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志诚没有夸大,越宁开车的确很稳,完全不像新手。
“还有半年就要高考了,学业这么紧张,你怎么还有时间去学车?”
车内太过安静,赵零夏觉得别扭,主动找了话题。
“算是劳逸结合吧,不然一直只读书,脑子都不会转弯了。学习这个东西不是一蹴而就的,基础打牢了,适当放松会让你的头脑更清醒。”
赵零夏侧头想了下,竟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她自认比秦永亮更加刻苦,但却始终赶不上他,越宁学习也是拔尖的,学校的操场上也是常见到他的身影。
看来还是自己把知识学死了,才会得不到大进益。
“上次问你想要考去哪里,现在有目标了吗?”
越宁透过后视镜偷瞄了她一眼,试探着道。
“我爸想我考京都大学或者华清,我想留在锦东,正在权衡。”
“你的成绩考京都哪所学校应该都没问题,为什么舍不得锦东?”赵零夏不解。
人往高处走,有更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把握?
越宁没回她的话,反问了一句,“你呢,有想过吗?”
这个问题从前赵零夏还真没想过,但经过了昨天,她忽然就有了决定。
重活一世,能够遇见贺连祁那么好的人,她不会容忍自己放弃。
只是他的家世和家人……
那样的家人,对贺大哥另一半的要求肯定会很高。
赵零夏没有显赫的家世,就只能让自己强大起来,强大到没有人会嫌弃她的卑微。
贺大哥喜欢他现在所做的事,那她要做的,就是努力朝他靠拢。
所以,她想考军校,想要去到那个能够离他最近的地方,想要成为和他一样的人。
为了贺连祁,她愿意去拼。
只是这话不能跟越宁说,“锦东虽好,但我也是有野心的啊,当然想去京都看看。”
黑暗中,越宁的眼睛微不可查的眯了下。
“是啊,人都是有野心的……”
车厢里再度陷入沉默,眼看着要到家了,赵零夏才想起件事来。
“对了,昨天你说越市.长出差了,我也没做什么心理准备,结果今天见到他真是吓到我了。”
越宁故意忽略她的前半句,“我爸又不是洪水猛兽,你怕什么。”
赵零夏侧过身子,“我这不是没见过世面吗,忽然见到这么大的人物怎么可能不害怕。”
“你表现得很好,临出门还听见我爸夸你来着。”
“真的?”赵零夏有点不敢相信。
路边昏黄的路灯隔着玻璃照进来,晃得她的眼睛像是盛满了碎钻一般闪亮,越宁的心狂跳了几下。
“当然是真的,我还会骗你不成。”
他沉默了会儿,突然岔开话题。
“昨天你说有事,是贺副营长帮了你什么吗?”
赵零夏脸上的笑僵了下,坐正身子。
越宁见状补了句,“我不是要打听你的私事,只是有些好奇,你若不想说就算了。”
赵零夏默了一瞬,垂眸道:“嗯,涉及到家里的事,确实不方便说。”
越宁心里有些泛酸,别人可以知道的事,她却不愿意告诉自己。
还有她家房子着火这么大的事,还是刚才听见她跟舅舅说了才知道。
他自认跟赵零夏认识了快两年时间,关系还算可以,却不想,跟那个贺连祁比起来还是差的远。
新租的房子胡同狭窄,车子开不进去,越宁便将车停在了胡同口。
拉了手刹推门下车,“这里太黑了,我送你进去。”
话音刚落,身后一道光就明晃晃的照了过来。
两人同时回头,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明亮的车灯,是贺连祁。
越宁脚步下意识往赵零夏跟前挪了下。
贺连祁迎着灯光走过来,没有看越宁,伸手递了个盒子给赵零夏。
“想起有个东西要给你,就找过来了,你这是才回来?”
赵零夏只当他是为了自己突然出现找的托词,也没询问给的什么便接了过去。
“贺副营长这么晚了还特地跑来送东西,真是有心了。”越宁看了眼赵零夏手里的盒子,凉凉的道。
贺连祁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应该的。”
赵零夏不知道他搞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尴尬的说。
“确实挺晚了,我还要早睡,就不请你们家里坐了。”
“我送你。”
“我送你……”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赵零夏心突的跳了下。
看看贺连祁又看看越宁,隐隐察觉两人之间暗暗涌动的火药味。
“不用了,这胡同不深,我自己走回去就好。”
说完,不给给他们两个拒绝的机会,连声再见都没说转身就走。
越宁想要追上去,却被贺连祁挡在了前边。
“我瞧着越同学的车胎好像有点漏气,安全起见,还是尽早开回去的好。”
越宁一愣,转身看过去,果然见左侧的前胎比别的要瘪些。
心里暗骂一声倒霉,不甘心的怼了一句。
“贺副营长也早些回去吧,江林不比锦东,一到晚上都没什么人,您这样在外边走动容易被当成坏人转起来。”
说完,转身上了车子,一阵烟的开走了。
贺连祁等他不见了踪影,才拍了拍手上铁钉残留下来的锈迹,勾着唇角无声的笑了。
赵零夏到家时晓天还没有睡,江薇无奈的摊手。
“这孩子,非要等到你回来讲了故事再去睡,我给他讲又嫌我讲的不好听。”
赵零夏笑着拉过弟弟,“妈累了一天合该早些休息,晓天做的对,以后讲故事来找姐姐就好。”
晓天笑着冲母亲做了个鬼脸,才拉着姐姐上炕讲故事。
江薇也确实是累了,倒是比晓天还先睡着。
赵零夏看着母子两个相似的睡颜,心中一阵满足。
谁说脱离赵家她就没有亲人了,晓天是她的亲弟弟,继母跟哥哥待她胜似亲生,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情呢。
见他们都睡熟了,赵零夏这才拿出贺连祁刚才交给她的盒子。
原以为是个空的,可是里边竟然躺着个镶了珍珠的胸针。
莹白的珍珠在橙黄的灯光照射下闪着光泽,纯银的底托做成花瓣形状,看起来简单又不失华丽。
贺大哥怎么突然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