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楠大夫为伤者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
外科和骨科的值班大夫都被喊了过来。伤者被送进手术室进行抢救。
阿楠大夫目送着伤者被推进手术室,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转向刘水,说:“我刚才好像听你说,行凶者是个骑摩托车的人?”
刘水点头,解释道:“常年骑摩托车的人,鞋底的某些固定位置与摩托车的制动踏板、脚踏启动器之类长期摩擦,磨损较为严重。”
“原来如此,这就像常年驾驶汽车的人,鞋底的固定位置也会有较为严重的磨损。”阿楠的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刘水转向那个叫阿红的女人:“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咱们找个房间,好好聊一聊吧。”
阿红点头。
“你们去我的办公室吧,那里安静。”阿楠带着他俩,走向自己办公室的方向。
咆哮的马达声,加上剧烈的颠簸,让田婉兮从沉睡中醒来。
那男人肯定对自己用了什么药。现在她感觉头疼欲裂,而且非常恶心。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腾,随时都有可能会泛上来。
她想叫,但又叫不出。
她的嘴被堵上了,四肢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束缚着。就连翻身都非常困难。
除此之外,她身上盖了某种非常厚实的东西,类似厚油毡或者帆布,这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感觉自己应该是在某种机动车上,这车估计开上了乡间的土路,因此非常颠簸。此外,车本身也开得非常狂野,驾驶车的人可能是个性格暴躁的家伙。
应该就是这家伙把自己掳走的吧?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跟自己有仇?或者是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后面的那种可能性,让她感觉一阵恶寒。
她尝试着活动双手,由于被束缚着,活动范围非常有限。她努力把手往下伸,手指触到了某个鼓鼓囊囊的东西,那应该是她随身的挎包。
她心中一喜——挎包里有她的手机!
如果能拿到手机,她就可以报警求救了!
她努力向下伸手,但手被束缚得很紧,无论怎么拼命伸,都无法把挎包抓在手里。
车身不住地颠簸,更增加了她拿挎包的难度。
她不死心,她知道那挎包是她唯一的希望。
忽然间,车子来了个急刹车,她的头重重地撞在什么东西上,撞得她眼冒金星,疼得连眼泪都流下来了。但那挎包也受惯性的影响,往前滑了一段距离,正好滑进了她的手里。
田婉兮心花怒放,她赶紧用手指拨开挎包,随后将手伸进包内搜寻手机。
然而,让她感到疑惑的是,在包内搜寻了好一阵子,都没摸到手机。
怪了,难道手机在自己被绑的时候,丢在现场了?
她又感到一阵剧烈的震动,原来是车子停了下来。
头顶上的东西被人掀开,刺目的强光照了下来,她赶紧闭上了眼睛。
一张男人的面孔凑了过来,紧贴着她的脸。
她听到了狞笑声,随后,某个黏滑湿润的东西贴着她的面颊滑了过去,她猜那应该是男人的舌头,忍不住胃里一阵恶心翻腾。
男人大笑了起来:“那么讨厌我?咱们俩以后可是要好好绑在一起过日子呢,劝你还是赶紧适应一下的好。”
听了男人这番话,田婉兮心里一沉。
男人伸手把挎包从田婉兮手中抢走,包口朝下,把里面的东西都给抖了出来。
唇膏、纸巾、钥匙包等撒了一地,却不见手机的影子。
男人笑道:“咱们可是要在以后过日子了,你以为我会把手机那么危险的东西留给你吗?”
他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田婉兮,田婉兮拼命挣扎,扭.动,但却始终无法摆脱男人的怀抱——他的力气比想象中要大得多。
男人一脚踹开前面的一扇门,抱着田婉兮走了进去。
门内光线不足,田婉兮适应了好一阵子,才总算看清了里面的环境。
空油桶,木制货架,各式各样的扳手、钳子,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堆得到处都是,这里简直像个杂货铺。只不过到处都积着厚厚的一层灰尘,有的地方甚至还有蜘蛛网。
“别嫌弃,这里只是外屋,里面的空间还大着呢。”男人抱着她继续往前走,“你的身体还真轻、真软啊,有个成语怎么说来着,‘柔若无骨’是吧?用来形容你,非常合适。”
走过几排货架,进入一道门,男人把田婉兮放了下来,开启了某个开关。
眼前亮了起来,各种家具一应俱全,墙上还装了电视。
然而,田婉兮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她看到墙角处有金属制成的链子和镣铐。
男人把镣铐给她戴上,并解开了她身上的束缚,把她嘴里塞着的破布团也拽了出来。
田婉兮扯着嗓子大喊了起来:“救命啊!”
男人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田婉兮喊了半天,嗓子都快喊哑了,他才说:“老实告诉你吧,咱们现在所在的位置,离其他人住的地方非常非常远。就算你把嗓子喊破了,也不会有人听到。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他从怀里摸出个东西,在田婉兮的面前晃了晃——那正是田婉兮的手机。
“这东西,我先替你收着了。”男人拉开身边的柜子,把手机放了进去。
田婉兮盯着那柜子,虽然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要把手机放在离她这么近的地方,但只要男人一离开,她就打算尝试把手机偷出来。
“对了,给你介绍一下咱们的‘家人’吧。”男人来到墙角旮旯处,从那里拽出一个人。
那几乎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田婉兮看到那人的样子,都吓得差点闭上眼睛。
那人蓬头垢面,头发蜷曲,浑身血污,不着寸缕,瘦弱的躯体上骨节突出,隔着苍白的皮肤,几乎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她只能勉强辨认出这是个女人,但不能确定这女人是否还活着。
男人毫不犹豫地在这女人脸上扇了一记,女人痛苦地闷哼了一声,原本紧闭的眼睛也睁开了,但那眼神却是呆滞的,没有半点光彩。
从她下半身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男人低头望了一眼,脸上露出恶心的表情。
“已经跟你说过了,不要随地大小便,你又忘了么?!”
他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开始用力。
“反正现在有新的‘玩具’了,对我来说,你已经没有价值了!”
女人的喉咙里发出“喀喀”的声音,她双眼翻白,呼吸越来越困难。
田婉兮难过得闭上了眼睛,她想救那个女人,但却无能为力。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男人和女人都不见了。地上有一行拖拽的痕迹,可能是男人把女人拖走了。
田婉兮试着拽自己身上的锁链,长度似乎足够她爬到柜子那边。
她警惕地四下里望了望,没看到男人的身影。
田婉兮松了一口气,她开始拖着沉重的锁链,艰难地爬行着。
几分钟过去了,她终于来到了柜门前。
她伸出颤抖的手,打开柜门,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