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别吃饭了!就在这里跪着!”人到中年,段军到了这个职位之后,基本都是闲着,所以也不经常运动,刚才气急攻心,打了段玲玲一会儿,现在就气喘吁吁。
旁边的汪春秀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又怨念自己的女儿不争气,竟然干出这种事情,实在太丢人现眼,所以她也只是站在旁边,唉声叹气的。
似乎觉得不让吃饭这个惩罚还不够,段军气喘吁吁地插着腰,看了一眼低垂着眼眸的段玲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段玲玲被父母骂的时候,她都不会吭声了,根本不像其他人家的孩子还有叛逆期,会跟父母顶嘴。
段军和汪春秀还一直引以为傲,觉得这是自己教的好,自家孩子没有叛逆期,性格温顺。
其实段玲玲很少被骂,被打就更少了,她长到这么大,几乎没有被父母打过。
小的时候段玲玲犯了一点错,都是父母说几句,就过去了。
后来到了青春期,段玲玲时不时的,就会在学校里面惹点事情,父母就说得比较凶,段玲几乎都不会反驳。
那个时候,大家都以为段家的孩子教养好,从来不跟父母顶嘴。
可实际上,段玲玲有什么不高兴的,都是憋在心里,最多不过就是跟好闺蜜林婉婷说几句。
凡是喜欢把事情闷在心里的,时间久了,人的精神状况就会很容易出问题。
就是因为父母一边溺爱,一边又给段玲玲传播那种思想,只要是段玲玲想要的,她就一定可以得不到,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东西,是段玲玲得不到的。
因为父母总是在夸赞段玲玲,导致段玲玲一直以来,都十分狂傲自大,只不过不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罢了。
直到遇到方清铭,这是段玲玲第一次遇见,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有些事情,不管你怎么努力,都是没有用的,可这个道理,没有人教过段玲玲,只能靠她自己去体悟。
也许是时候长大了,是时候真正地独立自主,一个人去外面闯荡了。
晚上趁着父母都在睡觉的时候,段玲玲偷溜回房间,打包好自己的行李,带上一些值钱的东西,便出了门。
这是段玲玲人生中第一次,离家出走。
但是段玲玲想不到,原来有些人离家出走,终有一天是可以回家的,可有一些人离家出走,就是真的离开了,再也不回回来。
段玲玲之所以离家出走,只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即便是靠自己的能力,她也可以过上优渥的生活,并不是一定要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嫁了才可以过上好的生活。
所以,其实段玲玲的心里,还是把段家,作为自己的终点站。
开了门之后,段玲玲站在自家的大门前,反反复复看了好几次家里贴的门帘,还有走廊上的植物,才终于拎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出家门。
段家在丰市有一定的势力,加上段玲玲在丰市大学的劣迹,在丰市,段玲玲是没有办法混下去的。
思来想去,段玲玲决定去首都找胡军。
之前胡军来丰市出差的时候,段玲玲经常和他一起吃饭,虽然当时的段玲玲对胡军没有什么好感,甚至还有一些厌烦,但胡军对段玲玲可是殷勤得很。
段玲玲决定,只要是不依靠家里的势力,借助其他人的关系,都是一种跳板而已。
这么想着,段玲玲便打算走去车站买火车票去首都,可这个时候是半夜,根本没有公交车。
丰市的早春也有一些凉,段玲玲出门的时候比较匆忙,穿着单薄的外套。
为了漂亮,即便这个时候的气温还有一些低,段玲玲也早就开始穿高跟鞋了。
凌晨的外面,气温更低,段玲玲冻得瑟瑟发抖,裹紧了身上单薄的外套,四处张望着,看有没有能够让自己落脚的地方。
可那个年代,凌晨几乎没有什么店铺是营业的。
而公交车也是大早上才开始营业,段玲玲决定不再这样干等下去了,心想着反正自己身上带着一些钱,可以先去附近的旅馆将就一晚上。
然而段玲玲却忘记了,自己家住在军区大院,这附近的旅馆住一个晚上要不少钱,可段玲玲带的这些钱,如果在这附近的旅馆住一晚上,就得花掉一大半的钱。
但是现在回家,段玲玲也是不愿意的。
就在段玲玲在大街上来回踱步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男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挡在段玲玲的面前。
对于陌生人,段玲玲自然是保持着高度警惕。
“你好,我想问一下,你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酒店吗?”说话的男人身穿一套藏蓝色的西装,头发上面还打了摩斯,身上还有一些若有似无的古龙水香味。
以段玲玲的经验,这个男人看上去身价不凡,尤其是他手腕上的那款劳力士手表,在街边的路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对于这种身价不凡的人,段玲玲自认为很有把握,所以也就放下了一些警惕性。
“前面有一家五星级的大酒店,我也正准备去那里。”段玲玲笑了笑,伸出手来撩了撩自己耳边的碎发。
那个男人露出感激的笑容:“那可不可以麻烦你带一下路呢?我是今天才到丰市的,刚和他们聚完会,打算出来找个落脚的地方。”
“看出来了。”段玲玲笑着点了点头道。
“看出来什么?”男人发现段玲玲还拎着一个行李箱,便笑着朝段玲玲伸出手,“既然你带我去酒店,那我们也是顺路,不如我帮你拿行李吧。”
这正符合段玲玲的心意,她笑着把拉杆箱推了过去。
“麻烦你了。”段玲玲走在这个男人的身边,两个人时不时地聊着天。
“哦?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不是本地人呢?”那个男人对段玲玲看出自己不是本地人表现得有一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