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因是水状,很快了无痕迹。
戚灯晓在一旁看着,便知舅母确实是动了心。
果然很快,陶氏便开口道:“这样罢,你这盒香薰蜡我今日买下,这瓶香水我也要了。此外,我家府上老宅,有两株老桂树,乃是三蕊丹桂,花色金黄,花期长久,世间少有。待我采些给你,你再替我制一盒香薰蜡,还有这叫做香水的。”
说罢又瞧了瞧盒子和瓷瓶,“这包装还是略粗糙了些,回头你换了相衬的,银钱我亏不了你。”
有戚灯晓在侧相助,最后这套东西卖得五十两银子。
算起成本,加上这些瓷瓶和木盒,严之默也不过花了一钱多银子,这笔简直像是白挣的。
五十两,陶氏拿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也未对这价格有任何异议。
这东西贵在一个新奇精巧,若是下一批桂花的这书生郎做的合心意,便是数百两也出得了。
因陶氏要了香水,严之默又送了她两瓶纯露,解释说可以护肤养颜,用法除了直接涂抹于面部,还可以加在洗脸水或者洗澡水中。
女子哪有对这四个字有抵抗力的,当即便拿了,看模样,怕不是今晚净了面就要试一试。
临走时,陶氏指了自家小厮,说回府后就让他采了桂花送来。
严之默自是等上一两个时辰也无妨,至于麻三假如结束得早,也约好会从西窗阁门口经过,若是他先回,打声招呼便是。
陶氏走后,戚灯晓和裴澈邀严之默坐下喝茶,少不得聊起方才的事。
戚灯晓赞道:“今日这香薰蜡烛,真是开了眼界,若是用舅母家的三蕊丹桂为原料,卖给别人,怕是几百两也有人要。”
更别提还有什么香水、纯露和精油的,一串没听过的名词,但却让人一听就惹起兴趣,心生向往。
这些东西他的香烛铺子是卖不了,但不妨如今日一般帮严之默一把。
如今表舅家是戚灯晓在白杨镇最大的依仗,恩师过府是大事,严之默若能办好,也算戚灯晓有一份功劳。
“原本这次来,就是拿了这些新鲜玩意请戚掌柜过目,看有什么门路可以售出,没成想正赶上这巧合。”严之默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算来戚灯晓也是自家的一个小贵人了。
聊得差不多时,戚灯晓拿过算盘算账。
上批四百根蜡烛,还余三两没给。
下一批戚灯晓又定了五百根,定钱给了三两七钱多银子。
不过这五百根未急着要,只说这回晚些也行,是裴澈过去在镇上认的一个大哥牵的线,贩给了镇上的吕氏商行。
这商行说起来还有些背景,如今还有间门头在县城开着,家里两个兄弟,一个管着县城那家,一个管着镇上这家,平日里有什么货品,也都是互通有无。
这回定了五百根,便是要运去县城的,上回说是因还要等别的货物,约莫十日运货的车才启程,定钱付了三成,又有裴澈的熟人作保,戚灯晓才敢订上这批货。
毕竟这回四百根已足够他卖到下月了。
“说起来镇上一共有两间商行,规模差不了许多,只是我头前许了吕家,后面魏家来时,我就给推拒了。因着吕家也想要独一份的,这黄蜡烛稀奇,若是谁家都有,哪里能显出他们吕氏的货源稀奇来?”
戚灯晓给严之默的价格一直是十五文一根,至今为止也从未打听过蜡烛的原料。
他拿了货再贩给别人,像是零售的,自然能赚个翻倍,给杂货铺、走货郎的,也能赚上几成,这遭给商行,利润就薄了,可若日后要货要的多,那就是走量的事,照样不少赚。
这些生意严之默绕开戚灯晓自己去谈,没有在镇上的人脉作为依靠,更没有一个纵使如今落魄,但毕竟曾经拿得出手的商铺名号,在这些商行掌柜手里讨不到什么便宜。
如此还不如单纯给戚灯晓送货,省却许多心事,钱挣得安稳、容易。
话说到这头,顺势提起上回有人尾随严之默的事,严之默就着茶水,当个乐子讲了。
听得连裴澈的眼神里都染了些许戏谑,想来也是觉得严之默这招太损,却损得恰到好处。
“其实自从听闻周家的香烛铺子遭了无赖的讹诈,那周掌柜还气病了,到现在还躺在床上下不来,铺子成日都是他儿子看着,我便想着是否和上回的三剩有关。”
戚灯晓摇摇头,对周掌柜的行为很是不耻。
“按理说他家也是有自个儿的工坊,手艺从老一辈传下来的,竟还行这些歪门邪道。”
又想到周掌柜怕不是拿着严之默给的假方子,成日捣鼓着呢,就觉得那场面着实好笑。
几人吃了些茶点,乐了一阵,过了一个多时辰,陶氏差遣的小厮送了桂花来,满满的一大筐,上头用干净棉布盖严实,免得沾染污秽。
想来那桂花是老树了,说不定有百年高龄,花季定是一树繁茂,多摘些也不妨事。
严之默收了桂花,装好了银钱,也到了该告辞的时候。
西窗阁结算的六两多银子,再加上卖香薰蜡烛和香水的五十两,今日也算是满载而归。
临走前,余下的两瓶纯露,他送了一瓶给戚灯晓,一瓶打算拿回家给姚灼。
既而今有了陶氏这个主顾,他便打算暂不去香铺或者胭脂铺推销了。
留待陶氏将这份礼送出,再借官夫人的东风要价也不迟,到时还能挣更多。
这日回村时,已经过了晌午的饭点。
姚灼在家等得焦急,一直坐着轮椅在院门口等着,听到麻三赶车的声音渐近才放下心来。
九月现在也知道出门迎主人了,虽还是个小肉墩子,可叫起来时已经可以想象以后看家护院时候的模样。
姚灼推着轮椅迎过去,接过严之默手里的几个油纸包,进了堂屋拆开看,只见是一只烧鸡,一大张切块的油饼,还有几种糕点。
除此之外,还切了一块猪肉,买了两只猪蹄,各色豆子以及四个甜水梨。
“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可是把香薰蜡烛卖出去了?”姚灼抬头看向严之默,果然见到自家夫君勾着唇角,下一刻,便把银子摆上了桌。
“卖了五十两,是戚掌柜舅母买去的,他表舅竟是位致仕的老大人。为了送礼,还定了新的,为此特地给我从他们府上摘了名贵的桂花。”
他说完,掀开那筐子上的布给姚灼看。
果见一筐桂花金黄灿烂,香味浓郁扑鼻。
“还有戚掌柜结的钱,大概六两多,我只花了些零头。”
姚灼拿出钱箱,把这些仔细放进去。
钱箱因为他之前受伤治疗,一下子空了好久,这会儿终于又有大额的银子可以往里放了。
只是心疼严之默辛苦。
“你午饭定没吃,我中午给你留了菜和馒头,这会儿去热热,这只烧鸡也热给你吃。”
严之默却叫住了他。
“且等一等”,他卖关子道:“我还有个东西没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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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严之默这话说出口, 姚灼便知,定是又给自己买了礼物。
他一边有所期待,一边又觉得严之默辛苦赚得银钱,还是攒着些好,给自己花到底浪费。
上回那套首饰,他素日佩戴的只有银簪。
耳圈和手镯都好好收着,想起来时就看看,这两样若是日日戴着,太过招摇,在村里还是收敛些为好。
且这一盒子放在别的村户人家,女子或是夫郎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凑出一套,他已是很满足了。
严之默望着姚灼那期待却又克制的目光,心下柔软。
“把手给我。”他出声,姚灼下意识抬起右手,严之默轻轻执起,下一刻,变戏法一般,手上就多了个红绳编制的手串。
“银镯不方便戴,这个却是刚好。”
红绳编了调节的活扣,细看绳里还掺了金色的线,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煞是好看。
将手串绕在姚灼白皙而细瘦的腕子上,再将绳扣收紧,调整了一下角度。
红绳上自不是空荡荡的,只见一字排开,一共有四个小木头珠子。
一个是小兔子模样的, 一个是萝卜模样的, 挨在一起,看着像是兔子吃萝卜。
两侧则挨着两朵桃花样式的,与兔子和萝卜之间,隔了两枚细巧的青玉珠,和绳扣尾端坠着的一样的。
四枚小小的木珠子外面都上了油,沾了水也不怕。
不仅姚灼欢喜地反复看,连弹幕也一时惊住。
【直播没全追,我错过了什么,这几个珠子不会是默宝自己刻的吧??】
【恭喜你,答对了,主播费了一堆木头块,就磨出这四颗小珠子!他真的,我哭死!】
【笑得我,默宝当初还躲在房间或者灶房里偷偷刻,打开弹幕问粉丝要意见呢】
【那场我在!他还说自己有些木雕功底在身上的,都怪那刻刀不趁手!】
【不过小东西是比大东西难做一些啦,毕竟一不小心下错刀就连补救的机会都无~】
【当初我还想做这么些没有指甲盖大的东西有什么用,没想到这么串起来怪别致的】
姚灼看够了,一抬头,迎上严之默略有些哀怨的眼神。
“我送的东西就这么好看,让你光看它不看我了?”
姚灼有些慌了。
“怎么会,我是一时看呆了。”姚灼大着胆子,反握住严之默的手,摸到对方的指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道:“夫君,这几枚小木珠,是不是你刻的?”
严之默一愣,随即莞尔道:“你怎么知道?”
姚灼没想到自己还真猜对了,惊喜更甚,垂眸道:“先前有两次看你衣摆上沾了细碎木屑,本以为是去方大哥的工坊沾上的,后来几回,你也并未去工坊,却也有。还有一回,你手上划了个口子,我问你,你说是切菜不少心伤了。”
没想到一桩桩姚灼都门儿清,严之默任由姚灼拉着自己的手道:“我许久未刻木头,技艺也生疏了,好歹做出了这么几个小玩意,拿去让方大哥帮忙上了油。今日去镇上,找了个首饰铺子,选了几颗珠子,请人家帮忙编绳串了起来,这才像点样。”
他指着那手链道:“今年你的生辰,在成亲前就已经过了,这就当给你补的生辰礼,你属兔,所以我就做了兔子的式样。这小珠子叫做转运珠,其实该当是金子打的才好,现下没条件,先戴我自己刻的凑合着,以后给你换成金子的。”
姚灼一听金子都出来了,当即道:“金子哪是我配用的东西,这个就很好。”
他没读过书,不会说什么漂亮话,半晌才轻声道:“夫君亲自做的,比金子贵重多了。”
说罢又摸了摸手串,只觉得千金都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