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津城也是一个大城,城大而人口众多,虽说没有济水城的婉约,但是处处透着大气之感,万非白不想并没有听老妇的话特意绕开风铃山庄,直接北去,他现在明白一个道理,“只要有人想找你麻烦,天南海北都要找上你,”
他恨自己知道的太迟了,但是现在明白也不晚。
他有了这个想法,所以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他甚至留出时间来,并没有着急离去,而是慢悠悠的在城中逛了起来。
每个城都有自己的特色,这个律津城也不例外,这里的小吃到处都有面粉做的小麻花,各种煎饼果子,万非白早饿了,买了许多小麻花吃完,又买了一张煎饼果子,这才有了饱腹感,然后沿着律津城主街道津津有味的逛了起来。
别说这律津城,其实是一座很有韵味的城,到处都是鳞次栉比的街铺,而要说最繁盛的要属戏曲,有本地津戏,也有昆曲,真真百花齐放,没走几步,就会见到一些曲院,还没到地方,就能听到咿咿呀呀的唱曲声传来,极至到了门外往里看去,就见穿着工装之类的戏子在里面踱着步子唱着,而坐在里面的看客也晃着头左右摇摆,完全沉浸其中。
当然,这些都是需要花银子的,虽然银子不多,几文钱就能看一出戏,但是也有那不用花银子的,有的唱曲的只是为了练练嗓子,就会在河边或者茶馆免费唱,听的人也很多,不过这些大多数没有什么家底,舍不得出那几文钱的。
律津城有一条大河,叫海河,听说风景优美,万非白慕名而去。
但是看了一会儿,许是觉得海河其实也同大多数河一般,其实也没啥看头,他兴致缺缺的往回走了回来,也一路自嘲,这几年走了太多地方,看了太多风景,把自己的眼光都养叼了,要搁以前,那个迦蓝城的二世祖,见到一条河都会兴奋不已,现在,完全是两种不同的自己。
他往回走,还要去一个地方的,因为律津城有很多修仙门派,据说这城中有许多卖仙家法器的,他既然来,就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其实他有些想不大明白,一般的修仙门派不都是像昆仑山那样,仙气飘渺,或门派或隐士修身吗?这里市井繁华,也能安心静修?
如果能,那一定是高人,而且是高人中的高人。
但是来了,虽然不能探访究竟,寻个仙家法器倒是可以的,万非白不愿错过,所以他去了城内卖仙家法器的一条街。
但是他还是失望了,因为他走了几家,也看了许多所谓的仙家法器,大多数都是现在流行的刀剑之类的,也有特殊的,比如一根狗骨头,普普通通的狗骨头,被店家吹上了天,说遇到危险时祭出,会可大可小,发出剧烈的光芒,能够让敌人瞬间眼盲,但是,如果你功力不行,那还是普通的一根骨头,所以,说到底还是看你功力深厚与否,万非白当然不会上当,让他花百两金买这样一根骨头,简直是做梦。
他不买,可有人买啊!一个高大壮汉听了骨头还有如此功效,又认为自己功力完全可以驾驭,毫不犹豫的买下了,然后乐呵呵的像捡到宝一样走了。
店家看见万非白不买,还可惜道:“你看,白白让别人捡了一个便宜。”
万非白感到好笑,摇摇头,这样的便宜自己不占也罢!
他刚离开法宝工坊,就看见一位公子走向自己,姿态洒脱,气质不俗。
万非白便驻足停步,看着那位公子。
那公子笑道:“我是玄容府的修行者,叫我容和就好。
对于这位不请自来,而且好像很自来熟的公子,万非白不懂他为何见自己,而且还自报名号,
虽然心中疑惑,但是开口不打笑脸人,万非白也说道,在下姓万,叫我小黑就好。
荣和哈哈大笑,非白本来就不白,叫小黑原也没错,这样寓意很好。
对于容和毫不隐藏自己身份,而且表示认识自己的行为万非白选择了开门见山,“你认识我?”
我们是表兄弟,你说我认不认识你?
什么叫平地起惊雷,万非白是见识到了,好在他现在已经练就了一幅处事不惊的样子,所以听了这句话,半点表现都没有,只是说道:“兄台怕是认错了,我并没有表兄弟,我的亲人全不在了。”
这不是他夸夸其谈,而是本来就是如此,他的所有亲人在那次独角大王的入侵下全部都死去了。
容和听了,默然了许久,对他说,你跟我去见一个人就知道了,可以吗?
说话中带着讨好的意味,这让万非白一怔,如果换作以前他绝对是不敢的,但是现在,他还真觉得没有什么可怕的。
万非白一路同容和回了玄容府。
这玄容府很大,很繁华,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这里虽然隶属北方,但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宛如苏杭,而那建筑也甚是恢弘,门栏窗砌,重廊复殿,层叠上升,真真是气派不已。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路上到处是连绵的房屋,也遇上许多修真的小童,看见容和都恭敬的叫师兄,容和都温和回应。
你好像人缘不错,万非白笑着说道。
“那是当然,做为这个宗门的少主,不看僧面看佛面,”容和自嘲说道。
万非白没有说什么,因为他觉得这位“表兄”不单单只是看面子,而是性情人品确实不差,至于修为,还不能轻易下结论。
走了足有半个时辰,终于到了这府邸后宅,走到门口,万非白不再跟了,问道,我进去不太好吧?
容和也停下脚步,说道:“没有什么不好,都是一家人,进去看看应当的。”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亲戚,万非白是拼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所以他干脆不想了,有句话说的好“兵来将挡 水来土掩,管它东南西北风,我自遨游在其中。”
既然是容和相邀,万非白也不做作,随着他一路进了院子,又进了一间书房。
而书房里坐着两位中年男女,女的富贵端庄,男的慈祥和蔼,万非白仔细打量了一下,大吃一惊,这人与母亲为何长的如此相像?那眼那鼻那脸型都如此的像,唯一不同的是母亲有女性的柔美,与这位阳刚略显不同。
万非白一下子想到了母亲,他突然无比想念母亲,因为想念,他盯着这个与母亲相貌相似的脸看着久久不愿离开,以至于他已经忘记了行礼。
殊不知那男子也静静的盯着他看,他心神微动,只不过脸色如常。
那夫人见了夫君这副模样,心下不忍,上前来拉住二人,好了好了,你看看我,我望望你有什么意思,舅甥两个都先坐下,闲话下家常就是,说完拉着二人推到椅子上。
直到坐下,万非白依然一句话不吭,那位夫人说的没错,这位应该就是那位从三岁以后就没见过的舅舅了。
有一瞬间,他很想走,可是他那位舅母又是给他倒茶又是给他断水,他觉得有些动不了。
终于有一刻钟的时辰后,那男子开了口,你家里的事我听说了,你母亲?
男子刚开口就沉默,仿佛好似说不下去。
她不在了,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应该过的很好。万非白知道他想问什么,所以他镇定的回道。
你可怪我这么多年没有回去找你们?男子又问。
不怪,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我还有一门亲戚。万非白说的不痛不痒。
男子没有理会他的话,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
你母亲嫁与你父亲,当初我们全家都反对,只是因为修习门派不同,但是后来见他夫妻二人和睦,我们也没有再反对,直到你父亲去世,你的外祖本来在迦蓝城有权有势,可是他早就预料那个独角大王不会就此放过你等,让你母亲带你同我们一同离开,可是你母亲并不同意,一气之下我们就离开了来到了这里定居。
你外祖与我每年都会回去看一次的,只不过没有让你母亲知道,你外祖的脾气你不知晓,倔强的很,他认为与自己女儿撕破脸皮,就回不到过去了。
这样一直过了十五年,听到迦蓝城的那场大战,也知道你母亲走了,你外祖日日惆怅,没过几日也跟着去了。
那几日我们忙着料理你外祖的后世,但是也派人去找你,但一无所获,直到前几年知道你安好无恙,又修得上等境界,我们都替你高兴,所以一直没找你,怕你不高兴。
那这次找我为了什么?万非白对于这位舅舅没啥特别感情,也没有什么爱恨交织,所以他平静的问道。
因为风铃山庄不仅针对你,还要针对我们容和府,所以我把你找来,过来提醒一下你。
但是你应该知道,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也许你在这里还会更安全,要知道风铃山庄势力绝对不容小觑。
万非白先前有几分猜测,现在听到容和府之主容若这样说,让他还是产生了一股压力。
这股压力,其实不只来自风铃山庄,更来自于容和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