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值,李易安频频看向林暖,林暖宽大的袖子里藏了一块板砖,他问,“景珩,真去揍?”
“真!”
“你一向不是不爱动手的吗?”李易安嘀咕。
景珩腹黑的很,不动声色就把人给解决掉。
直接动手,反像暖暖能干出来的事。
疯了疯了,他怎么会觉得景珩暖里暖气的?
方学士是京城人士,家里本就是当官的,不过都不太大,他回家是坐马车的,结束了一天的上值,方学士眯着眼睛,惬意地靠在马车车壁上。
“咦,地上有一锭银子。”车夫双眼放光,这年头,出门就能捡着钱,他把马车停下来去捡。
弯腰起身,马车自个走起来了。
“哎……”车夫急忙去追,追进了一条巷子里,马车就停在里面,他掀开帘子一看,哪还有人影。
再说,方学士在马车里被劫走后,被捆住了双手,蒙住了眼睛。
“你们是谁?好大的胆子,我可是翰林院的官,你们敢动我?不要命了吗?”方学士气急败坏。
四周静悄悄,只有一阵风幽幽地吹过。
“你们是……唔唔唔……”
嘴巴也被堵住了。
方学士一大通跟吹牛一样威胁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开揍!
林暖给李易安递了个眼神。
李易安可算是憋了一股子气啊,一次就算了,方学士很多次使阴招了,而且还没有证据的那种。
别看李易安是文人,他好歹出生乡野,小时候是干过活的,有的是力气。
两人混合双打,方学士被揍的声都哼不出来了。
林暖揍过那么多人,唯一不抗揍的就是他了,一点都不过瘾,她喊上李易安走人了。
“别说,这直接上手还怪痛快的啊。”李易安精神抖擞,“难怪你家暖暖那么喜欢揍人。”
林暖:“……”
“要不要去喝一杯?”李易安问。
“去哪儿喝?”
“换身衣裳,去喝花酒?”
虽说没有明确说,官员不能去风月场所,可影响不好,所以也没有官员去,即便去,也是偷偷地去。
李易安就不同了,我就去了,你怎么着吧。
李易安这个人也奇怪,要换成别人去喝花酒,到底是喝酒还是看姑娘,那就不得而知了。
可他去,别人只会觉得,这货又去诗酒年华去了。
“走。”林暖双眼放光。
两人回去换了衣裳,当天晚上就去了京城最大的青楼,邀月楼,李易安已经混成熟脸了,他虽然没几个银子,可人家会写诗呀。
以诗抵酒钱。
他的诗还很受欢迎,被姑娘们编成曲子传唱。
两人进了一个厢房,可以看见楼下的歌舞。
美人如云,美轮美奂。
“景珩,来喝一杯。”
林暖记得自己是不能喝酒的,可现在不是换成她家相公的身体了嘛?
试试?
林暖端起酒杯和李易安的杯子轻轻一碰,一饮而尽。
甘冽香甜,怪好喝的。
也没醉。
“话说回来,我之前喊你来喝花酒多少次,你都不来,今日怎么来了?”李易安问。
林暖:好像有点崩相公的人设。
她一本正经道:“我其实是来办事的。”
“办什么事。”
还能办什么事,看好看的姑娘啊。
老鸨敲门进来了,李易安也就没再问了,老鸨看见了“谢景珩”,眼底闪过一抹惊讶,谁家的小公子啊?
长成这般谪仙似的人物?
“花娘?”李易安道。
“李公子,这是我们镇店之宝,桂花佳酿,你尝尝。”
“多谢。”
老鸨送完酒,没多耽搁,她也没让乱七八糟的人进来打扰两人。
李易安道:“景珩,这桂花佳酿可难得啊,我也是给她家姑娘写了许久的诗才换来的,尝尝。”
“尝。”
现在不醉酒了,哪能不喝。
推杯换盏,灯火朦胧,好不快哉。
酒喝多了,林暖打了一个小小的酒嗝,“我去趟茅厕。”
她起身出去,下楼的时候碰到一个人影,楼梯有些窄,免不了碰到对方,她还没开口道歉呢,胳膊被人一把抓住。
“你怎么在这儿?”
“柳承珏?”林暖眉毛一挑,语带戏谑,“你不在你霓凰阁待着,你跑这儿来干什么?找姑娘?”
这是什么奇怪的语气?
柳承珏拧眉,语气十分不善,“你和我过来!”
说完往无人的角落走去。
林暖才不,她要去茅厕,憋不住了。
柳承珏过去了,等了会儿,哪还有谢景珩的人,再看,他已经下了一楼了,他牙齿都要咬掉了,急忙跟了下去。
林暖解决完出来,瞥见的就是满脸黑气的柳承珏。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什么?”
这稀松寻常的语气,快把柳承珏给气死了,他眸色黑黝黝地盯着她,“谢景珩,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正人君子,你来这种地方,暖暖知道吗?”
忘了这茬了。
林暖正了正神色,“我说我就是林暖你信吗?”
柳承珏仿佛听了什么笑话一样,“暖暖才出京,你迫不及待来喝花酒?你还这副样子?简直荒唐!”
林暖:说真话没人听。
“你立马给我回去!我可不会看在那丫头的面子上和你客气,你要敢做出一点点对不住那丫头的事,我就……”
“就什么?”林暖接话,“阉了我?”
柳承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你敢吗你?”
居然拿身份压人。
柳承珏是怕的人吗?
抬手去抓她肩膀,林暖轻轻一躲,反抓住他胳膊,好声好气道:“我就单纯和李易安来喝个酒,不信你和我一块去?”
“你是有什么毛病?”柳承珏甩开她手。
林暖酒气上来,脚步有些飘,抬手抓住他手腕,拉着他上去,“上好的桂花酿,你不喝要后悔!”
后悔你个头。
两个大男人你拉什么手腕?
恶心!
柳承珏直接被她整蒙了。
他正想说你是不是中邪了,整个身子一晃,被拽到假山后,林暖捂住他嘴,“嘘,别说话,有人。”
柳承珏也看见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掩映在昏暗的光下,却还是很熟悉。
秦相国的身影!
林暖见柳承珏看见人,松开手,顺带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手掌心,口水都蹭上去了。
“干嘛这么看着我?”林暖皱眉。
柳承珏:他有一瞬间居然觉得谢景珩很像那丫头,他都想上手揉他脑袋了。
艹!
一定是他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