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
霍靳墨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宫藤,自从你和……陌灵出事……你在联邦国际刑警组织脱离回国,这么多年,你身边百花缭绕,你何曾看过一眼,唯独对这丫头与众不同。”
被触到逆鳞,往事清晰似连环画似的直往脑袋里钻,情感困锢他这么多年的那抹清丽柔缎身影再度高清浮现。
陌灵,他生命中,如魔咒一样的女人……
前尘往事不可追。
南宫藤烦躁,俊脸青白,额头青筋暴起,两指叠合捻灭雪茄,眉头都没动一下,霍地站起身,拿起沙发边缘垂着的外套,挺拔高大的背影笔直而沉冷,声音极寒,“靳墨,前事已过,别再提。”
霍靳墨一阵风似的从沙发上一下子蹿到他面前,大手用了力道摁在他宽硕的肩膀,“宫藤……”
“靳墨,别说,也别劝,慕凝蓝于我而言,婚姻结束前,责任而已。”
“既然有这种打算,你特么就别招惹她,害人害己。”
“晚了,这次,小狐狸真的入瓮了……”
他想起车里,她喃喃吐出的两个字——喜欢。
话音刚落,深色衬衫衣领猛地被一道大力狠狠揪住。
霍靳墨俊雅的五官沉肃冷硬,“宫藤,你特么理智点,若你有需要,整个江城,愿意往你床上爬的女人比江里的鱼还多,那丫头就是个定时炸弹。”
南宫藤皱眉,探出两指运了力道沉在他手腕静脉处,霍靳墨酸痛一麻,被迫松开。
沉重决冷的摔开他手臂,胸腔里闷着未燃尽的灰烬,使劲摁了摁眉心,幽暗眸底里的冷锐和阴郁如泰山压顶般冰沉,“靳墨,穆振涛把她保护比温室的绿植还纯粹单一,她纯净的和一张白纸一样,她为什么被嫁过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没有问题。”
“当年警校里的刑侦鬼才,国际刑警组织里的翘楚精英,如今南氏的大总裁,你他妈的,故意装不懂我的意思?”
南宫藤寒彻透骨的眼睛,冰火两重天,一字一句,噙着力道,“霍靳墨!”
霍靳墨脸色铁沉,低咒一声,长腿一伸,一脚踹飞面前的茶几几米远,乒里乓啷的动静响彻云霄般震着两人不冷静的心。
酒杯,酒瓶,碎裂一地,绕是温和派的男性代表的霍靳墨,也气,也急,“宫藤,本想着,龌龊点不过是上了个女人而已,况且她是你的妻,天经地义,上次你迫使她那么做也忍着没动她,你在矛盾,你在怜惜,你在犹豫,你特么在乎她了,知道吗?”
“在乎?哼!你不是不知道我与她之间隔着什么,或许,最后,她才是我一把利器。”
霍靳墨叹了口气,搓了把脸,静默片刻,缓和情绪,“宫藤,或许,她是一把双刃剑,最纯净的事物往往最容易抹上杂乱的五彩颜色,罢了,若你执意如此,我宁可给她抹上颜色的那个人是你,自己施肥灌溉栽培的植物,开什么花儿,结什么籽儿,掌控在自己手里,总好过最亲近的人会对你捅刀子。”
南宫藤半阖长眸,拍了拍霍靳墨的肩膀,长腿生风正欲走。
气氛不再凝滞,生死兄弟,铁血情义,惯来如此,打的再不可交替,不过是太为对方着想罢了。
气氛已不再凝滞,兄弟情义惯来如此,打的再不可交替,不过是太为对方着想罢了。
霍靳墨舒松了口气,恢复一贯雅痞风度,免不了打趣,道,“回去路上记得买雨伞。”
南宫藤准备开门的大手僵在半空中……
“呃……姿势什么的,要不要岛国大片参考下?”
搁在门把手的大手蓦地攥紧,“……”
“你多少年没沾女人了,千万不要太激动,太激动,容易三分钟喷泉生花。”
已打开半扇门的动作戛然而止,攥着门把手的大手骨关节根根绷白泛青,“……”
“温柔点,轻……嗷——”
南宫藤冷眉,冷目,活动了下刚刚运动过的腿,唇角一勾,“你一个百花丛里千帆过劲尽,仍是个清骨禁欲的老处男,装见习**大师特么的有脸教导我!”
“……”
某人摁着被狠踹的腰腹,憋紫着一张秀脸,抖着食指,语无伦次,道,“靠!你个死南瓜……你……你……”
南宫藤魅惑众生般的倾城一笑,啧啧抽气,“哦,对了,秦淮说老宅里不干净,吓着我的小妻子了,要不,麻烦您老,去老宅园林的槐树根处释放点童子尿?兴许辟邪驱鬼!”
“滚——蛋!”
椅子咣的一声砸在门上,南宫藤邪勾唇角,身影若魅,闪。
“……”某人气趴。
夜一点。
窗外萧风瑟瑟吹过,树枝发出窸窸窣窣的沙响,影影绰绰投影在玻璃窗上百变形状,像小时候看的黑白动画片里张牙舞爪的小怪兽。
慕凝蓝心里震震颤动,胆小这小毛病自小有,打雷闪电嘤嘤哭不在少数。
喝了碗王姨熬的参汤,洗了澡,换了身舒适的休闲家居服,将自己关在画室。
定是情毒入髓,叔叔的音容笑貌占据所有脑细胞。
以至于作画时,满脑袋灵感簌簌汇聚于手中的画笔,挥洒自如,好像一旦略有停顿,那股要画画灵动渴望就要被冲淡。
大海落日余晖作为背景,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人,长身玉立,双手插袋,深色系的休闲衣服,疏松柔软的头发垂散额际,山峦英挺的鼻梁,削薄的美唇,一双深邃幽亮的眸子飘落追随远去一抹模糊不清的女孩身影上——
橘红瀑发,长发飘飘如那坠入凡尘的精灵……
背景被她处理的虚实结合不乏斑斓梦幻,男主被她刻意描绘成漫画风格,唯美绝伦。
慕凝蓝落笔,眼神缱绻温柔的凝着这幅画,一张英俊的面孔神韵形似和画中男人完美重合,不难辨出——叔叔。
这种冲击力震撼人心,撞击肺腑的强烈情感意味着什么……
寂寥的夜,温暖的橘灯,心亦来不及披上武装,一切明朗,清晰。
她动了心……
摁着小鹿乱撞的小心脏,慕凝蓝捶了捶脑袋,一时慌乱无措。
刚欲将画收起来,未关严实的房门外走廊传来微微幽沉的脚步声。
慕凝蓝一个激灵站起身,将画架差点带翻,整个身体绷成直线,镇静数秒,她蹑手蹑脚半个脑袋探出门外。
悠长走廊,光线明亮,异常静谧。
收回脑袋时,眼角余光不经意撇到卧室门口一抹黑影闪过,几乎一眨眼的功夫,看不真切。
她还没蠢笨到认为家里是不是进贼了之类,就是下意识害怕,管不住心的乱颤,喉咙里蹦哒似随时要越出。
越是惧怕,好奇心小魔性越是作怪,推波助澜,轻手轻脚已来到卧室门口。
她犹豫了几秒,屏气凝神,颤巍巍抬爪,转动门锁,心中隐隐臆测,她家妖孽相公回来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眼前顿时昏沉一片,微不可见的柔弱光线,落入她漆黑湛亮的瞳孔仅有灰色轨迹可循。
灰白影像,她蹙眉,抬脚进去,双手乱舞,摸索着去找灯控。
她想,她需要和这人虔诚的好好谈谈……
一边心里埋怨他不开灯,一边挪动小脚丫,那般小心翼翼,还是撞到什么坚硬物体,如果不是知道这是室内,还以为撞到了墙。
鼻子一阵酸痛,来不及管,小手胡乱收紧,仔细触摸。
软软的布料,紧实滑润的触感,又掐了掐,再捏了捏,心里一紧,明了。
横在眼前的是一具温热健硕的身躯。
依稀辨出点山峦轮廓,黑影高大而挺拔——南宫藤。
沐浴过后的淡淡清香掺杂着烟草香,扑入鼻息,熟悉,好闻,惑人。
悠地,将双手从他身上未知地方迅速收回,萌萌水眸弱光里淡若星辰,她仰着下巴,抿着粉粉嫩嫩的小嘴儿,嗫嚅,道,“南……南宫藤,是你吗?”
一秒,两秒,三秒,无声无息,泥煤,神神秘秘回来一趟,站着装僵尸?
她狠命腹诽,有种别给我蹦哒!
突然,垂在身侧紧紧抓着衣角的一只小白手,被男人攸攸抓住,紧紧裹在燥热的掌心,柔柔摩挲,直到一抹温湿触及手背肌肤。
啊,慕凝蓝战栗,轻喊出声,如被蝎子蜇到一样,猛地抽回手。
凭着印象,一边往一旁挪步,一边怯怯道,“对不起,那个……可以帮忙开下灯吗?我看不见……”
偌大的房间一片寂静,似乎连空气都冻结,这可真是只有呼气的,没有进气的躜。
死人!慕凝蓝咬牙,摸索着又挪了几步,这次不知道又撞到了什么坚硬物体,膝盖被磕,东西掉落地面发出脆裂声响。
身体一个趔趄,嘴啃地,必然。
突然,腰上一紧,紧接着,她被拽入一个温热宽阔的胸膛,一抬头,唇似乎撞到他下巴,男性浓重的荷尔蒙气息和她呼吸瞬间共融。
吧嗒,脸颊被他结结实实亲了,她如惊弓之鸟,挣扎,却被他裹得更紧,“你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