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珩幽幽道:“是你太笨。”
“才不是,是你太狡猾。”
顾景珩哼笑一声,“那真是谢谢你的夸奖了。”
“才没有夸你。”小鸦鸦气成了河豚,“啊啊啊,你怎么能骗小孩子?”
“小孩子可不能娶暖暖,你确定你要当小孩子?”
“不要。”鸦鸦坚定的摇头。
顾景珩抱着胳膊,笑意更深,“那就不是骗小孩子。”
鸦鸦:谁借他半个脑子。
“说说,小皇帝是怎么回事?”顾景珩问。
小鸦鸦跟个泄气的皮球一样,叹了一口气,干脆瘫在顾景珩床上了,暖暖不在,他就没那么在意形象了,不过他还是有点怵顾景珩的,尤其他看他一眼,他就感觉到了威严,他不敢在他床上太放肆。
他道:“我不知道。”
没撒谎。
他只知道好像有人要杀他。
他跑啊跑,掉沟里了,等他醒来,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然后就遇见暖暖了。
其实他可以去找当地的县衙,可是他害怕,出事前,跟在他身边的小宫女告诉他,让他别回去,宫里有人要杀他。
小宫女人很好,她不会骗自己的。
顾景珩想了会儿,神色认真下来,“你知道你身份意味着什么吗?”
鸦鸦摇头。
顾景珩道:“意味着你以后会有很多妃子,所以,暖暖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鸦鸦顿了老半天才回过神,“那我就只娶暖暖一人,让她当皇后,我……我可以为了她不要其他人!”
顾景珩:呵呵,人不小,想得倒挺美。
你以为你才登基就来南巡是因为什么?
你以为刺杀只是一场意外?
你以为今日那些人仅仅是为了找你回去?
小子,你还太年轻。
“你不会把我的事告诉暖暖吧?”鸦鸦担忧地问。
暖暖要是知道他骗了她,会不会很难过啊。
他记得以前爹有事骗了娘,娘好几个月都没理爹,俩人还大吵了一架。
而且暖暖要是知道他有家,一定会把他送回去的。
他不要回去。
鸦鸦脑子里想了许多,见顾景珩迟迟没回答,急红了脸,道:“你要是答应我不告诉暖暖,我就告诉你,今天那个坏叔叔的事。”
原本也没打算说的顾景珩道:“好。”
鸦鸦道:“坏叔叔今天拉了暖暖的手。”
其实不是手,是胳膊,可在鸦鸦眼里都差不多。
顾景珩眸色一沉。
“坏叔叔还和暖暖坐在一块,说过几天,还会来找暖暖的。”
小丫头什么时候认识了那么多的人?
顾景珩问,“坏叔叔是谁?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我就看着坏叔叔长的挺好看的,而且看样子比你有钱。”鸦鸦道。
顾景珩:“……”
鸦鸦看着顾景珩的臭脸,忽然找到报两串糖葫芦仇的法子了,他叉腰道:“我感觉暖暖也挺喜欢坏叔叔的,你要是不信,去暖暖屋里看看呀,暖暖屋里有坏叔叔的荷包呢。”
鸦鸦说完,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去了。
他可没瞎说,暖暖说荷包的主人是别人,他自个猜是个坏叔叔的,俩个都是坏叔叔,是姐夫没有问清楚,可不能怪他哦。
鸦鸦不知道,自己一句话,激起顾景珩心中的千层浪。
荷包。
坏叔叔!
顾景珩脑子里一整晚都是这两个词,做梦都是林暖甩给他一纸和离书,和荷包的主人离开的场景。
他惊出一身冷汗,直起身来,月凉如水,从格子窗照进他屋子里,洒在他床榻上。
梦里失去的感觉太真实了,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再睡,却是睡不着了。
顾景珩看了看天色,穿戴好起床,却发现有人比他更早。
厨房有声音传来。
顾景珩走过去,是林暖。
她坐在灶膛前,坐在小板凳上塞柴火,她动作很利落,不知道干了多少次这样的活。
家里人除了他,没有人这么早。
一直以来,顾景珩都忽视了,如今亲眼看见林暖是怎么照顾他,怎么提早起来替他准备好早上要吃的早饭,他心抽疼的厉害。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这丫头都做了多少?
他一想起这丫头以后要为别的男人洗手作羹汤,顾景珩眸色黯了黯。
林暖塞好柴火,也发现了顾景珩,问,“兄长,你怎么起来了?”
“睡不着。”
“你做噩梦了吗?”林暖见他脸色有些白。
顾景珩“恩”了一声,进去了。
林暖道:“兄长你等会儿,水才烧着,要一会儿才惹,要不你回屋再睡一会儿,水喊了我喊你?”
顾景珩定定的望着她。
林暖眨眨眼,兄长怎么有点不对劲啊?
她走过去,手腕被顾景珩扣住。
少年喉结滚了滚,性感中带了几分撩人,林暖柔软的腰肢被他揽住,她脑袋一晕,整个人被顾景珩扣在门上,他环住她的身子,作壁咚的样子。
这是……要亲吗?
顾景珩也的确俯身下去,林暖心微微一跳,他们两人还从未这般亲密过,以往都是她主动一步,他退一步。
她微微抬头,顾景珩却忽的开口,“你头上有树枝。”
林暖看去,他手里真是有根树枝。
林暖:你拿根树枝至于这么暧昧吗?无形撩人很要命啊。
顾景珩低咳一声,别开视线,“我和你一起吧。”
他转身,不在看她。
顾景珩只是做菜不好吃,其他的活没问题,他帮林暖和面。
揉面的时候,他脑子里不断闪过刚才那一幕。
也许是天还没亮,也是是自个脑子不大清楚,也是是别的什么,总之,他懊恼不已。
他说不清楚他想干嘛。
他就是存了一种心思。
想把这丫头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
所以,打算卑鄙一点。
可临门一脚,他却退缩了。
他本就没太多勇气,到她这里,就更没多少了,甚至,不敢冒险。
“兄长,你想去京城吗?”林暖忽的问。
顾景珩不答反问,“你呢?”
“想去看看。”林暖道:“我去过许多地方,就是没去过京城。”
顾景珩眼底掠过一抹疑惑,她不是从小就在镇子上没出去过吗?怎还会去过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