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愣住了,抬起头,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杨璐。
杨璐把脸别到一边,不言语。陈江恍然大悟,原来这碗面是给他留的。
陈江突然有些想笑,他拿起筷子,征楞良久,突然把筷子插进碗里。他张开嘴,想吃一口来着。可那面条快到嘴边,他又迟疑了。
他看了看杨璐,杨璐这时低着头,烦躁的挠着头皮。
这小妮子也应该饿了吧?
陈江摇了摇头,最终又把那碗面推到杨璐面前。
“吃!”
“可是······”
“让你吃就吃,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陈江心虚的瞥了她一眼,末了,又轻声补充道:“我吃饱了。”
杨璐小心翼翼的拿起筷子,她还在犹豫,陈江索性起身到拉面馆外面去透透气。陈江这一走,杨璐再也无法压抑腹中升腾得饥火,捧起面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陈江站在拉面馆门口四下里张望,拧着眉头,眉宇间愁云惨淡。那碗拉面还不顶饱,无奈之下,他只好再一次进入那个神秘的混沌空间,在里面捡了些烂果子来吃。
日子久了没来了,混沌空间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又好像没有。这种感觉很微妙,陈江现在愁于生计,也懒得在这上面深究。近来漩涡掉下来的果子,腐烂程度更严重了。
还有这果子的口感。
以前果子入口,口感清冽如清泉一般。而今吃了个果子,却像是吃了三斤苦胆。陈江蹲在地上,惨兮兮的啃着烂果子,越发想念刚才吃的那碗香喷喷的拉面了。
不行,回去就得多挣钱。
要不是饕餮那个败家子,自己现在能落魄到这种程度?
陈江越想越来气,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去,把饕餮买的那些豪车全都卖了。
他悻悻地站起身,把手中那颗没吃完的果子随手一扔,就离开混沌空间。街市上嘈杂的声响如潮涌般灌进他耳膜里,他精神短暂恍惚了一阵。
陈江晃晃脑袋,耷拉着脑袋,转过身去,没成想一头撞在了一个*的怀里。杨璐捂着胸口瞪大两眼,那样子像极了一头受伤的小兽。陈江下意识搂住她的腰,在那一瞬间,大脑莫名一片空白。
杨璐很快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她没有权利反抗,即便陈江真想对她做什么。
思及此,她颤颤巍巍的把手垂了下来,闭上双眼,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陈江的心脏不争气的加快了跳动了频率,他不得不承认,现在她的饱满的红唇太过*,令他产生一种不可遏止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
搞什么嘛!
陈江关键时候刹住了自己,他慌忙松开手,退后了两步,假正经的板起脸,又咳嗽了两声,借此掩饰脸上的尴尬。
老板娘的注意力被他们吸引了过去,她放下手机,托着腮,聚精会神的看着陈江他们,笑得两眼都眯成了一条缝。
杨璐睁开眼,在庆幸陈江放过她的同时,心底又莫名涌起一丝丝的失望。
她自己也解释不清楚这种失望是从哪里来的,好像刚才她对将要发生的事,还抱有几分希冀。
陈江刚才拥抱着她的触感还残留在她的腰肢上。她低下头,控制不住自己开始胡思乱想,不自觉脸就烧得通红。
“那个什么,咱们走吧。”陈江转过身去,自顾自的走在前面。杨璐怔怔望着陈江的背影,也就是从这一刻起,她对陈江的感情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别浪费力气了!听见了没你们。”
金鸡山山顶
一个中年大叔猛地停下脚步,对着面前不远处那几个年轻人嘶声咆哮。他真的崩溃了,自打那个黑袍男子步入道观后,整座金鸡山就一直笼罩在一片阴沉沉的灰雾里。
可见度不到五米,没有黑夜白昼之分。谁也不知道到现在为止,他们被困在这座山上有多久了。
“老张,你再坚持坚持。我们这不已经找到上山时那个石梯了吗?”领头那年轻人精神颓靡,看得出来,他现在也很急躁,但是此刻,他还是耐着性子安抚那个已经崩溃的中年人。
“我不走了,不走了。”中年男子舔舔干裂的嘴唇,猛地掏出一把美术刀,狠狠的在手腕上划了一刀。一缕血液随风飘洒,沾在地上森绿的草甸上。中年男子此举,像是在人群中扔了颗定时**。众人吓得面容失色,连连后退。
领头的那个年轻人急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加快脚步,尽可能的远离人群。鲜有几个人也能像他一样还能保持冷静。当这少部分人屏气噤声之时,在这浓郁的灰雾深处突然躁动起来。
它们,来了!
中年男子无力的垂下手,脸上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自始至终他的面容都很安详,脚下还有种超脱了的轻盈感。被恐惧压垮了年轻人在他面前尖叫着作鸟兽散,场面混乱无比。
领头的那个年轻人躲在一块巨石后面,闭着眼,凝神去听这灰雾中越发响亮的脚步声,地面隆隆作响,似是千军过境。
这时,一团白影忽然掠过空气,扑到了那个中年男子后背上。
中年男子闭上双眼,伏在他后背上那只白猴子张开利齿,照着他的脖子重重咬了下去。
鲜血飞溅而起,那头白猴子沐在血雨中,狠命的撕咬那个中年男子的尸体。
数以万计的白猴子从四面八方涌来过来,狼入羊群般冲进那些已经失去阵脚的年轻人中左冲右突。撕咬声,骨骼断裂的声音,惨嚎声,血液迸溅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断肢血肉,四处迸飞。在这一刹那间,此地变为阿鼻地狱!
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那个领头的年轻人不得不捂住耳朵。可那充斥着绝望与暴虐的声响还一个劲儿往他耳膜里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声音,似是有数万个小鬼在他脑子里跳腾。
那个年轻人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恍惚间,他感觉自己的天灵盖都要被这声音顶飞出去。
上帝啊!快来救救我。
那个年轻人仰起头,在心里暗暗急迫的祈祷。一颗脑袋从巨石上空划过一道弧线,落到了他面前。一双狰狞扭曲的双眼阴岑岑的盯着那个年轻人,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嘶声痛哭了起来。
金鸡山山脚下那块平地上*密布,延绵数里。一辆辆越野摩托车来回出入营地,卷起漫天黄尘。驾驶着越野摩托车的骑手无不是身着迷彩服,身形剽悍之辈。各色人种,应有尽有。越野摩托车交错而过,隆隆的引擎声不绝于耳。
灼热的阳光照射在这片土地上,恍惚间令人有种穿越到战地的错觉。
一辆军绿色大卡车摇摇晃晃从崎岖不平的乡间土路上驶来,司机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嘴里叼这根牙签,戴着一个差不多可以盖住他大半边脸的墨镜。通过营地大门时,那司机伸出只手,朝着岗亭站岗的那哥们竖了个大拇指。
车里播放着节奏欢快的饶舌歌曲,军绿色大卡车驶进营地的停车棚。几辆叉车早就在停车棚等候了,那司机挂上手刹,推门下车,挥手叫来几个雇佣兵拉开货厢车门。
一个西装革履,面容冷峻的年轻人提着一个公文包走上前来,与那个司机并肩站在一起。
货箱里堆放着一个个封密紧实的木箱,木箱上还绘有绝密的字样。
“你们要的地形绘测设备我给带来的,军用级,美国51区出品,质量有保证。”
“验收合后我就会把尾款打到你的账户上。”那个年轻人聚精会神的看着雇佣大兵开着叉车将一个个木箱卸下车。“工程人员呢?他没有跟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