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老太太不知道刘豫是谁，但是能跟程岩竹单独吃饭的，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岁数大的男人。
所以她就开口问了，“这个刘豫是谁家的小伙子？”
顾朝生没说话，回答老太太的是厉墨，他说，“城南刘家的二公子。”
顾家老太太缓了缓才想起是城南刘家是哪一个刘家，她点点头，“啊，他们家。”
只不过这二公子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简宁在旁边想了想，开口，“他大哥是不是之前闹出来在外面有私生子事件的那个？”
唐黎看了简宁一眼，有点想笑，简宁平时话并不多，但是开口就是王炸。
她虽然没有说刘豫如何，但是刘豫大哥在外边闹了私生子，想来这家风也好不到哪里去。
厉墨表情不变，点点头，“对，是他，听说那私生子被接回刘家了，现在就养在原配身边。”
简宁在旁边啧啧啧了几下，但是别的评论价没说。
程岩竹不知道刘家那边是什么情况，但是现在一听简宁开口说的这话，她也愣了一愣。
顾朝生在旁边开口，“我还没关注过刘家那边，没想到这么多事儿。”
厉墨说了句是啊，然后又说，“他们家的事情一直都没断过，大事没有，小事一件接着一件。”
他一点没避讳着，直接开口提了提，“刘豫还有个弟弟，倒不是同父同母，是刘家二房那边，之前也闹出过作风问题，跟一个有夫之妇纠缠不清，当时还被人拍了照片，据说刘家那边花了大价钱才把事情压下来。”
老太太在旁边啊了一声，“他们家老一辈作风就不太正。”
好家伙，这么几句，当然没有一句说刘豫的，但几乎是把刘家全窝端了。
程岩竹除了意外也没有别的表情。
她和刘豫相处的时间虽然并不长，但也知道刘豫的脾气秉性，至少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都挺好。
她没有想到刘家原来是那么乌烟瘴气的地方。
刘豫宁可跟家里闹僵也要自己出来单干，兴许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果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难念的经让人想出家。
这个话题也没有说太久，把刘家这些烂事儿翻了翻话题也就过去了。
顾朝生的胳膊之前也受了伤，现在不说行动不方便，但是所有的动作都比较缓慢。
他旁边的水杯空了后想续水，但是水壶离的稍微有点远。
老太太和简宁都是看到了顾朝生的意图的，但是两个人都垂着眉眼只看着自己面前的一亩三分地，谁也没管他。
程岩竹一转头看着顾朝生抿着嘴，一只手捏着空了的水杯，她马上就明白过来了。
潜意识的程岩竹站起身把水壶拿过来，给顾朝生添了水，还伸手在杯身触了触温度。
程岩竹压低了声音，语气很温和，“你还想吃什么，够不到的话我给你夹。”
她今天对顾朝生的态度是真的挺好，和之前比，那简直又一百八十度的扭转过来了。
顾朝生说了谢谢，他怎么可能真的指使她伺候自己，不过心里确实是舒舒服服的。
程岩竹只是有一点别的小心思，厉墨在那边把唐黎照顾得周周全全，连着旁边吃饭的宁兮都被他照顾到了。
她是怕顾朝生看到这样的画面心里不舒坦。
虽然知道厉墨和唐黎不是故意这样子的，可能真的是因为感情太浓厚，有的行为不受控制，无意间就有一点撒狗粮的意思。
可她依旧觉得他们这样子会让顾朝生很是跌份。
就好像胜利者在失败者面前耀武扬威一样。
她心里跟着不太舒服。
老太太和简宁对视了一下，都没说话。
唐黎看了看程岩竹，嘴角勾了起来，女人最懂女人，程岩竹的意图，她怎么可能看不懂。
一个人一旦开始怜悯温柔，那也就离着心动不远了，又或者已经心动了。
这顿饭吃的时间并不是特别长，毕竟程岩竹下午还要上班。
也没有人喝酒，差不多了大家也就都放下了筷子。
一些人从餐厅出来，去了客厅里坐着说了一会儿话后，程岩竹看了看时间，也就起身告辞了。
简宁和顾朝生一起送她，一直送到了停车场那边。
程岩竹开了车门要上车的时候，回头看了看顾朝生。
她有些无奈，厉墨和唐黎原本也是要一起开的，但是老太太舍不得宁兮，又留了他们一会儿。
顾朝生一会儿还得回去再忍一忍，也挺可怜的。
他原本身体就这样了，心里还要被打击一下。
程岩竹看着顾朝生的眼神不自觉的就带了一点点心疼，她自己都没发现。
而顾朝生被她看得心里特别柔软，他没想那么多，只以为程岩竹是心疼他受伤的身体。
程岩竹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上车开走了。
简宁和顾朝生站在原地没动，简宁先开口，“这姑娘确实是个好姑娘，也难怪会有别的人惦记。”
她这么一说，顾朝生的表情就变了变。
简宁随后转头看着顾朝生，“不过她跟那个刘豫发展到什么阶段了，他们俩什么时候开始来往的，我们都不知道。”
发展到什么阶段了，这个顾朝生也不知道，两个人没事儿就出去约个会的，应该关系不错了。
刘豫那边有没有表白，或者程岩竹这边有没有心动，这些顾朝生都一无所知。
至于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来往的，最初顾朝生也不太清楚，反正他跟程岩竹因为朋友圈的事吵架之后，程岩竹和刘豫的关系似乎才开始亲近起来。
之前程岩竹还住在他那边，他从来没听程岩竹提过这个人。
顾朝生转头看着简宁，“你们之前说的刘家的那些烂事儿都是真的吗？”
“肯定是真的，这种事情哪里能顺嘴瞎说。”简宁回答，然后又说，“不过刘家二公子倒是没什么黑料，兴许他这个人是干干净净的。”
顾朝生之前查过刘豫，查到的信息显示的他也没有什么不对劲。
这么沉默了一会儿，顾朝生突然就有点闹心了。
这个人那么干净干什么？
弄得他想说两句坏话都找不到理由。
顾朝生和简宁都没有回客厅去，两个人就在外面走了走，一直到最后厉墨带着唐黎和宁兮从主楼那边出来。
宁兮一手牵着厉墨，一手牵着唐黎，走路一蹦一跳。
唐黎另一只手护着肚子，垂目看着宁兮，嘴角翘起来一个特别温柔的弧度。
顾朝生坐在轮椅上，远远的看着那边一家三口，没有觉得扎心，只觉得羡慕。
简宁站在顾朝生旁边叹了口气，“你当时为了她离开家三年，后悔吗？”
顾朝生都笑了，“没有什么好后悔的，我这个人做事从不后悔。”
如果所有的事情从头再来一遍，他应该还会选择同一条路走下去。
毕竟是真的喜欢，若是不努努力不争取一下，那么以后可能才会后悔。
简宁最后又问，“那你现在还喜欢她吗？”
顾朝生视线盯着唐黎，没有挪开。
还喜欢吗？
不喜欢了。
最初的时候，他听到唐黎嘴里说出厉墨的名字，都能难受的半宿睡不着觉。
可是现在看到两个人甜甜蜜蜜的走在一起，他除了羡慕再没有别的感觉。
这样应该就是不喜欢了，喜欢一个人是会生出嫉妒的。
当不嫉妒她身边的男人时，应该那些爱意也就消失了。
顾朝生对感情这一块敢作敢当敢认。
他到现在也可以承认，以前爱唐黎爱得没了底线，自然也能承认，现在不爱了。
厉墨他们走近了才看到顾朝生，唐黎对着他笑一笑，“那我们就先走了，你好好养身体。”
顾朝生点头，“路上小心。”
厉墨我直接笑了，“放心吧，你这前车之鉴就在这摆着，我肯定特别小心。”
顾朝生目送着他们上车离开，然后听到简宁再次问，“那你现在喜欢谁？”
现在喜欢谁？
这可真的是让顾朝生无法回答的问题。
乍一听到这个问题，他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是刚才程岩竹站在车门旁，回头看他的样子。
小姑娘最近这段时间对着他都是拉着一张脸，可刚才的表情却很温柔。
顾朝生抿嘴，半天说了一句，“谁也不喜欢。”
……
程海严晚上有个应酬，点名让程岩竹跟着他一起去。
程岩竹倒是没什么事情，反正回家又是一个人放空发呆，也就答应了。
她其实也明白程海严的意思，程海严说是让她陪着应酬，其实目的还是想要把她介绍给圈内的这些人。
她以前没有在这个圈子混过，即便被老太太突然拎上来，可想要一下子融入进去也并非容易的事儿。
那么就只有在工作中慢慢渗透了。
晚上下班程岩竹收拾了一下，然后去了程海严的办公室。
程海严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正皱着眉盯着一份文件，表情不是特别的放松。
程岩竹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靠在沙发背上，也有点恍惚。
程海严过了一会儿转头看她，问，“你那是什么表情，中午在顾家受委屈了吗？”
程岩竹的一举一动他当场不知道，事后马上就会得到消息。
知道今天他是去了顾家吃了午饭，而且他也知道今天厉墨一家三口也去了顾家老宅。
这些人啊，一中午的就聚齐了。
程岩竹一下子晃神过来，转头看了看程海严，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直接问，“你对刘豫了解的多吗？”
程海严一愣，不明白程岩竹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他做了什么事儿吗？”
刘豫倒是没有做什么事儿，程岩竹摇摇头，“今天听到一些关于刘家的事情，就挺意外的。”
程海严笑了，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刘家的事情谁听到都意外。”
他这么一说，也就证明今天中午顾家那些人说的话差不多是真的。
程岩竹转身看着程海严，“所以刘家的人真的一个个的品行都有问题？”
程海严在文件上做了批注，然后把文件合上，“也不能说所有吧，总还是有几个好人的。”
他笑了一下，“就比如我所了解的刘豫，他就没有什么坏毛病。”
说完程海严有些好奇，“今天去顾家那里，都聊什么了，怎么还把刘家的底儿给翻上来了。”
程岩竹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就说，“就提了那么一句，顾家老夫人不知道刘豫是谁，然后问了一下，自然就提到刘家那些人了。”
程海严整理了一下办公桌，“刘家人在外面的名声确实不太好，好事没干几件，坏事一件一件的不停。”
程岩竹说，“我今天听到刘家的那些事儿，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我自己家里。”
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我们家里人也是一件是人的事儿都不干。”
程海严笑了，起身过来坐在程岩竹的对面，“家里人是家里人，你是你，就像刘豫一样，刘家那些人的口碑差到那种程度，可是在我眼里，刘豫这个人还是很好的，家人是没有办法选择的，那些人干了让人不齿的事情，可这并不是刘豫的错。”
程岩竹抿着嘴，“就是突然觉得大家都是可怜之人。”
确实是吧，程海严也这么觉得，刘豫这么多年一个人在外边单枪匹马地干，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委屈，这些就不用说了。
可家里那边还不断的给他施压。
他能扛着这么大的压力，一直不放弃，怎么说都应该跟他家里有点关系。
不过刘豫出来单干也是好的，就他家里人的那些口碑，他回去不管自己身子多么正，肯定都要被那些人给连累。
他现在在外边打拼，至少别人提起刘家不会把他带进去。
谁都知道他跟刘家的那些人不是一伙的。
程海严和程岩竹在办公室里又聊了一会儿，等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去今天约好的饭店。
他们到的时候，对方公司有一半的人已经来了，包间里热热闹闹的。
程岩竹跟着程海严进去，笑着对那些人点头。
想来对方公司的人是知道她的，一口一个程家小姐的叫。
可能是他们之前聊的太开心了，于是说话就有一点儿，不是很有分寸。
有几个男人张嘴就说程岩竹长的美，让人惦记，说是谁将来有幸得了她的芳心，那简直是上辈子积了德。
程岩竹听了只当没听到。
这些男人一会儿喝多了，话说的会更加赤裸。
她一开始的时候不习惯，现在都已经学会自动屏蔽了。
程岩竹跟着程海严落座，一句话也不说。
这种场合也轮不到退出来调节气氛，这么多大老爷们儿，你一言我一语的，气氛已经很高涨了。
服务员过来给程海严和程岩竹递了菜单。
那几个人已经点过菜了，剩下就是他们添加。
程岩竹最开始跟着程海严应酬的时候根本不好意思加菜，整个人有些扭扭捏捏的。
可是现在她已经能很平常心的面对这样的场景，她很认真的看了看菜单，挑了两个自己喜欢的点了。
程海严那边也加了两道菜，然后服务员退下去。
饭局还没开始，这边人自然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
然后也不知道是谁提了一下顾朝生，说的是顾朝生前段时间出车祸的事儿。
旁边有人哎呀的叹了一口气，“车祸这玩意儿最是无情，人能活下来就算不容易，这种东西说送走谁就送走谁。”
旁边的人说，“可不是，那顾少爷也真是命大，老天眷顾了，他好像是还没有结婚，若是因为这个事故走了，顾家那边肯定接受不了。”
然后第一个开口的人说，“确实是没结婚，不过女朋友应该也有了吧，要是有女朋友的话，这次事情过了，估计顾家那边会考虑考虑让他先把婚结了，毕竟这次的事确实是挺吓人的。”
说完这话，那人偷偷的瞄了一眼程岩竹。
谁不知道程岩竹和顾朝生的关系好，谁又不知道，前段时间徐媛因为顾朝生找上程岩竹，并且和她发生了冲突。
所以这些人话里总是带了一些别的试探意思。
程岩竹看起来似笑非笑，对于这些人的话，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那些人瞄着她的表情，没看出什么东西来，便也就把话题换了。
都是人精，明白话说的多了，终归会失言。
等了一会儿，对方公司剩下的人也就都来了，大家坐下来热热闹闹呜呜嗷嗷舞舞旋旋的。
程岩竹等了一会儿就借口去卫生间，然后出来透了一口气。
人太多了，空气真的是憋闷的很。
程岩竹去卫生间先洗了洗手，然后就去一处窗口站着。
夜晚的风稍带凉意，倒是把她刚才的燥热全都吹散了。
程岩竹这么站了一会儿，突然就听到电梯那边叮的一声打开，然后有人一边说话一边从里边出来。
走廊这个时候没有客人，也没有服务员，还是挺安静的。
程岩竹所在的窗口离着电梯挺近，于是那人说的话程岩竹听得真真切切。
她一愣，转头看了过去。
电梯里出来三个人，领头的是服务员，后边跟着一男一女。
男的她不认识，女的她很熟悉。
程岩竹所站的位置也比较显眼，电梯里两个人出来走了几步就看见她了。
男的不认识程岩竹，没有什么反应，女人一下子就站住了。
程岩竹看着丁悦，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她和丁悦没有什么交情，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
丁悦盯着程岩竹看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程小姐。”
说完她还笑了一下，是她一贯的小白兔的模样。
旁边的男人有些意外，问丁悦，“你朋友？”
丁悦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抬手在男人的肩膀上拍了拍，“你们先去包间，我打个招呼就过去。”
男人看了程岩竹一眼，随后点点头，和服务员一起离开了。
丁悦朝着程岩竹过来，脸上的笑意单纯无害，“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程小姐。”
程岩竹的声音不冷不热，“嗯，我也没想到。”
丁悦似乎感觉不到程岩竹的冷漠，站在程岩竹的旁边，“程小姐是和朋友一起来的吗？”
程岩竹转头看着窗外，“应酬。”
丁悦点点头，“这样啊。”
说完她想了想就说，“刚才的那个是我朋友，从外地过来的，然后说是一起吃顿饭，就来了这里。”
程岩竹并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也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来这儿。
她对丁悦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但是丁悦似乎很想对她解释清楚，不用程岩竹问，她自己就说了，“我和我这个朋友已经很多年没见了，以前关系很好的，本来我还以为乍见面两个人会觉得陌生，可是好朋友就是好朋友，即便是分开的时间久了，再见面，大家感情还是跟从前一样。”
程岩竹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丁悦说的实在是有点多，有一种强行解释的感觉。
那么急于解释，要说是她和那个男人之间没什么猫腻，程岩竹是不太相信的。
丁悦把这些说完，本来还想再找补一点什么，但是她扫了程岩竹一下，见她似乎根本没把自己说的话听进去，于是后边的解释就被她咽了回去。
她思索了一下，提了另一个事儿，“之前顾总怀疑我用他的手机发朋友圈，这件事情我一直都放在心里，消化不了。”
丁悦模样稍显的委屈，“我不明白顾总为什么会怀疑我，手机这么私密的东西，我又不知道他的密码怎么会解得开。”
她转头看着程岩竹，“而且我真的没必要这么做，发一条朋友圈马上又删了，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
程岩竹这次用正眼看丁悦了，“跟我解释这个没有用，这个话你要跟顾朝生说。”
丁悦一下子就笑了，“说的也是，可能是我觉得太委屈了吧，看到个人就想解释一下。”
程岩竹没说话，丁悦等了等就跟她告辞了，说要去包间，她的朋友在等着。
程岩竹声音不大不小的，说了句好。
丁悦转身踩着小高跟朝着包间过去了。
程岩竹过了几秒钟才转头看着丁悦的背影。
她对丁悦的印象并不是很好，主要就是因为那条朋友圈，所以现在看见她这个样子就挺反感的。
可能是心理作用，这个人的自来熟，让她十分的不喜欢。
程岩竹又在窗口这边站了一会儿，才回到包间去。
那边的人喝的都有点高了，也没有人在意她回不回来。
只是程岩竹坐下后，程海严侧头看了过来，“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程岩竹压着声音，“在外边吹了会风。”
程海严再没问别的，他也喝了酒，一身的酒气。
程岩竹坐在旁边，莫名的就想起那天顾朝生喝多的样子。
当时他们俩都较着劲儿，谁也不搭理谁，顾朝生就和韩绍臣两个人互相敬酒，最后成功的把对方灌多了。
程岩竹随后又想到那天在顾朝生家看到他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样子。
那个画面应该没办法从她的脑海里删除了。
另一边的丁悦回到包间，坐在位置上的男人转头看了过来，“刚才那是你朋友啊？”
丁悦笑了一下，“对呀，是我朋友。”
男人点点头，等着丁悦过去坐下，然后把菜单递给她，“看看想吃什么？”
丁悦把菜单接过去，认真的看了看，然后男人又开口了，“那个是你什么朋友？你们俩关系好吗？”
丁悦的视线还在菜单上，似乎根本没有把男人的问题当回事儿，直接开口，“和我们公司有业务上的来往，然后认识的时间比较久了，关系就挺好的。”
点了几道菜，等着服务员离开了，丁悦才看着男人，“怎么了？对她有意思。”
男人笑了，伸手越过桌子，摸了摸丁悦放在桌子上的手，“怎么可能？你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
丁悦呵呵一声，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不过程小姐长得是挺美的，你就算喜欢也很正常。”
男人开口，“你在我心里才是最美的。”
丁悦勾着嘴角，手掌一翻跟男人的手握了起来。
等着服务员上菜过来，丁悦开口问，“这次过来真的不走了？”
男人嗯了一声，“不走了，我留下来你高兴不高兴？”
丁悦表情看起来很是温柔，“那当然是高兴的，只是你不走了，那边的烂摊子怎么办？”
男人才不管那么多，“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不管那么多。”
丁悦点点头，没有说别的。
他们这边一共就两个人吃饭，还是挺快的，等着吃过了饭，丁悦起身说去卫生间。
她从包间出来，正好有服务生端着茶水从电梯那边过来。
丁悦站在包间门口等了等，就见服务生奔着一个包间过去，她快步的跟过去，等着服务生开门进去，然后走到门口扫了一眼。
包间里面人挺多，丁悦眼神也是好使，一眼就看到了程岩竹。
程岩竹跟里面的场景似乎有些格格不入，那些人呜呜嗷嗷嘻嘻哈哈的，只有程岩竹沉默着一张脸。
程岩竹身边坐着的是程海严，这让丁悦有些失望，她本来以为旁边会是刘豫。
既然是这样，那今天也就只能算了。
丁悦不太喜欢程岩竹，动不动就拉着一张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太不好接近。
顾朝生也不知道眼神有什么问题，居然能看上这样的女人。
丁悦返回到了包间，男人那边已经结过了账，只等着她回去就可以一起离开。
丁悦过去挎着他的胳膊，“晚上是在酒店还是在哪里？”
她这么问，男人就笑了，“你舍得让我去酒店吗？”
这么说着他还特别轻佻的在丁悦的脸上摸了一下。
丁悦呵呵的娇笑着，也没躲。
等着两个人出了门朝着电梯那边走，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又问，“哎，你之前说的那个程小姐，是哪一家的程小姐？”
……
顾朝生第二天一早就开始收拾打扮自己。
她行动不方便，很多事情做起来就比较慢，所以要提前做准备。
简宁陪着老太太在外边散了一圈步回来，然后看到佣人从楼上下来，她直接问，“阿生呢，还在楼上？”
佣人点头，“在选衣服，说是今天要出门，都选了半个多小时了，也没有一件看上的。”
简宁不知道顾朝生今天要出门，她眉头皱了一下，“没说要去哪儿？”
佣人摇了摇头，“没说，选衣服选不出来，正在发脾气。”
老太太心思通透，“这坐轮椅都要出去浪，肯定是要见女人，你自己想还能是跟谁。”
她这么一说，简宁就明白了。
简宁有点没忍住，“我上去看看怎么回事。”
这么说着，她扶着老太太去沙发上坐下，然后自己上楼去了。
顾朝生房间门开着，简宁还没等走到门口，就看到屋子里地上扔着的衣服。
这家伙坐在轮椅上，轮椅停在衣柜门口，他从里面抽出一件，不满意扔在地上，再抽出一件，还不满意，再扔在地上。
估计知道顾朝生今天情绪不好，没有佣人在这边候着，都跑没影了。
简宁过去先敲了敲旁边的门板，“你这是在干什么？”
顾朝生转头看见简宁，叹了一口气，“发现我很久都没有添新衣服了，这些都过时了。”
顾朝生从前从来不是在意这些的人，而且他也并不是很久都没添置新衣。
出车祸之前，顾家这边才统一给他们定制了一批西装。
简宁过去把地上的东西捡了捡，然后摸起来一件，“这不是新的吗？”
顾朝生扫了一眼，十分的嫌弃，“这颜色看着也太恶心人了吧。”
简宁笑了，甩手把衣服扔在了床上，“恶心人？你衣柜里大多都是这个颜色的，而且你之前也没少穿。”
顾朝生可不管那么多，“以前是以前，现在不喜欢了。”
简宁帮忙收拾了一下衣服，“你找衣服干嘛？身上这件不是挺好的？”
顾朝生抿着嘴，像是赌气一样开口，“想出去逛逛，得换身衣服。”
简宁挑了一下眉头，“就你这腿脚才好几天，就想出去逛了。”
顾朝生像模像样的，“这不就是在家里闷的时间太长了，实在受不了了。”
简宁明知故问，“一个人？”
顾朝生不说话了。
简宁的嘴角勾着，“你要实在觉得家里太闷了，又没有人陪着你出门，那我跟你去，奶奶现在没有什么不舒服，有佣人在就可以。”
顾朝生沉默了半天才开口，“不用你跟我去，我找人陪着。”
说完了他又说，“韩少臣应该没什么事儿，我找他也行。”
简宁点点头，“他也行，但是你们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逛的。”
顾朝生有点心虚，没有接简宁的话。
简宁帮他把衣服重新整理了一下，然后挂在衣柜里，“把你的心思放稳了，你又不是要结婚，弄得那么花里胡哨干什么？”
说完，简宁从顾朝生的房间退了出来。
顾朝生坐在哪里，深呼吸了两口气。
他又不是要结婚，这话说的，为啥他听着突然就有点难受了。
结婚啊，以前他觉得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儿，他身边的女人很多，只要他愿意，随便拎一个出来，肯定都会点头屁颠颠的嫁给他。
可是现在他觉得结婚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儿。
他没有能随便拎出来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