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忙完这一切,正打算回去的时候,却迎面撞上白老鼠。
我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的计划被白老鼠给识破了。
没想到这小子笑嘻嘻地伸手在我肩膀上一搭,跟我说:“走,去城里喝酒去,我请客。”
对我们这些人来说,“去城里”其实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你别看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日薪数百甚至上千的人,但却没人有机会去城里挥霍。除非是禹城“额外开恩”。
白老鼠表示,我救了他,他横竖也要好好犒劳我一回。在这大宅里虽然也有好酒好菜,但终究比不上城里,更何况城里有更多的“乐子”。在说到“乐子”的时候,他故意挤了挤眼,我大概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他又开了他那辆破旧的北京212吉普,带着我去城里。
我们来到一个看上去很富丽堂皇的夜总会。这里门口停的车,都是奔驰、宝马、皇冠、沃尔沃一类的豪车,我们这辆北京212显得颇为寒酸。
但门口的服务生看到车牌号之后,却显得非常紧张,他毕恭毕敬地来到车门前,把我们俩迎下车,并把我们直接领到了vip区。
看来,车的贵贱并不重要,关键在于车牌号。
这家夜总会的vip区也是应有尽有,除此之外,还可以在包间里点餐,并由服务生送进去。
我们在包间里大吃大喝(只是白老鼠不能喝酒,他喝饮料代替),纵情高歌。
在喝到微醺的时候,我问白老鼠,我们这么折腾,如果禹城老板知道了,会怎么样?
白老鼠笑嘻嘻地说,今晚禹城老板不在家,不用担心。
听了他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喝酒的时候也更痛快了一些。
白老鼠还叫了几个水灵灵的小妹子过来陪着我们,这让我醉得更快了一些。
当我们玩到凌晨的时候,我已经迷迷糊糊了,我让白老鼠赶紧结账,扶我回去。
门忽然开了,几个人影闯了进来,我被他们架了出去,直接架到了另一个房间。
我感觉自己被丢到了地板上,有人用强光灯照着我的脸,照得我睁不开眼睛。
“是谁派你来的?!快说!”我听到有人在对着我大喊。
我吃力地摇晃着脑袋。
“没谁……派我……来。”
“你是不是警察派来的卧底?!”
“不……不是。”
大概是对我的回答不满意,对方把一盆冷水对着我当头浇了下来。
那水里还带着冰块,真是销魂无比。我打了个激灵,酒劲儿下去了一些。
我那被酒精干扰的视力渐渐恢复了一些,我抬起头,看到眼前站着几个男人,其中一个穿着皮衣,手里捏着雪茄。
我对这个男人无比熟悉——禹城!
禹城把雪茄塞进嘴里,朝旁边的一个人说:“给他上测谎仪。”
测谎仪?!这些黑帮人物的手里居然有这种东西?!
白老鼠出现了,他脸上带着阴恻恻的笑。
“张三兄弟,对不住了。由于实在查不到你的底细,我们也只能出此下策。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过了测谎仪这关,我还是把你当兄弟看。”
他把我从地上拖起来,拖到一台机器前。
那机器看上去像是心电图,但是更复杂一些。
他拿起几根连接着那机器的线,把它们连到了我的身上。
我努力地观察着那台机器,看样子,应该是老式的测谎仪,如果是新式的,我可能还真的没什么应对办法,但既然是老式的,我倒是可以试一试。
趁着在场的人都不注意,我把手伸进口袋,从钥匙圈里拔出了一根隐藏在那里的金属针。
这根针是我逃命用的,也是从老太婆那里获得的道具,经过训练的我,可以用它打开一些锁,警察的手铐也不在话下。
现在,我要利用它骗过测谎仪。
白老鼠启动了测谎仪,机器上的电源指示灯已经点亮,示意可以开始。
老式测谎仪有一个小小的弱点,它需要测量人的脑电波,以此判断人有没有撒谎。
这就需要先测量一个人在说实话时候的脑电波,并根据脑电波的特征绘制出波形图。
接下来再问一些他们想问的问题,再根据这时候的脑电波反应绘制出波形图。
如果在回答这些问题的时候所出的波形图与说实话时候的波形图相差太大,那么就是在撒谎。
接下来,我只要让我说实话时候的波形图和我撒谎时候的波形图维持一致就可以了。
这就需要这根针的帮忙。
在启动机器之后,白老鼠开始了提问。
“你是男人吗?”
这是一个肯定会给出正确答案的问题。
我点头:“我是。”
在回答问题的同时,我用力将针刺进了我的指尖。
十指连心,巨大的痛楚之下,我的脑电波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机器上绘制出一片如同雪松般的波形图。
白老鼠接着问:
“你还活着吗?”
“我还活着。”我又狠狠扎了自己一下。
在扎自己的时候,我居然想到了《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所以我的嘴角肯定露出了一点笑意。
白老鼠看到我笑,觉得很奇怪,他看了一眼禹城,似乎是在请示对方,接下来该怎么做。
禹城撇着嘴,说:“问他是不是警察。”
白老鼠问了我这个问题,我摇头:“我不是。”
再次针刺,再次留下雪松般的波形图。
白老鼠又连问了我几个问题,包括是不是他们敌对势力的人,是不是明王派来的,这些当然都被我否定了。
然后,他问了我一个很尖锐的问题。
“张三是不是你的真名?”
我痛快地说:“不是。我告诉过你叫这个名字的原因。”
“那你是不是来复仇的?!”
我沉默了,白老鼠担心地看着我,又看了看禹城。
禹城不紧不慢地掏出枪,将枪口对准了我。
如果我答错了这个问题,或者机器绘制出的波形图出了问题,估计我当场就得被爆头。
我用力将针刺进了自己的指尖,并大声说:“不是!”
“砰!”测谎仪忽然爆出一团火花,随后开始冒烟。
这个鬼东西居然短路了!
禹城不耐烦地踹了白老鼠一脚:“赶紧修!我要马上得出结果!”
白老鼠手忙脚乱,然而,他似乎并不是个机械维修方面的好手,测谎仪吐出更多的浓烟,随后就逐渐停摆了。
白老鼠正要向禹城报告这一情况,忽然之间,屋子里黑了下来。
停电了。
白老鼠奇道:“怪了。这家夜总会应该有应急发电机,一旦发生停电,发电机就该开始工作才对,这里的灯应该很快恢复照明,可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没有恢复……”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我听到有人大喊:“禹城呢?!禹城你这个狗杂种在哪儿?!老子要杀了你!”
禹城慌张了起来,他颤声说:“糟了,这回真的有人来寻仇了!”
脚步声从不同的方向响起,看来,来寻仇的应该不止一个。
我正要高兴,但仔细一想,不行,不能让外面的人进来。
他们如果是来向禹城复仇的,那么很可能会把房间里的人都杀掉。
因为房间里的人要么就是禹城的同党,要么就是目击者。
无论是哪种,对方都不会留活口。
正当我在考虑该怎么做的时候,门被人踹开了,有人拿着武器冲了进来。
“禹城呢?!禹城在哪儿?!”
屋里一团漆黑,除了那个刚冲进来的人之外,其他人都没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