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人的拖鞋在地上走似的。
一声一声,绝对不是鸟类的脚步声。
颜隽抬抬下巴,示意他飞到上面去,陆屿照做,他紧接着藏到了门后。
陆屿在飞上去时,无意间擦过猫眼,他顿了顿,选择停在猫眼上面。
猫眼凸出的缝隙过小,但对于鸟类来说,只要落得恰当,就没有什么问题。
陆屿落下之后,给了颜隽一个眼神。
他立马心领神会,微微点了下头。
屋里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了。
没一会儿,听到咔哒一声,锁头转动半圈,朝外面推去。
颜隽随着门的移动而移动位置,一边慢慢爬上门。
大门被拉出来足以容纳一个人侧身通过的宽度之后,停下来。
门缝中出现一道挺拔的身影。
男人大概有一米八高,身材魁梧,却穿着一身玄凤鸟装的睡衣,配着一脸惺忪,胡子邋遢,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他站在门口,朝外面扫去一眼,却什么都没在瞧见,奇怪地嘟囔了一句:“我分明是听到声音过来的啊?”
可外面哪有什么人影?
他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随后,转身走进了房间。
门在身后关上,自动落锁。
屋里几乎都是架子,各种各样的架子摆满了整个房间,架子上又摆满了无数个小鸟的泥塑,在房间的正中央放着一个大桌子,上面摆着做泥塑需要的器材,桌边的椅子上挂着件白色的大衣,男人走过去时将其捞起,胡乱地在身上一披,再转身进屋去拿水喝。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在门边的架子上,有两道身影缓慢地动了动。
陆屿眨眨眼睛。
他看到男人头上鲜明的感叹号一直在不停闪烁,像是随时都会爆出来似的。
而再看周围,很显然,男人在他们到来之前,一直在干着这种活。
这个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而其他鸟却完全不知道,难道他一直都没出去过?
可要是他完全没出去过,那些食物又是从哪而来的?
这周围同他们一样,都是些鹦鹉之类的,有雨伞巴丹,有小和尚,有虎皮有凯克,同样也有牡丹,月轮,甚至是吸蜜,葵花,每一种都被随意地放在架子上,似乎完全都没有规律,且桌子上的情况也如这边一样,就像是那个男人,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颜隽眸子眨眨,小声问他:“你有发现什么吗?”
陆屿摇摇头。
于是颜隽拱了他一下,示意他看向另外一边。
陆屿顺着视线看过去,因着被许多的架子层层阻挡,他并没有看得特别真切,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轮廓,但只是一个轮廓,却叫他后背一寒。
那是一只鸟,和周围不同的是,那是一只活生生的鹦鹉,如同他一样,不过是只灰头玄凤。
那玄凤看着情况并不太好,眼皮子一耷一耷的,身上的毛也失去了光泽,呈现出稀疏的状态。
它此刻,正被男人倒挂在笼子里,双翅展开,正被钉在十字架上。
除此之外,这只鸟身体倒没有什么外伤,出现这种情况,大概率是心病。
被这么对待的鸟,状态又会好到哪里去?
男人在那只鸟的面前站定,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手术刀:“你猜这是我在哪里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