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鬼身上，有功德之力，这就很离谱。
苏道辰这么想，但也没怀疑自己的感觉出错。
按照他宗师境界的感知来说，聂小倩身上的煞气，戾气，以及冤魂的怨气，的确是没有多少。
估计搞不好是被身上的功德之力给中合了。
而功德之力，又能怎么来。
路子很明显，按照一般说法，是做对天地有益事情，便会获得功德之力。
而聂小倩身上这些的，苏道辰很怀疑，就是她清除戾气，煞气得来的。
什么人身上戾气煞气？
自然是穷凶极恶之徒。
所以……她说是只杀恶人，虽然不能全信，但估计恶人也是占了大部分的。
要不然……她这些功德之力，怎么来的……
难道是前世所得，然后这些功德跟着轮回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但……由于他不清楚这方世界是如何运转，一时间也无法做出准确猜测来。
但自己都能看出来的事情，燕赤霞一定也可以。
聂小倩身上有功德之力，真要动手……应该会谨慎一些。
听完苏道辰和宁采臣两人的话，燕赤霞眼中杀机也是收敛。
主要是……他也看这人身上有功德。
有功德代表什么？
代表着受到上苍的庇护，虽然只是一点点，但他真要动手，肯定会折损自身气运。
其实……苏道辰所说，他也是深有体会。
以前……他也是精忠报国，愿意为朝廷尽上一份心力。
可，这世道却是越来越乱，朝廷之中奸佞当道，他这等忠臣义士，却不断受到排挤，无奈……心灰意懒之下，弃官而走。
这些年来，在人世间行走，让他的心，是越来越寒……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真正的良善之人了，反倒是……比较良善的妖倒是见过不少。
他虽说斩妖除魔，但面对这样的，却不会出手。
这么多年的经历，他早就看明白了，人和妖怪，其实并没什么分别。
虽然这这女鬼未必单纯，但好歹身具功德，身上煞气也少，饶她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一念及此，燕赤霞道：“既然这样，那我不杀你。”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聂小倩脸上涌现感激，微微躬身，行礼说道，她其实真的很怕，既想利用这道士的力量，帮她脱离苦海，但又不想接触，所以只好想办法通过旁人说情，才敢出现在这道士面前。
但现在，他这么一说，自己便终于放下心来。
聂小倩轻轻咬了咬红唇，有些犹豫，但片刻后，便道：“妾身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道长答应……”
紧接着，她便将自身来历说了出去，当然……这其中少不了卖卖可怜。
比如怎样被姥姥所控制，又是如何被逼无奈什么的，她又说，幸好碰见了苏公子，宁公子还有道长这样的好心人，才松了口气。
“所以……妾身想让道长帮忙拿回骨灰盒，让妾身重新投胎转世去吧。”
“尚且自顾不暇，哪里还管得了你，外面这树妖很厉害，我未必能对付得了，骨灰盒的事情，说起来也是有些难办。”
燕赤霞说道，他脸上很是冷漠。
没有了原本剧情线的交集，他对于聂小倩自然就没那么多好感，没必要去冒这么大的危险。
这话出口，气氛……自然一下子凝固，下来，聂小倩脸上笑容也是僵住。
苏道辰看着这幕，没有多说，燕赤霞不愿意，他也不好去要求什么，反正帮不帮，是燕赤霞自己的事情，和他没什么关系。
自己只要想办法，熬到明天就好，据燕赤霞所说，一旦到了白天……鬼魅邪祟大多会隐藏起来。
在白天这些家伙的战力，将会有极大幅度的衰减……
现在……等着就好，他觉得，那老妖怪肯定还会出手。
……
……
“该死，该死！
聂小倩那贱人，竟然敢背叛姥姥我！”
暴怒的声音传出，带着滔天恨意。
这音调，不男不女，也十分尖锐刺耳，让得周遭远远望着的许多女鬼，都有种噤若寒蝉的感觉。
“你等着，还有那道士对吧，你们都给我等着！”
叫声很是凄厉，这次又透露出许多的心虚来
虽然表面上叫得狠了，但实际……她也清楚，自己不是燕赤霞的对手，更不用说，还加上了那个……出手就是无尽剑气的武者。
他身为一个普通武者，在他看来，基本和蝼蚁没什么两样。
可就是这样的人，能够引动天地之力，委实让人不可思议。
这等人杰，在各大门派中，都没见过吧。
光是一个燕赤霞……她还自忖可以对付，可要是加了人进来，还不是一般人，那就难办。
难道……就放任他们这么下去？
就这么，等到天亮后？
不行……不可以！
小倩可是黑山老爷要的人，要是就这么把她放跑，黑山老爷，决计是饶不了自己！
那……就只能这样了吗？
树妖姥姥在心中叹了口气，法力运转，天地间，一道光幕当即涌现。
光幕中，是一片漆黑，漆黑中，又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甚至……这阴冷可以透过光幕，让人遍体生寒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聂小倩一定得在三天内送到冥府来。”
淡淡的声音自光幕中透露出来，带着一股极致威严，树妖姥姥打了个寒颤，颤抖说道：
“黑山老爷，小倩……小倩她最近出了意外，被三个人带走了。
老身试着拦过，却被他们一行所打伤。”
话语落下，气氛便陷入沉默。
霎时间……树妖姥姥只感觉数不尽的压力涌上心头，脑海中，更是有恐惧涌现。
要是有的选，他自然不会联系黑山老爷，两人的层次相差太大了。
而这一位老爷，脾气极为恶劣，哪怕一句话说不对，自己性命就得交代在这里。
可以说，和黑山老爷每一次对话，都极具危险性……他是在冥土之中，都有一席之地的强者，绝非自己能逼。
“连这点小事，你也办不好？
聂小倩的修为可不算高！”
良久后，这道声音再度传来，登时间……兰若寺外面，诸多树木，一下子变得萎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