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一钝,又是莫名收紧,什么地方被撕开一道缝隙般,褶褶颤颤。
男人舔了下薄唇,那唇已不如平日温润的淡粉色泽,抿成白线,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深眸,沉敛如刃。
捻灭烟头,清寡卓然的表情,心里那股子悸动,附身,在她唇瓣落下温柔一吻。
轻轻吸允,浅尝辄止。
呼吸一下子湍促,血液澎湃高涨,男人高括身躯翻身覆盖。
她的甜美像一味情毒蛊药,侵入他五脏六腑,她的柔美,她的香甜,她的青涩……
冷毅的面孔再无沉静,目光赤红,怀里女孩睡颜美丽却突然皱眉,睫毛弯弯处一滴眼泪悠然滑落冰肌,似坠入他心湖那样汇聚成海。
男人灼灼眼睛里骤然间沁了晶霜,平息数秒,正欲起身,身下人儿抓准时机般悠然淡缓地睁开了眼睛。
卷翘长睫轻颤抖个不停的刮过男人脸上净白的皮肤,瞳孔微红没有焦点的茫然空洞与上方一双深邃眸子碰撞。
男人灼热略乱的墨瞳里,平日,那双本该明亮璨若星辰的眼睛,此刻,黯淡,箫弥,凋零,哀怨……
最后,全部化为惊惧毒花,清晰感觉她身体都在发抖,发紧,绷紧,僵硬。
“蓝儿……”
双臂收紧她身体,不多的怜惜,想给予她温暖,安全,嗓音穿越尘世外一样轻轻柔柔,比煦风还缱绻,柔缓。
她浑身一震,灵魂回体,惊恐慌乱推开他,扯到那处痛,皱眉嘶的一声,裹着被子缩到床头角落,仿似面前是一团毒菌猛兽。
幽怨而惧怕的眼神半秒从他身上挪开,睫毛渐渐垂落,线条柔美脸颊微微侧过,粉颈密集紫痕朵朵绽放。
被子外面的两抹雪白香肩,小手微颤紧紧扣着被子,长发丝柔垂散,这般怜人又动人的小鹿斑比的小模样和以往傻白甜的她大相径庭。
他心里一悸。
忍不住抬手,指尖刚触到她嫩滑下颌肌肤,她急迫甚至惊惧躲开。
略沙的嗓音又柔又弱,“不要了……”
她以为他……
南宫藤心里一只无形的大手揉过一样一钝,指尖冰柱般僵在空中,淡漠收回。
他的视线在落地窗外,脑海却停留在激狂的昨夜,同样的祈求声音。
小脸童真的女孩,柔柔小小承受不住。
她是真的不明白男女那回事吧,在他克制不住激动草草结束第一次后,她仿佛才明白他在对她干什么。
她的眼泪一直掉,最后,她不哭了,那么大的一双萌萌涟涟的水雾眼睛,委屈不已地望着他,一遍遍喊他叔叔,祈求他……
他那时已经魔怔得没了自控力,很多年搁止的需求用在她身上,他是快乐的,最后,几乎以为会死在她手里。
餍足未满,却把她折腾的昏过去。
男人白皙冷峻的五官,疲倦不多,眼角些微泛红,那是体力消耗的表现。
他默默无言地站起身,穿了衣服,双手插着裤袋,墨眉,锁得深深,踱步到窗前掏烟,点燃,明明灭灭深吸。
房间再度沉寂。
眼眶热热的,痒痒的,什么东西滑落脸颊,指尖抹去才知是泪……
慕凝蓝抬手擦眼泪,孱弱的身躯哭得一抽一抽,倔强地,不肯出声。
眼泪一滴滴地坠出来,她眨眨眼,空洞地望着白色欧式吊顶,隔一会儿,眼泪流到脸上发痒了,静静地又擦一擦。
最后扛不住被卡车碾过似的酸痛身体以及那处不适黏腻感,瞟向落地窗前本屹立的那道高大威猛的背影。
心里又是一震。
一双肿红的眼睛不安地盯着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走,才稍微小小吸口气。
她到现在也不信,真的不敢相信。
叔叔怎么会是她老公?
她到底生活在一个怎样的世界?被迫嫁了,中途只不过遇见了一个英俊的男人,动了心,她有什么错?
相处后得知他不凡的身份,警局局长,紧接着发现他在南氏高就,和他暧昧纠缠不清,现在更离奇了,他居然是她法定的丈夫。
她想不通,更别说接受。
抓起地上散落的浴巾将自己胡乱裹住,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思考,只想洗个热水澡,平静平静。
踩着冰冷的地面,身体,继而,心也跟着一点点冷却。
一双曦白玉足刚移轻莲几步,一双纤腿颤颤巍巍使不上劲,软如棉花,撑不住这幅身躯似的,一打弯,一晃荡,风中残叶般瘫软在地。
与此同时,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人推开。
“蓝儿”一道略带急切的淳厚嗓音传来。
慕凝蓝猛地一僵,随即抬头,目光幽澈,格外警觉的盯着门口长身玉立的清沉卓然的男人。
南宫藤眉目紧拧,开门的瞬间恰好撞见慕凝蓝摔在地面的一幕,皱紧眉头,沉步快速走过来。
慕凝蓝心里一紧,紧抓浴巾的绷白盈盈手指,再次扣紧攥实,抽噎着倒抽了口气。
清冽掺杂着烟草香的男人气息逼近,头顶一道黑影压下,南宫藤高括身躯一个附身将瘫坐在地上的人儿打横抱起,慕凝蓝稳稳落入他健硕的臂弯。
瞬间,她的鼻息肺腑全是浓浓的烟草味,刚才下地时,瞥见地板一堆烟头。
自认识他以来,多少知道他不仅洁癖且不喜抽烟,一个男人抽烟这么凶,必是通过抽烟排解心底的压抑和烦闷。
难道他烦闷?他欺负了她,他有什么烦闷扰心的?
顿觉身心干焦,慕凝蓝蹙眉推他阔实肩膀,抗拒和他如此亲密,阖动微干淡粉的唇瓣,刚想骂,让他滚开。
呃,顿觉不妙啊……
慕凝蓝脑袋嗡嗡作响,促白的小脸,表情骤然间变幻莫测,一点点僵住,一点点泛白,一点点泛粉,一点点红透如番茄,最后,再没脸见人。
一股暖热自她腿间淌了出来……
南宫藤长腿抬起的步子因怀中人儿越来越紧绷冷硬的身体戛然而止。
蹙眉沉眸,疑惑的目光落在慕凝蓝绯红似霞的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
男人蹙眉,突感臂弯衬衫一片热意***垂睫定目几秒,视线一路向下,仅盖臀的浴巾下女孩腿间些许灼白徐徐缓缓淌落。
了然……
男人沉静淡漠的五官淡定不了沁出几不可察几许不自然,脖颈一沉,怀中人儿一双藕臂紧紧攀着,羞愤的没再抬头,直直往他胸膛里钻,学鸵鸟。
南宫藤唇角微勾,顶着一张说不上多好看淡淡薄红的俊脸,抱着女孩径直去了浴室。
浴室里,将她放落在地,瞧她纤腿直直打颤,站不住似的一朵娇花随风倒靠在墙壁,咬唇,低头沉默。
快速放满一缸热水,他两步走过来,不顾她那点盈力反抗,褪解了她遮蔽,将她抱起,放入热气腾腾的水里。
慕凝蓝心里梗着高气压收不住的气焰,又憋红着薄薄脸皮,双臂收紧急急火火护住自己,尽管,知道是无用功。
更尴尬的是,她慌乱中,眉眼轻侧,视线悠悠然瞥见他深色衬衫那抹清濡乳白,更加羞涩的无以复加不敢再看他一眼。
恨不得掘地三尺,长埋与此。
南宫藤脱掉脏掉的衬衫,随手扔在洗手台面。
慕凝蓝褶烁茫茫的视线望过来——
橘灯雾气腾腾里,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渡了层金粉光泽,身型轮廓更加修长挺拔,线条冷硬美感十足,白皙肌理分明的健硕胸膛,腹肌坚实却毫不夸张,精窄蜂腰无多余赘肉,墨色西裤包裹着一双过分修长笔直的腿。
这样俊美无比的男人,原来,他一直都是她老公。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他的妻,却和她玩猫儿捉尾巴的游戏,捉弄,欺骗,欺负……
猛然间,想起那次去南氏探他的底,又是躲桌子下面又是躲衣柜,最后被气哭的蠢相。
她是真蠢,怎么就没想到?
她前脚刚出南氏,后脚他就走了出来,而且一副知道她所有底细的沉稳灼灼的样子。
他知道她是南宫夫人,连从未在新闻杂志娱乐报刊上露过面的南氏新主儿总裁,他都知道,这么多漏洞,她傻白蠢……
她曾像个白痴一样纠结喜欢上婚外男人而苦恼不已,却不曾想,华丽剧落幕,她不过是一个舞台上扮演的小丑角色而已。
之前,还不知害羞的对他说喜欢,当时,他心底一定将她嘲笑了千百遍吧,更可恨的是,昨夜未知他身份之前,她一度拼死反抗,心里却想着为叔叔守身如玉……
抱拢双臂,缩在浴缸里一直低着头,思绪万千,和叔叔星辉飘渺的过往点点滴滴自心扉掠过。
狗血剧,绝对的。
突然,些微不适。
慕凝蓝回神,垂眸,却见他白皙干净的大手在……轻柔慢抚。
他在给她清洗?
整个人如触电一样,呲呲直直冒电流,脑袋嗡鸣轰隆一声。
她顿时羞愤的厉害,抬手啪的一声拍开他那只作乱的大手,慌乱卷曲并拢双腿,皱着眉头,杏眸圆睁,恶狠狠的瞪着他,“叔……南宫……你……你流氓,无耻,你走开!”
他皱眉,抬眸,淡淡瞅她一眼,摁住她双腿,“蓝儿,别任性,有处破皮,你不能泡水太久,会感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