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刑本来不要,但韩父表示一定得写,不然为了闺女名声着想,小司知青以后怕是不能在他们家里寄宿了。
大队长也赞成亲兄弟明算账,涉及到钱财的事还是提前一是一二是二地讲明白的好。
于是欠条最后还是写了,大队长亲手敲的队里的章作证。
“小司同志收着,等咱们把钱还完再要回来作废。”韩父将欠条交给司刑交代道。
司刑看了眼默认这么做的韩青芜,点点头随手将其收了起来。
这件事过后,韩青芜他们家的日子终于恢复了一些平静,不再人来人往地频繁上门。
然后,隔壁老杨家又闹起来了。
那是秋天的一个清早,天际刚露出一丝晨光,队里谁家养的大公鸡正在一声声打鸣,韩青芜他们都还处于睡意朦胧中,隔壁就突然传来一阵凄厉地尖叫,吓得人家公鸡一下嗝住了,也吓得周围几家邻居猛地从混沌中惊醒。
大家赶忙起来,披上衣裳开门查看,彼此一脸懵逼着互相询问情况。
“咋了咋了?发生了啥事儿?”
“不知道哇,听见叫的那一声没,猛不地一下,吓死老子了。”
“听起来好像是从老杨家院里传出来的,不知道有没有听错。”
最后这句话刚落下,老杨家院里立马又传来一连串的哭声叫声。
好了,这下确定了,的确是从老杨家院里传出的声响无疑。
就是让大伙不明白的是他们家到底又发生了啥事,竟然在大早上的闹出这动静。
想到这里,大家面面相觑一番,下一秒就不约而同地朝老杨家大门走去,本来是想拍门问问咋回事,要不要帮忙啥的,结果一群人刚走到门口,大门就突然从里头打开了。
只见杨大妈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地从里头跑出来,差点撞上人群前头的几个大老爷们,吓得他们连连后退,不想沾上杨大妈半点儿。
杨大妈看见邻居们眼睛一亮,嗷地一嗓子就哭开了。
“快快快叫大夫来,我家青梅有危险!”
众人听得一脸迷茫,不清楚发生了啥情况,倒是被杨大妈眼下这副疯癫的样子吓得不轻。
大伙忙问:“咋回事儿,咋回事儿?”搞得跟老杨家死人了一样,快吓死个人嘞。
死人倒没有,但实际情况跟死人也差不多了。
面对大家的询问,杨大妈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欲哭无泪地拍着大腿道:“咋回事儿,还不是青梅那个死丫头片子赔钱货,好好的婚事被她搅和散了,完后她又后悔,结果人家不要她了她又闹腾,气死我了……”
眼看着杨大妈骂骂咧咧讲了一大堆就是没说到正点上,众人顿时不耐地打断,催她:“哎呀,这些咱们都知道的就别再扯了,赶紧讲讲你家青梅咋地了,怎么闹到请大夫的地步了?”
难道人还寻死了不成?
那还真是。
“死丫头她上吊了!”杨大妈气呼呼地喊出声。
众人:“!!!”惊呆了。
随即又听杨大妈骂骂咧咧道:“她居然敢上吊,你们说她对得起养大她疼着她的爹妈不?狼心狗肺啊,说到底都是陈卫国一家子逼的,不行,我得找他们算账去。”话落人刺溜爬起来就往陈卫国他们家的方向奔去了。
众人:“…………”
不知道该说啥,但队里肯定又要有热闹啦。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今天的第二更鸭
第73章 、重生后妈文炮灰15
杨大妈想一出是一出,撂挑子跑了。
可是大家伙不能,怎么说也是人命关天的事儿,他们得赶紧进去看看。
于是一群人不再磨蹭,当下就一窝蜂挤进老杨家院子。
他们家和韩青芜家差不多,也是三间泥瓦房,中间住着杨老汉夫妻俩,左右是杨青梅和杨小弟,屋檐下搭着一个简单的灶台,旁边堆着乱七八糟的锅碗瓢盆等家伙什儿。
众人顾不上看这些,齐齐朝开着的东屋涌去,那里应该就是杨家闺女的房间。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男人们进去妨不妨碍了,全都急着查看杨青梅的情况呢,别真的上吊没了吧。
结果大家伙进去一瞧,发现杨青梅人已经在床上躺着了,看起来像是昏了过去,脖子上有道明显的红印子,头上房梁上还挂着条断裂的草绳。
“哎哟我的娘唉,不会是人没了吧!”打头进来的大娘惊恐道。
这事儿其他人也保不准,毕竟杨青梅她现在无知无觉地躺在那儿,别说还真跟死人差不多了。
但也有人眼尖地发现她胸口还有起伏,连忙提醒说应该不可能,没看这还有活气儿呢。
于是就有胆子大的上前,试探着将手指放在杨青梅鼻子下感受一会儿。
“活着,有气儿呢。”
这话一出,其余人忍不住都松了口气,才有功夫想些别的。
眼下这情形,不用多问,大家也能看明白大致发生什么了。
左不过是杨青梅真的想一哭二闹三上吊,然后上吊的时候碰巧绳子断了,自个儿幸运捡回一条命,也惊动了杨大妈,吓了她一大跳,不然也不会喊出那么一大声瘆人的尖叫。
明白情况后,大伙稍稍放了点心,就等老大夫被叫过来给人瞧瞧了。
等人期间,有人朝另外老杨家另外两间关着门没点声儿的屋子努努嘴道:“杨老汉和他家儿子呢,不会还没起来吧?闺女都上吊寻死了,刚杨大妈喊的那几声也不小哇,他们咋还能睡得着,真佩服!”说到最后都忍不住嘲讽了。
其他人听得直摇头,根本不想掺合老杨家的破事儿。
最后还是邻居中年龄比较大且平时有和杨老汉来往的老伯看不过,亲自去敲了中屋的门叫杨老汉起来看看。
屋子里头吭了几声回应,然而直到老大夫被人急急忙忙拖来,杨老汉也没起来的迹象,仍旧在屋里呼呼大睡,在外边都能听到他打鼾了。
就是睡的这么死,不到点怎么叫都叫不醒。
与此同时,杨小弟那屋也没半点动静,不知道是没醒还是醒了不出来。
大家也不管了,赶紧让老大夫给杨青梅瞧瞧。
老大夫叹着气把脉看伤处,最后诊断不要紧,根本没啥事,养养就好了。
“真没事儿?那她咋不醒嘞。”
众人不信,没见人还昏迷着,咋会没事。
“真没事儿,你们等着,看我把她叫醒。”然后就见老大夫从身上抽了根针出来,快狠准地给杨青梅人中穴来了一针,一下就见血了。
大伙唬地一声愣住。
没等他们谴责老大夫这行为,下一秒杨青梅就嗷地坐了起来,特别见效地醒了。
老大夫还一副早有预料别大惊小怪的表情示意:“看,这不就醒了。”
众人:“……”
成吧,人醒了就好。
大伙是这么认为的,看到杨青梅真没事儿,都打算离开回家该干嘛干嘛去了,结果就听见杨青梅那丫头醒来第一句就是:“卫国哥来了没?”
大伙:“……卫国?没来,你妈倒是去他家闹去了。”
杨青梅脸色一拉,立马捂着脖子大喊:“卫国哥不要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不活了我不活了!”说着就想扑腾着去够挂在房梁上的那段草绳,看样子还想继续上吊来着。
众人被她搞的这一出看愣,都没反应过来去拦人,只瞧着她哭闹不止却光打雷不下雨,扑腾着要上吊却始终没把自己脖子再往绳子上挂,眼睛还总是朝门外看。
“…………”
这谁都不是瞎子,搞成这样糊弄谁呢。
当下就有看不上眼的摇摇头甩手就走了,人家纯粹闹着玩呢,他们还操心个啥呀,有这时间多在家干点活它不香吗。
有人带头离开,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看透真相走人。
最后连老大夫都背上药箱回去了。
所以当杨大妈生拉硬拽着陈卫国回来的时候,她家里除了还有一个做戏做累了的杨青梅外,基本没外人了,正适合他们解决两家矛盾。
韩青芜这边被隔壁的动静吵得睡不着,索性起来洗脸刷牙,顺带听了一耳朵。
两家就隔了一道一人高的土墙,注意点仔细听的话,墙那头的声响简直一清二楚。
因此就叫她知道了杨青梅为了逼嫁陈卫国,竟然想出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而且还真把自个儿挂上了绳子,差点一命呜呼,好在是做戏没真死。
之后等她开始做早饭的时候,陈卫国更是被杨大妈揪过来了,说什么要人家对闺女负责,不然就是逼人去死云云,母女俩道德绑架玩的那是一个溜。
可惜陈卫国也不是纸糊的,人家并不吃这招,死活不松口负那什么责。
他就没责,负个啥责!
杨大妈和杨青梅不干啊,揪住人不放,一时间又是控诉又是埋冤的,试图将陈卫国糊弄晕了,叫他答应重新娶杨青梅进门的事,最好彩礼不变。
陈卫国:……你们这是想屁吃。
他肯定是不答应的,只是他一个大男子不好跟她们多计较,不然更是纠缠说不清了。
好在陈老娘带上家里所有人匆匆赶到,及时将儿子解救出魔爪,好歹保住了他的‘清白’。
接下来就是两家人面对面开撕了,整个儿跟唱大戏似的,吸引了不少人闻讯从家里出来,端着饭碗边吃边瞧热闹。
于是等韩青芜做好饭出来时,连她家墙头都站满人了,一个个都兴致勃勃地朝老杨家那边探头探脑,都跟好奇的猫儿似的。
司刑皱着眉问她:“要不要把人撵走?”
不然踩坏了他们家的墙谁负责。
韩青芜看了看围观的人数,觉得还是算了,大家正看热闹看的兴起,他们扫兴干啥,踩墙头就让他们踩了,回头再修整一番就好。
“不管他们,我们去屋里吃饭。”韩青芜说着让司刑把小饭桌摆到韩父那屋,他们早饭就在那里吃了。
早饭韩青芜就做了一锅红薯稀饭,把之前没吃完的二和面馒头蒸了,又用荤油炒了一盆鸡杂茄子菜。
鸡杂是在县医院食堂煮鸡汤剩下的产物,被韩青芜跟人家大师傅要回来了,洗净拿盐腌着,回来正好可以吃。
而茄子则是他们自留地种的,司刑在韩青芜煮稀饭的时候去摘的。
因为做的量足,三人边吃边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到最后不知不觉都吃的肚儿滚圆,饭菜也消灭的干干净净。
韩父满足地舒口气,看着司刑帮闺女收拾碗筷,不禁想起在县医院那会儿别人的调侃打趣,心头微动。
“唉,眼看着就快秋收了,也不知道爹这腿能不能在那之前养好,不然今年就要少挣一笔工分,年底少分一份口粮咯。”韩父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