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路是本着守将府而去的。
无需多问,一般衙门都会在城中的中心,或者他们只管往最中心走去,俊男美女的组合总会吸引众人的目光,所以他们一路走,后面不知不觉的竟然跟了许多人。
本来他们已经习惯这样的状态,可是毕竟这是别人的地盘,所以云书尘温和说道:“众位大叔大婶,大哥大姐,我们来是找韦守将有事的,就不要跟随了,免得等下冒犯到各位,实在不太方便,请大家回家去吧!”
云书尘本就气质不凡,说话又甚是有磁性,所以听了他的话就好像喝到了美酒一般,熏熏欲醉,都听话的各回各家,可是走了几步后就发现不对,然后十几人大喊一声,留步留步。
一人喊也就罢了,十几二十人喊这声音大如天,把万非白等人吓的心都一跳,以为不小心犯了什么事,云书尘正要开口,就见一个长的肥胖但身手异常矫捷的少妇飞一般的朝着自己扑来,还没等云书尘闪躲,九天玄女的芊芊玉手就已经朝着胖妇人抓来。
胖妇人本以为会跌倒前面帅哥的怀里,哪里想到被一个女子捉住,她用力甩了甩,想给那个没有眼力的女子一点教训,谁知她用她两百斤的身躯使用绝技那手动都没动,不由得呆了。
玄女感到好笑,这才轻轻的松开了手,笑问道:“这位姐姐有何事不如跟我说,我夫君体力甚弱,经不起你的一撞。”
胖妇人这才反应过来,悻悻的说道,姑娘误会了,我过来是想告诉你们,守将府不在这条街上,在米兰巷,你们找错地方了。
呃?
这次换做玄女不好意思了,她谢过后问道,你说这守将府不在这条街上?
正是啊!我们守将大人与民同甘共苦,不喜荣华,在米兰巷中住着呢!
那米兰巷在哪里?玄女又问。
就在前面的路口左转,入得泥土巷再又转就是了。
好找的很,那衙门因为要办公,比别处还是稍微大了些,所以一眼就能看到。
玄女谢过,从怀中取出五两银子交给胖妇,说道:“你这是虚胖,只要抓几副药吃吃很快就能瘦下来,姐姐本来就好看,瘦下来更会美如天仙”。
说完,就与众人离去。
那胖妇先是一惊,接着大喜,然后把银子收好,飞快的朝着一处药堂跑去,好像自己已经看到了自己瘦下来的样子,就如方才那位姑娘所言,到时定会美如天仙,仙女下凡,以后谁再叫我胖婶我跟谁急。
米兰巷果然如同胖妇人所说,穿过泥土巷就到了,他们就挑着这个巷子最大的宅子寻去,可是找来找去,都没看到一间像样的房屋,问过路人,才知这里是整个城中最穷的一处巷子,而这巷子中最里面的一处就是守将府。
果不其然,问路还是方便快捷了许多,他们在最后一处破败但是看着还像样的一处房子前停下了,因为房屋门口竖着一块牌子,正写着“守备府”。
不是用牌匾,而是随随便便一块木头牌子刻的。
这一定是最奇怪的官衙,也是最穷的官府了,天下不会找出第二个来。
众人正奇怪着,就听见旁边正喧闹不已。
他们一直找守备府了,并没有留意,此刻找到了才注意到旁边。
一群人在那围着,似乎正在讨论着什么。
走,去看看,在衙门口还敢聚众滋事,也许会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呢?杨概说道。
从人群中挤进去,就看到一个穿着破布烂衫但是还算有些姿色的少女此刻正拉着一位公子的衣袖不让他走,而她哭着还在央求:
“公子,我既然说谁能帮我埋葬老父,就会卖身与人,现在公子既然帮我出钱葬父,那么我,不,那奴家就是公子的人了,我以后做牛做马都行,就是求收留小女子,给个安身之处”。
又是一个寻常戏码,普通的不能在普通,富饶之地还好,在一些落后贫穷之地这样的事情每日都有可能发生。
万非白见惯了,除了同情那位姑娘外他也想看看那公子怎么说?
那公子面白如玉,身穿一身蓝袍,气质高雅,面对女子哭求,不慌不忙,说道:“不是在下不肯收留姑娘,而是我家里已经有妻有子,就是妾都有十八九个,你去是愿意做我的第二十房小妾呢?还是在府中随便做个扫地做饭的丫头?”。
跟你说,做妾我不是不同意,只是我那些个妾各个都是母老虎,连我都管不了她们,做丫鬟就更不好了,我那些个妻妾因为都脾气不大好,对下人非打即骂,你去了怕小命都难保,你何必执着如此呢?
我这还有二十两纹银,我派我的家随给你送到你的亲人那里,在别处寄居几日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那女子听了,感到浑身发冷,觉得这公子说的太可怕了,还不如收了二十两银子呢!
她当即松开了手,那公子一挥手,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就递了纹银过来,他又让两个家丁模样的人护送那姑娘。
看见姑娘走远,这才回过头,就看见了人群中的万非白等人。
那公子瞄了一眼后就不再看,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
众人转身朝着守将府走去,南栎自言自语道:“为何我觉得那个公子很面熟呢?”
万非白等人也已经听到,玄女打趣说道:“堂堂的浩瀚城城主每日阅人无数,那公子哥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说不定你在哪里见过也说不定。”
南栎想想有这种可能,点了点头,纳兰已经上去敲门。
过了好半天,一个老者慢悠悠的才把门打开,用手揉着眼凑近看了看众人后,摇摇头道:“你们我一个都不认识呢!到底找谁呢?有冤的就去州丞处伸冤,我们这里是守备府,不是负责干这个的”。
南栎跨前一步,说道:“烦请老丈去通报一声,就说浩瀚城城主南栎有事前来拜访。”
那老头不仅眼睛不好,耳朵也不大好,你们说什么?我今日是替我儿子过来值班的,老头我耳力不大好,你们要去伸冤就去州府。
不是有冤,是找韦大人来商议事的。您老给通融通融,让我等进去。
不是伸冤,是找王二小打猎的啊?二小今日不在府上啊!你们白来一趟了,对不住啊各位。
不是找王二小,是找韦大人,韦元成。
找韦先杰?你们又该失望了,他已经离开府中一个月了,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的。
众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正打算再说,就见一个人从米兰巷的那头跑出来,然后扶住老人说道:“爹呀!不是不让你来的吗?我今日告假了,就是府门门口一日无人也是无碍,李海宁已经答应替我看一天门的。”
李海宁?老人似乎听懂了他儿子的话,皱着眉头说道:“可是海宁今日有事,拜托我替他守一下啊”
这个李海宁,那人抱怨了句,然后转身,看向南栎几个,说道:今日本该我轮休,但是我既然来了,我就去里面给通报一下。
众人感谢,等了只有半刻钟的功夫,那人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对众人拱手道:“守将有请”。
没想到这么顺利,真的就见我们了。
南栎说道。
众人随那人一起进了院子,院子果然非常简陋,除了几盆已经蔫了的花以外,在无其他。
那人又继续往前走,没想到这院子内藏玄机,出了这个院子竟然到了另一个院子。
而这处院子不似先前的那样残破,反而非常气派,青石路铺就地面,各种名贵花草摆于院中角落。
到了屋中,也是各种名贵木材做成的桌椅板凳,那一排排的架子上摆的古董都散发出高贵的气息。
就是连茶壶都是用白玉制成,真是奢华。
那人推开屋子的后门,就看见在第三进院落的假山旁,一个穿着花花绿绿的人正在对着镜子自照。
下身糯米百褶群,上半身是红得发亮的袄穿身上,脸上打了厚厚的粉,嘴巴涂的红红的,看着有几分瘆人。
那人在假山角下坐着一处喝了口酒,每喝一口还要第二杯。
他随意的看了几人,尤其看到杨概盯着自己看,他开口说道:“这酒实在是好酒好酒,不如众位陪我饮上几杯?
放心,饭菜里没问题,还没等说完,自己又饮了几杯。
捏着酒杯的手还翘起了兰花指,喝酒也是一小口一小口的,看得众人直起鸡皮疙瘩,九天玄女这才理解了南栎为何说不愿意见到这个韦元成了。
“变态,实在太变态了!”
“别扭,实在是太别扭了。”
如果不是找他有事,九天玄女恨不得把他的衣裳掀掉,重新换回男装,也想把他的粉擦掉,那厚重的白色粉没有一斤也有八两,还有那猩红的嘴唇,恨不得带他去洗一洗。
只有万非白与南栎,二人紧紧盯着他看。
杨概看到酒自然想喝,可是看到他的样子,顿时心情不好起来,老实人杨概问道:
“你能不能把你的脸洗洗,再换一套正常的衣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