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闹也就闹吧,只要碍不到别人身上也没啥,最多大队长几个操劳一些多管管。
但偏偏老李家之前牵扯上韩老二家一次,现在李福宝又作死拖上韩青芜,像是非要把韩青芜这个人、这个家拉进他们的行事和逻辑里当垫脚石才甘心。
这就不行了。
大家都是爹生娘养活生生的人,谁比谁高贵,凭什么韩青芜就要给李福宝当陪衬了,甚至还要连带家人一起倒霉,只为了体现衬托李福宝的福气运气?
我可去你的吧,他们绝对不干!
说实话,打昨儿个之前,韩青芜即便再看不惯李福宝,都没打算多招惹这个故事中福运诡异的小姑娘,以免自己家如同故事里那样被对方的运气影响,没个好下场。
毕竟故事特意点明了:喜欢李福宝对她好的得大运,讨厌李福宝对她坏的人倒大霉!
韩青芜不敢保证自己和自己家讨厌李福宝,对李福宝不好后,她那一身的邪气会不会作用到他们家。
但是现在她不去招惹人家,人家都打上门来了,那还能忍吗?
再说昨天刘翠英撕李福宝撕的那么狠,耳刮子打的啪啪响,光凭这个估计李福宝都要恨上他们家了。
梁子已经结下,躲避不是办法,韩青芜打算主动出击了,当下决定先排个冲锋官过去探探路。
既然普通人不能对付李福宝,免得被其运气影响到,那就……让丑猫去吧。
它是猫精嘛,对付‘邪门歪道’应该会有效果。
“怎么样,猫大爷?”韩青芜抱着丑猫讨好道,称呼上又升了一个档次,还特地申明她也不需要它多做什么,只是夜里抽空去老李家抓抓耗子,顺道给李福宝随便给点什么教训,只要不闹出人命,随丑猫心意折腾。
随它的心意折腾?
丑猫听到这话猫耳朵抖了抖,有点心动怎么破。
实际上昨天看到那个李福宝竟然敢动它好不容易保下的宿主,系统也很生气啊,当时差点就把挠小野猪的那一爪子挥到李福宝那张花容失色的脸蛋上了。
可惜那时候它慌着救宿主,没能真把李福宝挠花了小脸儿,也许这次它可以?嘿嘿嘿。
系统想到了什么好玩的,顿时矜持地点点猫头,趁铲屎的松手一下跳到地上伸了伸猫身猫爪子,然后迈着猫步走到家里风干咸鱼干的地方,喵喵叫个不停。
系统:嗯哼,想让它出马,总得给点鼓励啊。
韩青芜立马会意,笑道:“吃鱼是吧,好,我亲自去给你做,喂你吃的饱饱的,吃饱了好干活。”
系统喵了一声,算是答应了这桩py交易。
韩青芜说到做到,晚饭时果真给丑猫额外加了餐,还是她亲手做的香喷喷小煎鱼,腌的盐已经入味,外层风的半干的鱼皮经过热陶罐那么一煎,味道还挺不赖。
丑猫吃的胡子花花,尾巴忍不住翘起来摇啊摇,想来是十分满意的。
满意的结果就是夜晚来临时,韩老二一家都沉沉睡去了,丑猫打着哈欠从韩青芜被窝里悠悠然爬了出来,跳下地抖了抖一身毛,打算开始干活了。
“早去早回。”韩青芜迷糊着眼睛挥了下手。
丑猫喵了一声回应,轻轻一跳就从门缝里跑了出去,迅速消失在外面的夜色里。
外头夜幕深沉,天上挂着半轮弯月,几颗星辰点缀周围,播撒下的光辉足以让人隐约看清周边一米内的情形,更别提具备夜视能力的某猫科动物。
借着夜色的掩护,一片小小的黑影悄无声息地跳入老李家墙头,随后又很快摸进了屋。
老李家睡着几个大男人的屋里此时正鼾声如雷,唯独位置最好的那一间显得最为安静突兀,也更好辨认,那就是目标人物的房间。
黑影摸过去踩了踩点,然后又转身几下跳走了,许久之后才又回来,身后跟了一大片小小的黑影子,一只挨着一只密密麻麻的,被它驱赶着窸窸窣窣地全进了那个房间。
搞完这件事,黑影连屋门都没进去,跳上墙头飞快地离开了。
韩青芜不知道丑猫是什么时候完成任务回来的,反正等她醒来的时候,那家伙已经躺在她枕头一边呼呼大睡,对于她的挑逗不理不睬,好似忙了一晚很累了的样子。
一看就是认真去做事了,韩青芜很满意。
虽然暂时还没看见效果,但为了犒劳丑猫,她决定把奖励提前给它做了,于是早饭那会儿,丑猫爬起来又享受到了铲屎的贡献出的香煎小鱼干一条,吃的它尾巴摇摇美滋滋。
韩老二他们见此都没反对,还笑着让韩青芜多给丑猫做点,让它吃个够本。
毕竟认真说起来这可是他们家的‘救命恩猫’,吃几条香煎小鱼干怎么啦,就是想尝尝新鲜的活鱼,他们也能马上去山上给它捉来一条。
多亏了丑猫几次相救,不然青青还不知道要怎么受罪呢,
韩老二一家抱着这个念头对丑猫特别感激,若说以前还当它只是闺女/妹妹养的小宠物,那么现在差不多都要把它当祖宗供起来了,在家里的待遇直接提到和韩青芜一个等级。
也就是说,韩青河现在不止有一个亲妹妹,还多了一只猫…妹妹。
听到这个说法,刘翠英忍不住噗地笑出来。
韩青芜笑着问:“哥,你咋知道是妹妹?”而不是弟弟呢。
“哦,那让我瞅瞅到底是弟弟还是妹妹?”韩青河说着就手贱地去抱丑猫,想翻翻它下半身看一看性别。
丑猫正吃着小鱼干,猛地被这么一搞都愣住了,等反应过来立马被韩青河的冒犯之举激怒,凄厉地喵呜叫着瞬间挣脱开,再顺带给了‘大流氓’一爪子。
“嘶——”韩青河疼的立即收回手。
好在丑猫直到这个时候还把握着最基本的分寸,没给他把肉抓破了,只是划了几道白道子,破了层油皮,连血点都没出。
这种小伤不值一提,很快就能好,就是……特别疼。
丑猫故意的,好让熊孩子·韩青河长长记性,不然过段时间八成都不记得自己是哪块小饼干了。
韩青河讪讪罢手,还对猫祖宗道了歉。
吃完饭,外边的太阳刚升起来,村东头那边就升起一道破了音的尖叫。
“那丫头又闹啥?”刘翠英记住了李福宝的声音,此时听到这声尖叫顿时掏掏耳朵撇嘴道。
韩老二摇摇头不关心,经过昨天那事他就对老李家那对父女没了啥好感,哪里管他们又发生了啥事。
真出了大事,让他们家帮忙是肯定不可能的,看热闹还差不多。
这不,韩青河一听那声音就支棱起来,兴致勃勃道:“我去瞧瞧。”然后就冲去门呼朋引伴看热闹去了。
韩青芜也想看看昨晚丑猫‘报复’的效果,和爹妈说了一声,缀在韩青河后头也跟了上去。
这个时间大家伙基本都吃完了早饭,农闲又没啥事忙,队上有点动静可不都得出来瞅瞅吗,所以这会儿不少人都在听到李福宝那声明显不同寻常的尖叫后跑出家门,齐齐朝老李家门口赶。
众人到的时候,老李家院子已经挤满了一堆人,后面过来挤不进去的就在外面围了一圈,或者到隔壁王小六家去,一个个趴在墙头上瞧稀奇。
对,就是稀奇。
老李家的宝贝丫头李福宝一夜过去竟然起了满脸的麻子,头发还不知怎么弄的长短不齐乱乱糟糟,活像狗啃了似的,可不是稀奇嘛。
“这不是麻子,是印子!是印子!”李福宝捂着脸抓狂。
一夜起来,脸上突然多了许多密密麻麻的爪子印,虽然没破皮没流血也没伤口,看着应该很快就能消去,但是乍眼看去仍然很吓人的好吧。
好好的脸变成这样子的丑八怪,李福宝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发现后都快崩溃了。
结果就因为她受不了地喊的那么一声,队里其他人竟然就都跑过来围观她的洋相,不同情安慰她就算了,还笑嘻嘻地看笑话!
说什么麻子,那明明是类似小动物爪印的印子!
李福宝欲哭无泪地恨恨辩解。
然并卵,大家伙瞧了又瞧,不少人还是觉得是麻子,就是不明白它是怎么一夜之间冒出来的,昨儿个这丫头分明还是个脸俏皮白的干净姑娘,怎么今天一早就变成这么瘆人的模样啦。
莫不是,莫不是干了亏心事,遭了报应了?!
众人想到这里心头一紧,目光控制不住地瞄向在场同样看热闹的韩青河兄妹俩。
韩青河直言:“看我们干啥,又跟咱没关系,前天发生的那点事早就掀篇了,你们不会把她这副样子和我们家联系起来吧?就这点程度,犯的着吗!”
就那一脸红印子的模样,皮儿都没破一点,能有什么惩罚的效果吗?
如果真是他们家出手教训她,肯定不止这么简单好不啦。
大家伙一想也是,不禁更加认同心中那个猜测:李福宝这怕不是遭报应得的‘恶果’吧。
那还真没啥需要可怜的,是她自个儿自作自受呗,毕竟那句老话怎么说的,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恕,自己作出来的报应,自己老老实实受着,说不定过段时间就能好了呢。
众人搞明白后就没啥稀罕了,都打算散了回去该干啥干啥。
李大根皱眉头想想也觉得韩家人做不出这样的事,正想送走大伙,回头找人好好给闺女瞧瞧。
结果李福宝那头随着大伙目光看到韩青芜两人时,却一下就认定这事儿就是他们干的,当下喊住人不让走,开口就是质问。
“韩青青,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
李福宝神经质地大叫,还不忘两手牢牢捂住布满红印犹如毁容了的脸。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她现在肯定已经朝韩青芜身上扑过去了。
韩青芜面上一片淡定,无辜道:“关我什么事啊,你看看你脸上那些印子是我能做出来的吗?换句话说,是人能弄出来的吗?”同时心里不免感慨不愧是故事里的女主,第六感就是敏锐,一下就猜到‘罪魁祸首’是谁。
哦不,韩青芜可不承认自己是罪魁祸首,事情根本就不是她做的,这个丑猫很有发言权。
系统:啊对,全是你家猫干的,呵呵!
李福宝愤恨的表情一滞,自己也知道把这件事责怪到韩青青头上有点勉强,但是她莫名就觉得应该是对方搞的鬼,不然为什么前两日他们两家才闹过矛盾,今天她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李大根被闺女的话挑唆的也狐疑起来,看向韩青河兄妹俩的目光顿时有些不善。
但别人不这么认为啊,且经过韩青芜那么一提醒,大家伙不禁仔细去瞧李福宝脸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红印子。
李福宝赶紧捂紧脸往后退,躲在李大根身后,恨不得用两只手臂把她那张脸全挡严实了。
“哎,你别动,让大伙瞧瞧到底咋回事,卫生室的老大夫请了没?”现场一个老大爷一边叮嘱李福宝,一边问身边的人。
人群中有人出声说老李家已经派人去卫生室请老大夫了,只是人还没到。
众人听了老大爷的话都开始盯着李福宝的脸瞅,即便她拼命遮挡,那些露出来的边角地方也足够大家看清楚了。
然后就有人看出了猫腻,惊奇道:“我咋瞧着那印子像是小动物抓出来的?”
其他人听了这话再去看,别说还真是小动物爪子抓出来的痕迹,只是这小动物具体是哪一个,他们同样看出一点苗头了。
李福宝这时却像是得到什么证据一样,指着冷眼旁观的韩青芜激动道:“肯定是她家猫干的!”
韩青青家养的那只猫鬼精鬼精的,她早就看出不对了,谁家猫是那样黑头黑尾巴白身子的,两个色还分的那么清楚诡异,铁定不是啥好猫。
韩青芜:“…………”
别人一旦有心找茬,真是站着都能躺枪。
连李大根都不信自家闺女说的这句话,但李福宝语气特别笃定,全然认定是韩青芜的锅。
可惜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当下就有看出她脸上印子形状的大婶子忍不住说句公道话:“你毁了脸咱们都同情,但你也不能胡乱攀咬人家青青啊。”
“再说你脸上那印子明显不是猫爪印,说啥是青青家的猫干的,这话讲出口你不亏心吗?人家好好一只抓老鼠的猫咋就要被人诬赖了,是看准它不会说话咋地。”其他人纷纷谴责。
最后看出真相的大婶子又道:“说来也奇怪,你这脸上的印子分明是老鼠爪吧?咋印上去的,竟然还都没抓破,可真稀奇啊,早八百年没见过这种事,真是长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