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满蒙联军就开始对龙井关的进攻,成千上万的女真人与蒙古人推着沉重的攻城器械如乌云压顶般逼近龙井关。
龙井关上,明军士兵慌忙迎战,龙井关上仅有的五门红夷大炮被推了出来,由于保养不当,五门红夷大炮都有不同程度的锈蚀。
其中有两门炮膛内外都锈掉了,明显不能再用了,守将何武不得不下令把这两门红夷大炮推了下去,剩下三门红夷大炮的情况也不好。
负责装填火炮的士兵手脚笨拙,慌忙之间还出错了,装填速度反而更慢,用了两分多钟第一门红夷大炮才装填完毕,炮手拿起火把点燃火绳。
在火绳燃烧的滋滋声中,另外两门火炮也先后装填完毕。
滋滋…嘶…
火绳燃尽,最先装填完毕的红夷炮却没能的射出炮弹,哑火了!
另外两门红夷大炮也有一门哑火,最后一门红夷炮虽然将炮膛里的葡萄弹发射出去,炮弹出膛声听起来却异常沉闷,显然火炮内部有什么地方生锈了。
葡萄弹在火药的冲击下冲破弹体的束缚向四周飞散,有效扩大了石弹的打击面,七八个女真人被崩飞石弹打中痛苦的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石弹带着强烈冲击力可以轻而易举的穿透棉甲下的铁板,弹进身体内,威力不容置疑。
但对于两万多人的满蒙联军而言,这点伤害实在是微不足道。
“这…”
看着只有一门红夷大炮可以使用,守将何武完全慌了心神,呆呆的望着城下宛若无穷无尽的满蒙联军,一时间也没个主意。
倒是普通士兵的反应比他冷静多了,一杆杆火绳枪的枪口对准了冲至城下的满蒙联军,火绳滋滋燃尽。
在一连串爆豆般的枪响声中,冲在前排的几十名满蒙联军的士卒先后中枪倒地,在凄惨的哀嚎声中被身后冲上来的士兵踩成一滩肉泥。
砰!
一杆火绳枪毫无征兆突然炸裂,崩飞的铁屑崩进了士兵的眼睛,连带着半边脸颊也被炸的血肉模糊,这士兵捂着脸颊在地上蜷缩嚎叫,那凄惨的叫声令人不寒而栗。
“额…啊!!!”
凄惨的叫声听着令人头皮发麻,旁边的士卒纷纷投来怜悯的目光,又不得不冒着枪膛炸裂的危险装填火药铅弹。
更多的士兵则是几人一组将滚木、礌石扔下城头,依旧无法阻止满蒙联军的靠近。
砰…
一连串沉闷的声响中,一架攻城云梯搭在龙井关上,紧接着更多的攻城器械搭在了关墙上,女真人与蒙古人一起攀在攻城器械上悍不畏死的往上爬。
他们左手拿着盾牌,右手拿着弯刀,大剑、长柄镰刀等各种武器。
其中一架云梯上前,五个明军火枪手点燃火绳,将枪口对准云梯上鞑子,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了,明军火枪手们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女真人狰狞的面孔
看到滋滋冒烟的火绳枪,冲在最前面的几名清军黝黑的瞳孔中露出一丝恐惧,与明军交战的这些年里,他们清楚知道明军火器的威力。
他们身上的棉甲可以挡住刀剑的攻击,却挡不住明军手里这种会冒烟的火器。
只是他们根本无法后退,他们在云梯上,身后是数以万计的满蒙联军,一旦后退就会被身后的人踩踏而死,而女真人骨子里的野蛮性也很难让他们产生撤退的想法。
砰砰砰…
关墙上一阵炒豆子的声响,紧接着浓烈的火药味在空气中弥散开,云梯上,冲在前头的几名女真人如倒栽葱一般倒了下去。
其中两个因为靠近边缘,被火枪射中后从边缘滚落,从十几米高的云梯坠落。
后头的女真人踩着从同伴尸体,眼中毫无畏惧,口中嗷嗷的叫着。
他们都清楚明军的火枪只有一轮威力,再想射击就得等上相当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足够他们冲上城头砍下明人的脑袋。
射完一次的火枪手们往后退去,手忙脚乱的清除残渣,重新装填弹药。
守卫龙井关的士兵许久不曾操练,各兵种之间毫无配合可言,火枪手往后退去的几个呼吸的时间里都没有人顶上。
趁着这短暂的时间,一名穿着镶黄旗铆钉棉甲的女真人率先登上城头,他就是鳌拜。
鳌拜手拿铁盾、长刀,满脸的狰狞血污,宛如发狂的疯子一般向不远处的几名明军士兵冲去。
那几个士兵穿着乌黑破烂的鸳鸯战袄,头戴朱漆勇字盔,手里拿着杆长枪,脸上写满了惶恐与畏惧。
鳌拜眼里燃起残忍的杀机,握刀的右手手背上凸起了根根青筋,凶悍的样子状若一尊择人而噬的恶灵杀神。
两个明军长矛手鼓足勇气刺出手中长矛,他们强刺出的长矛软弱无力且速度极慢,被鳌拜轻易闪身躲开。
鳌拜冲至两人身前,手中弯刀划过一道森冷的弧线,从两人喉间划过,磨得雪亮的弯刀轻易从两名长矛手喉间划过。
“哈哈…”
鲜血溅在脸上的温热感觉让他的战斗欲望得到满足,口中发出畅快的笑声,一脚踹在一个靠近的明军刀盾手的盾牌上,直接把他踹了个跟头,翻出三五米远。
鳌拜冷眼扫视了眼身边的几个明军士兵,凡是被他目光扫到的明军士兵无不胆寒,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鞑子的强大已经深入他们脑海,如果可以没人会去招惹鞑子。
鳌拜狰狞的脸上浮出一丝不屑,攻下沈阳的明军终究还是少数,还是仗着火枪火炮的厉害和莽古尔泰懦弱才攻下的沈阳。
更多的明军还是像他眼前这些人一般,胆小、懦弱,这样的明军就算拿着武器又如何,他们的本质还是一群软弱的羔羊。
鳌拜在城头肆意杀戮,凡是被他看到明军无人是其一合之敌,一些火枪手注意到鳌拜,将枪口对准了他。
鳌拜注意到他们将手里的铁盾挡住身体要害后,脚掌蹬地,身体宛若炮弹般射了出去。
叮叮当当的一阵翠响中,铅弹射在铁盾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细小的弹坑。
只有一枚射偏了的铅弹擦着鳌拜的棉甲划过,而鳌拜的身影已如死神般来到几个火枪手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