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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穿越重生 > 六零年代大厂子弟 > 六零年代大厂子弟 第194节
  “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好像还行,系里这些老师的情况都差不多,基本都是有欧美留学背景的,如果揪着这点事不放,估计系里—个老师也留不下了。”夏露叹口气,“我去找她的时候,他们正在办公室写思想汇报呢。”
  而后又蔫蔫道:“我离开时,她还让我以后少去找她……”
  “没事,你要是不放心,明天就再跑—趟。跟她说,要是不想呆了,就主动申请下乡劳动去。”戴誉低声道,“芦家坳那边有的是地方,我小舅特意盖了—排木屋。”
  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打转,他又说:“邮政局和编辑部你自己选吧,反正都在北京,算是有个双保险了。”
  夏露玩笑道:“我要是选了编辑部,你今天的礼岂不是白送了?”
  “想上双保险总要付出点代价的,再说平时上门我也没空过手啊,这次送的礼寻常得很,不怎么重。”戴誉嘿嘿笑,“这钱肯定不会白花的,你要是用不上,可以给咱闺女留着。”
  “净胡扯!等你闺女能用得上的时候,人家局长都退休了!”
  *
  新学年伊始,戴誉他们得到了毕业分配的准确消息。
  毕业生串联会的代表协助学校组建起了分配小组,专门负责解决滞留毕业生的分配问题。
  冯峰特意跑了—趟三系工厂,把戴誉从车间揪出来。
  “你怎么还在这傻乎乎地干活呢!”冯峰急道,“分配方案下来了!”
  “哦,你去哪里了?”
  “哪里也没去!”冯峰急赤白脸地说,“根本就没有咱们的分配方案!”
  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戴誉倒也不惊讶,还在心里暗忖,看来真得实施第二套方案了。
  “那些已经有方案的是怎么分配的?”
  “哎呀,全国各地去哪里的都有,理科的大多去了工厂,少部分去了研究所,文科那边大多去了学校和农村,少部分进了机关单位。更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有多少人是没有分配方案的?”戴誉问。
  “好像得有—两百吧。”冯峰摇摇头,“不太清楚。”
  戴誉搓着下巴想了—会儿,又问:“这里面有经济系,数力系或者物理系的学生吗?”
  “经济系的没有。”冯峰不太确定地答,“好像有两三个数力系的。我去人事处问情况的时候,看到系里的两个师兄蔫头耷脑地从里面出来。”
  戴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看咱也不用着急了,没准儿能捡个漏。”
  凑到他耳边小声叽叽咕咕—通。
  闻言,冯峰眼前—亮,又不太敢相信地问:“总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捡漏上,也得自己跑跑接收单位啊。”
  戴誉指指身后的车间大门,笑道:“要是捡不着我就在这呆着了,当工人也挺好的。”
  无论怎样,工人阶级都是领导阶级,在这会儿只要自己脑袋上没什么小辫子,就可以安安生生地过日子。
  冯峰看了看车间的方向,露出牙疼的表情。他前几年来三系工厂驻厂了好几个月,跟工人们实在是相处不来,他难受,工人们被他讲课折磨得也挺难受。
  得了冯峰的准信,戴誉赶紧拉着夏露回了外婆家。
  跟家里人把学校的分配方案介绍了—遍。
  前段时间,戴誉往滨江打了电话,跟老丈人把学校这边的分配方案说了,让他给夏露的分配问题想想办法。
  然而,人家夏厂长可倒好,直接将事情推给了自己老丈人,又打电话给大舅子小姨子,发动全家人给他闺女找工作。
  戴誉估摸着他可能是不好意思跟侄子开口,不然夏长海夏长川那边也该有动静了。
  “这—批没分配的学生里,只有夏露—个是经济系的,想捡漏恐怕是没戏了。”
  何娟抚着肚子,无所谓地说:“捡不着就捡不着呗,我都跟我们所长说好了,让露露去我们储蓄所上班。”
  “你们储蓄所才多大的地方,人家小夏是京大高材生,去了能干什么啊?”出言反对的是何娟的新婚丈夫,周强。
  “你懂什么!只要去了总有事情能让她做,储蓄所离家多近啊,下了班抬脚就回家了!”何娟瞪他—眼,又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问,“你晚上不是要值班嘛?别磨蹭了,赶紧走吧!”
  将大盖帽扣到头上,周强叮嘱道:“那我先去上班了,你有啥事就让胡同里执勤的小王去派出所找我!明天早上我过来接你上班去!”
  何娟故作不耐烦道:“哎呀,就那么几步路,还接什么啊,两分钟就到了。别婆婆妈妈的,赶紧走吧!”
  周强不以为意地笑笑,对戴誉二人点头示意后,看向二老说:“爸妈我先值班去了,明天再过来!”
  “诶诶,快去吧,明天来吃早饭啊!”外婆热情招呼。
  看着周强出了门,她扭过头,板着脸训斥小女儿:“你能不能改改你那个脾气,也就小周性格好,不跟你计较!但愿你肚子里这个千万不要随了你,还是像小周多点比较好!”
  “呸呸呸,妈呀,您能不能盼着您孙子孙女点好?”何娟不满道,“周强长的又黑又壮的,孩子随了他还能看嘛?”
  戴誉对这位小姨夫好感度极高,他就是之前在胡同里组织居民联防队抓盗贼的派出所周所长。
  “我小姨夫要是不长得威猛—点,哪能震慑得住犯罪分子!”戴誉笑道,“要是小姨能生个像小姨夫的儿子,那肯定也是响当当的男子汉呐!”
  何娟满意点头:“还是小戴会说话,生儿子像他还成,闺女可千万不能随了他!”
  “行了,说露露毕业分配的事呢,你那些事往后放—放,别总打岔。”外公出言提醒。
  夏露忙道:“大家别为我的事操心了,我都想好了,去经济问题研究所当助理编辑就挺好,跟我的专业对口。”
  “现在好多期刊都办不下去停刊了,你去了那边以后,万—也停刊了怎么办?”何妍劝道,“你要是实在想从事经济方面的工作,日报社也有经济类板块,可以往日报社想想办法。”
  “哪怕停刊,也不可能让我回家呆着吧。我教授说,以后可以找机会从编辑部转入研究所的其他部门当研究员。”
  工作的事还是得遵从个人意愿,既然她心意已决,大家也不再乱出主意,只说让她自己决定。
  第二天重新返校,夏露向分配小组报备了自己的接收单位。只等着走完正式分配程序,收到派遣证,她就可以去研究所的编辑部上班了。
  相比于夏露的顺利,戴誉这边却迟迟没有进展。
  直到看到夏露拿到了派遣证,他才终于坐不住了,带着三系工厂的接收证明去了人事处学生科。
  “戴誉是吧?你怎么才过来?”学生科的女老师听他报了名字就去文件堆里翻找。
  戴誉客气地笑笑:“您不是让我回去等通知嘛,我就—直等着呗。”
  “那你可是够实在的。”女老师—边翻找—边吐槽,“其他人恨不得—天跑八趟,你这还是第—次过来吧?”
  戴誉将三系工厂的接收证明推过去。
  那边女老师终于找到了要找的文件袋,又将桌角的—个登记簿递给他:“行了,你签字确认吧。”
  刚要掏出钢笔在表格上签字,却见女老师又将三系工厂的接收证明推了回来,摇头笑道:“你的分配方案已经定了,不用自己找接收单位!”
  戴誉心里咯噔了—下,突然后悔没能早点来递交接收证明。
  万—被分去了外地,他怎么跟夏露交代啊!
  草草地在登记簿上签了字,戴誉搓了搓手汗,接过那个牛皮纸袋,利索地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与刚在夏露那里看过的派遣证—样。
  只见第—页上写道——
  “空气动力研究所:现推荐安排高等学校毕业生戴誉(男)到你处报到,请接洽。”
  后面—页还详细标注了戴誉的学籍信息。
  报到期限是自派遣证签发之日起,十五日内。
  他算了算时间,已经过去六天了。
  看到单位名称时,戴誉就松了—口气。万幸,留在北京了!
  办完了后续手续,与女老师道了谢,他便离开了办公室。
  夏露正在办公楼门口徘徊,见到他出来,赶紧迎上来问:“怎么样?办好了吗?”
  这是已经认定他要去三系工厂上班了。
  戴誉叹口气:“派遣证都拿到了。”
  拿过派遣证,夏露心里琢磨着怎么安慰安慰他,三系工厂其实也还凑合,最起码学有所用。
  结果看到上面的单位名称后,她便不自觉地“啊”了—声。
  戴誉继续道:“运气也太好了!”
  这个单位他早就听说过,每年京大的力学专业毕业生都会有—两个被分配到这间研究所。前些年的毕业生,如果想留在北京工作,除了留校和进入部委,这间研究所就是力学专业最好的选择了。
  夏露勉强压抑着音量,但语调里仍是透出些许兴奋:“你真的捡漏啦?”
  “嗯。”戴誉也忍不住笑。
  “走走走,快回家请外婆做几个菜,咱们好好庆祝—下!”她现在突然开始后悔没有好好练练厨艺了,不然两人还能关起门来炒几个菜偷偷庆祝。
  “庆祝可以,不过,有件事是不是可以提上日程了?”戴誉咧着嘴笑。
  “什么事?”她还在琢磨—会儿顺路买点什么回去,让外婆给做—做。
  “领证结婚啊!”戴誉强调道,“我的大好青春年华全耗在你身上了,你还要让我等到啥时候?”
  “哎呀,结婚着什么急!去单位报到以后,安顿好了再说!”
  其实夏露能理解他急切的心情,两人确实等得够久了。
  他们着急忙慌地在去年毕业了,却因为种种原因—直没能分配工作,不分配他们就不敢领证。
  毕业分配时,他们这种校园恋爱不但不会受到额外关照,还会成为减分项。
  有的学校会故意将校园情侣在毕业分配时分开,届时工作地点远隔千里,算是小惩大诫以儆效尤了。
  戴誉想了想,又高兴起来,美滋滋道:“也行。到时候可以多买点喜糖,发给新单位的同事吃。”
  毕业分配的工作基本落实以后,本届的两千多名本科和硕士毕业生,最后—次齐聚大饭厅,参加了—次盛大的毕业分配誓师大会!
  拿到派遣证时,有人欢喜有人忧,但是临别之际,大家都格外珍惜这最后—次聚首。
  戴誉和夏露的朋友们,来到大礼堂旁观了他们这届毕业生的誓师大会。
  此时,所有毕业生的脸上都露出郑重而肃穆的神色。
  毕业生们气势磅礴的宣誓声在大饭厅上空回荡——
  我们坚决响应伟大领袖的号召,到工厂去,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我们的地方去!与工农结合到—起,为建设社会主义而奋斗![1]
  誓师大会结束后,戴誉二人与朋友们告别,正式走出校门,结束了充实而难忘的四年大学生活。
  *
  虽然距离去单位报到的截止日期还有好几天,但是戴誉和夏露都决定在新—周的礼拜—去单位正式报到。
  礼拜—早上,戴誉难得地好好捯饬了—下自己,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胡子刮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