你什么时候醒的?
应重楼没理他,背影看着十分的高冷,比魏溪初见他的时候还要高冷不理人。
魏溪心里茫然,他这也没惹应重楼啊,怎么就一副我翻脸了的样子,难道是因为看到了他昏迷打脸的样子,所以生气了吗?
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啊,还有什么好介意的?真是奇怪。
魏溪也没管应重楼这莫名其妙的脾气,他四处搜寻,想找兔子,睡之前还乖乖呆他怀里的兔子这会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回家了。
也好,反正魏溪不会养兔子,能白撸几个小时他就很满意了。
应重楼自己站了一会,然后臭着一张冷脸,把魏溪带回了魔宫。
一到魔宫,应重楼就恢复了之前死宅的模样,总是待在第七楼不见人。
魏溪还挺担心他伤势的,也上楼找过他,但他没给魏溪开门,最后魏溪只能无功而返。
刚回来,魏溪暂时不想出门,便在房间里研究那几本功法秘籍,不过这次他不是一个人边读边猜字,他有了一个教他认字的老师小江。
小江是受应重楼操控的傀儡,所以表面上看是傀儡小江在教魏溪认字,实际上真正的老师是应重楼。
每次一想到这个,魏溪就心情微妙,上课也不由频频走神。
看来应重楼也宅得很无聊,要不然不会屈尊来当老师。
不过他这个人虽然平时看着暴躁又不耐烦,教学还教得挺仔细,发现魏溪连几本的修行心法都不懂,特地给魏溪找出了基础的入门读物,边教功法边贴心地让魏溪识字。
兢兢业业得让魏溪大受震撼,频频偷瞄小江的脸。
小江还是永远的无表情傀儡脸,不知道此刻操控小江的应重楼又是什么样的表情。
仔细想想还挺奇妙的,原来魔尊也没那么不食烟火,也会有普通人的一面。
就在魏溪走神这片刻,小江讲完了一段功法,然后问魏溪:学会了吗?
魏溪:
糟糕,开小差了。
有一点点不会。魏溪谦虚小心道,这里。
小江顶着一张傀儡脸,用应重楼式的不耐烦语气道:你怎么还这么笨,讲了一遍竟然还不会。
魏溪:???
应重楼你这样早晚注孤生你知道吗?
魏溪在应重楼的高压教学下坚持了两天就受不了了。
他才发现应重楼原来是个铁血事业逼,一讲起课来都不带休息的,能从早上讲到半夜,魏溪一打瞌睡就会被他用小法术强制叫醒,他甚至还想要魏溪头悬梁锥刺股,一分钟也不要停的一直学。
魏溪哪里受得了这么高强度的教学,资本家的韭菜还有几个小时睡觉时间呢,第三天一早,趁着应重楼还没反应过来,他早早溜出了门。
魏溪已经好几天没出现在秀女们面前了,知道他从倒寒宫里出来,一堆想要打探消息或者吃瓜摸鱼的秀女们都赶了过来。
出门得急,魏溪就让阿照给她简单的挽了个发髻,衣服也是随便穿了一身宽松的黑裙,这样好遮掩他现在平坦的胸口。
虽然魏溪穿得素淡,但他刚解开了封印,矖妖族天生的媚力没有遮挡,明明还是原来的模样,但整个人的气质和给人的印象却完全不同。
秀女们被惊得愣了好一会,随后不由悄悄的低声议论。
看来魔尊真是没少疼爱她呢,你看她如今这般娇媚,肯定没少被滋润。
是呀,越来越有勾人的女人味了呢,真羡慕。
难怪这么多日不见人,原来是在被魔尊宠爱。
酸死我了,可恶。
不小心听到了议论,又不能开口反驳的魏溪:
出门前魏溪就和阿照说好了,等会见了人,就告诉她们自己最近生病,嗓子哑了,不能说话。
可等阿照把这件事转达出来,秀女们的表情顿时变得暧昧,一副我懂的的表情,是太激烈所以叫哑了对吧,理解理解。
魏溪:
什么叫有口难言,他终于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人在看吗qaq
第19章 第 19 章
第19章 我不要
魏溪不想和这些秀女们多讲话,他当即想走,一个秀女忙拉住他,说她们最近得到了一个新的玩牌方式,比之前更好玩,让魏溪和和她们一起试试。
想到倒寒宫里的铁血教师应重楼,魏溪最后还是选择留在牌桌上。再被高强度教学一天,他怕是要猝死了。
新的牌法果然比之前的更有意思,难度也更大,魏溪玩了好几把才完全摸清楚规律,然后开始大杀特杀,赢光了牌桌上对手乾坤袋里所有东西。
他甚至还赢到了一只与之前在潭水边上见到过的一模一样的垂耳兔。
输掉兔子的秀女并没有多少不舍情绪,而是炫耀似的告诉魏溪,这种兔子是他们家族特有的玩偶灵宠。
虽然是没有生命的玩偶,却具有真兔该有的温热躯体和柔软皮毛,以及真兔没有的淡淡香气,若是注入少量灵气,它还能宛如真兔一般与主人互动,实乃居家必备的宠物神器。
魏溪摸着兔子柔软光滑的皮毛,那温温软软的触感的确令人怀念又享受,就是抱着不方便玩牌。不过它毕竟不是活物,可以随时收进储物袋里。
魏溪在外面浪到了天黑才回去。
他本来还很担心应重楼会突然揪他去上课,但阿照转告他说应重楼这几日不在,让魏溪从明日起也不要出门,等应重楼回来再说。
魏溪立马放松下来,应重楼不在就意味着这倒寒宫里没有监视器了,他可以毫无顾忌的想干嘛干嘛。
真开心。
泡了壶茶,魏溪把那只小兔子放出来,摸着兔毛复习前两天学的心法和术法。
这只做灵宠的兔子的确异常精妙,具备了宠物兔应有的一切优点,又不会拉屎撒尿和闯祸,简直就是学习之余的解压神器。
几天时间转眼既过。
应重楼也快来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件事给魏溪的带来了压力,他足有两夜都没睡好,到第三天晚上还是睡不着。
连续失眠让魏溪心情烦躁不说,思绪也浑浑噩噩的,像是被人抽了魂似的。
他决定出去转转,清醒一下。
魏溪从床上爬起来,漫无目的地在倒寒宫里乱走。应重楼没回来,宫殿门的禁制也打不开,魏溪不能出去,只能在这一方小天地里来回走。
他走了很久,走得浑身发热,脑子也迷迷糊糊的,无意识间,魏溪爬上了七楼,在七楼走廊上转圈。
他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好像憋着什么东西,想要发泄出来,但又找不到发泄口。
他甚至埋怨起应重楼来,毫无犹豫的责怪他为什么要出门,他就应该留在倒寒宫里陪着自己。
昏昏沉沉不知道转了多久,魏溪突然发现一道迅疾的黑光,从倒寒宫墙外飞了进来,嗖的一下落在走廊上,迅速聚成人形。
是应重楼,未散的劲风掀起他的衣袍和黑发,配着他那张冷冰冰的脸,画面既养眼又有股令人心生畏惧的压迫感。
看到了自己前一刻还在埋怨的人,魏溪心里竟没有那种怨恨的愤怒,而是一种莫名的狂喜,好像饥渴难耐之际看到了一颗结满可口果实的梅子树。
他两眼冒光地盯着应重楼:你回来啦。
应重楼看着魏溪欣喜若狂的表情,表情一下子微妙的奇怪起来,看了魏溪几眼,又移开目光:你一直在这里等本尊?
魏溪并没有回答应重楼,而是猛地朝着应重楼扑了上去。
应重楼没想到魏溪会突然这样,猝不及防让他撞进了怀里。
扑进应重楼怀里的那一瞬间,积郁在魏溪身体里的烦躁一下子就找到了发泄口,他紧紧抓着应重楼衣服,贴着他一通胡乱狂蹭,一边蹭一边喘着气说:应重楼,我好烦躁啊,好想和你做点什么发泄一下。
应重楼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捏着魏溪后颈将他往外拉。
魏溪手脚并用,整个人纠缠上去,死活不放手。
他本来就思绪发懵,见到应重楼之后,理智之弦仿佛一下子断掉了,脑子里除了抱紧应重楼以外,什么念头都不剩。
不,还剩下一个,他想亲应重楼。
看着应重楼那白白嫩嫩的脸皮,魏溪毫不犹豫的啃了上去。
应重楼脸色骤变,手掌握住魏溪单薄的肩膀,力量在掌心聚集,即将把魏溪打出去的那一瞬间,他又收住了。
这一下打出去,魏溪必定重伤。
应重楼最后没有一掌拍飞魏溪,而是任由他挂在自己身上乱蹭。应重楼一脚踢开了门,带着魏溪进了屋。
魏溪两腿夹在应重楼腰上,稳住身体以后,突然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
应重楼往下看了一眼,瞧见了魏溪敞露的锁骨,他立马闭上了眼。
几步之间,应重楼便走到了那口灵池前,他抓着魏溪胳膊,硬是将他从自己身上撕了下来。
不要,我不要!魏溪张口就喊出了羞耻台词,两只手臂死死圈着应重楼后颈,把他披散的黑发都揉乱了。
应重楼弯下腰,先把魏溪的下半/身撂进池水里,然后扯开他的手臂,将他往水里丢。
我不要!魏溪挥着双手,还要往应重楼身上爬,应重楼眼疾手快,一手掌按在魏溪脸上,毫不温柔的把人整个摁进水里。
冰冷池水淹没了魏溪的身体,寒冷的温度终于让他冷静了些许,魏溪在水里扑棱了几下,钻出水面。
应重楼蹲在灵池边上,明明是满脸冰冷的不悦模样,但诡异的,在魏溪眼里,他就是觉得应重楼现在看起来无比的可口。
魏溪一伸手,又要去拉应重楼。
应重楼毫不留情,摁地鼠一样的把魏溪再次摁回水里。
反复两次之后,魏溪的理智终于被冰冷的池水给冻回来了,他又一次钻出水面。几番折腾,他的头发完全被水泡乱了,锅盖一样的扣在他脸上,糊得什么也看不清。
只隐约好像瞧见应重楼伸手了,魏溪怕他又摁他头,急忙道:不要!
这两个字刚喊出来魏溪心里就咯噔一下,他刚刚失去理智的时候,也是满口不要啊不要啊,应重楼现在恐怕一听到这两个字就想摁他头。
实际上,应重楼的确是把手放在魏溪头上,但摁之前,他发现了魏溪的理智回归。
于是应重楼收住了动作,瞧着魏溪被头发糊住脸的样子,他手指动了动,贴心的给魏溪把头发拨开,梳成标准中分,好露出他的脸。
醒了?应重楼嗓音凉凉的。
顶着中分头的魏溪打了个寒颤,理智回归以后,他刚刚不要脸的在应重楼身上狂蹭的样子也清晰浮现在脑海里。
魏溪瑟缩地看着应重楼,心虚道:我刚刚好像疯了。
应重楼面无表情看着他:你被人下药了。
魏溪茫然:可我最近都没出门,怎么
他突然想起那只带着香气的兔子,这段时间因为无聊,他没少撸那只兔子。
应重楼站直身,他本就高,这样看着待在池子里的魏溪,更显身高上的压迫力。
好好在里面冷静,冷静好了,再出来和本尊解释。
魏溪焉焉地泡在水里:好的。
应重楼转身走了。
魏溪后背靠着池壁,思绪发空。应重楼走后,他精神上的紧张感也没有了,于是那股躁动再次死灰复燃,魏溪尴尬的发现,他那个起来了。
而且来势汹汹,被冷水泡着也不能消停。
应重楼就在外面,隔这么近,肯定能感知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魏溪哪里敢在应重楼眼皮子底下做手工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