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梅立马狮子大开口:“你们分我一半!”
眼见韩青芜一副你在痴心妄想的表情,她顿时不满意地威胁道:“我只是要一半,司知青可是捉了只好大的肥兔子,分半只给我都不成?你不要这么小气,让司知青出来我跟他谈,不然……”
看来她并没有看清司刑到底捉了几只,韩青芜松了口气,饶有兴趣地接话:“不然怎样?”
“不然我就把这件事捅出去,林子里的野兔子都是队里的公共财产,一旦捉到就要上交分给大家,你们这是吃独食,我能去告你们挖社会主义墙角!”除非分她半只,她有大用。
杨青梅打着这个主意,心里的小算盘拨拉的啪啪响。
韩青芜:……就没见过这样厚脸皮的。
而且她最讨厌威胁。
于是韩青芜就光棍道:“那你去告吧,我们已经吃完了,到时就看大队长是信你还是信我家,还有你刚洗白的名声不要了?反正我们是无所谓的,就是不知道陈卫国他们家知道你这样子之后……”
杨青梅:“……”麻蛋,又被威胁回来了!
“哼,不给就不给,咱们走着瞧。”杨青梅投鼠忌器,冷哼一声刚要硬气地收腿走人,但想到了什么又转过头问:“司知青在哪片地儿抓到的兔子,你总该能告诉我吧?否则我就赖着不走闹起来,到时候谁都别想讨了好!”
他们不给,她自己去捉还不行?
行啊,完全可行。
韩青芜不怕她闹,就是嫌麻烦,家里还有病号正养伤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告诉她了地方又怎么样。
“好吧,你等着,我去给你问问。”韩青芜松口说。
杨青梅见她应的这么快又起疑了,拉着不让她走,叫她直接喊司刑出来,想听当事人亲口讲,免得韩青芜弄虚作假,故意糊弄她。
韩青芜觉得她这是小人之心,不过在要求不过分的前提下懒得跟她多计较,只想尽快把这个麻烦头子打发走。
“司刑,你出来一下。”
韩青芜扬声一喊,司刑很快就从堂屋里出来了。
紧闭着的屋门只开了那么一瞬间,结果杨青梅那个狗鼻子使劲吸了吸就把里头的肉味儿闻得清清楚楚。
“还说吃完了,你们不是正在煮吗?”杨青梅阴阳怪气地嫉妒道。
恰逢司刑走过来,径直说:“吃完了,只剩下清汤寡水。”
他没骗人,韩青芜出来开门前他们刚吃过一波,锅里的确只剩清汤寡水了,下一波还没开始,正等韩青芜回去继续。
得知杨青梅上门的来意,且对方竟然还敢威胁,司刑顿时凉凉地瞥了她一眼。
杨青梅浑身一冷,莫名觉得背后发凉,感觉今年有点反常,刚刚入冬,天气就冷的让人受不了了,这样更需要补一补啊,特别是那些身体比较弱的小孩子!
想到心里的打算,杨青梅斗志昂扬,立即催促韩青芜,说只要他们告诉她抓到野兔子的具体地方,她就保证不再打扰他们,并且忘记白天看到司刑带兔子回来的那一幕。
韩青芜对杨青梅的保证毫无信任度,但她把选择权交给司刑,任凭他决定说与不说。
司刑说了。
这没什么可瞒的,那地方大家都可以去,随便他们怎么去抓兔子老鼠的,抓不抓得到全看个人运气,他不管。
杨青梅得到地点之后飞快就撤了,想尽快回去为明天抓兔子养精蓄锐,坚决不承认是被司刑那副眼神森森浑身冒冷气的样子给吓跑的。
翌日一早,雪霁天晴,正是抓兔子的好日子。
于是杨青梅一大早起来就跑到司刑昨晚告诉的那个地方挖洞找窝,誓要抓到一只野兔子出来,为她的终身大事做贡献。
可惜运气这事儿没法说,司刑能抓到野兔子,不代表她也能抓到,所以最后杨青梅忙活大半天,冻的鼻涕横流直打哆嗦,她也没能幸运地抓到哪怕一只兔崽子,倒是因为挖的地方太多,叫她找到一两个耗子洞。
杨青梅:……耗子也是肉啊,貌似能吃的吧?
就是不知道小孩子喜不喜欢喝耗子…咳,田鼠汤。
第92章 、重生后妈文炮灰34
雪后的林子里很冷,杨青梅待了大半天已经冻的快受不了了。
可是过了这么久,她也才只抓了几只灰扑扑土耗子,想要的野兔野獾子啥的一个没瞧见。
杨青梅不禁气馁又不甘心。
但这也没办法,被雪覆盖的泥土冻的贼结实,能挖到几个老鼠洞已是费了老大的功夫,再想妄求多的怕是只能够看运气了。
而偏偏现在杨青梅没那个运气,最后只能冻的哆哆嗦嗦地拎上几只耗子不甘地回家去。
化雪时最冷,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老实待在家里开始猫冬了,轻易不会出门,也就只有陈卫文因为在队上小学教书的关系,需要每天在家和学校之间来回奔波。
所以两人就那么碰巧地在路上遇到了。
陈卫文一眼认出对面那个浑身狼狈裹成熊的人是昔日旧情人,再瞧见被她遮遮掩掩拎在手上的土耗子,瞬间联想到了什么,神情复杂起来。
“你现在已经沦落到吃这些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陈卫文念起曾经的甜蜜时光,面露不忍道。
杨青梅没想到会这么巧地碰见他,第一时间顿住脚步,下意识将拎着死老鼠的手往背后藏,不想让他看见她在干什么。
但是听了陈卫文的话后,杨青梅顿时又心生一股气恼,以往那些憎恨怨怼一下子全都冒了上来。
“我做了啥关你什么事,你家住海边吗,管那么宽!”
狠狠怼了一句,杨青梅怨恨地瞪了瞪多管闲事的陈卫文,绕过他就往家里走去。
陈卫文被她这么冷待下面子,眼神一暗,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在人路过身边的时候伸手一拦,张嘴打算再说点什么。
然而另一个人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还很排斥厌恶似的挥手打开他的接近,并恨上心头,一时间恶向胆边生,趁机狠狠踹了他一脚。
本来这一脚力道不大,对于陈卫文一个大男人来说不算回事儿,但是因为太突然了,他没个防备之下也禁不住踉跄了一下。
杨青梅冷哼一声,厌恶地看都不看一眼,甩头扭身就走了。
剩下陈卫文踉跄着还没站稳,一个不防又被脚下冻结实的土疙瘩绊了一跤,猛不地摔进一旁的雪坑里。
“啊——”
噗通落地和惨叫的声音接连响起。
尚未离远的杨青梅听到后唰地加快速度,转眼就看不到人影了,跑的简直比兔子还快。
陈卫文:“…………”
不知道他现在再喊救命,还来不来得及。
这事儿不用想,那绝对是来不及的。
杨青梅虽然没有回头看过一眼,但大约也猜得到陈卫文因为她那猝不及防的一脚受大罪了,心里因此痛快不已,别说找人去救他,回去后连提都没提一声的。
所以陈卫文一直在雪洞里痛呼着待了很久,也没遇到一个路过的人将他拯救出来。
直到快吃晚饭的时候,陈大婶子和儿媳妇做好饭菜久不见儿子/丈夫回来,才想着出去找人。
这个时候,杨青梅已经在家里将土耗子扒皮拆骨熬成了汤。
别说,若是不知道用料是啥的话,那肉汤味道闻着还挺香,这一点韩青芜就可以作证,她在隔壁灶房里煮着晚饭,院墙那头的肉味儿就能透过墙缝一丝丝一缕缕地传过来,轻易勾起人肚里的馋虫。
韩父砸吧砸吧嘴,朝隔壁望了一眼,嘀咕道:“老杨家煮的啥呀,闻着怪香的。”
“老鼠。”司刑边烧火边头也不抬地道出真相。
韩父:“……”
韩青芜:“!!!”
口水瞬间没了,那种东西他们消受不起。
还是兔肉吃着最香。
韩青芜果断道:“咱们吃今晚吃锅子吧。”趁着隔壁煮肉的香味,他们悄悄再解一回馋。
这个提议得到韩父和司刑两人的赞同,于是本来打算煮面的晚饭很快变成了兔肉锅子。
兔肉是司刑现宰了一只半大的公兔子料理出来的,份量对于三个大人来说不算多,但再加上一些红薯粉丝、玉米粉面条和萝卜白菜菠菜蘑菇等等添料的话,足够三个人好好吃上一顿,吃个七八分饱。
正当他们关起门来吃着热热乎乎的兔肉火锅时,杨青梅那边的田鼠肉汤也煮好了,引得家里其他三个人催延三尺。
杨老汉杨大妈并杨小弟情知杨青梅煮的是什么肉,一开始还很嫌弃,但东西煮好后,他们却也挡不住这扑鼻的肉香味。
想吃,即便那是老鼠肉!
但是杨青梅就防着他们呢,不等三人开口就火速将肉汤灌进一个陶罐子,打包带走,眨眼间就离开家门跑远了。
浓郁的肉香味随着杨青梅远去,老杨家三口人没来得及阻拦,只能一脸呆滞地看着她连肉带汤地将东西全拿走了,也不知道会便宜了谁。
“死丫头她想干啥?!”杨大妈懊恼没把人拦住,大发脾气。
杨老汉摇头,脸上比她还要遗憾,“那谁知道,好好的吃食不孝敬爹妈,净是往外扒拉,果真是女生外向……”嘀嘀咕咕着很是不满意。
比起他们夫妻两个,杨小弟更不满。
煮熟的肉汤飞了,他一点没尝到,可不得狠狠闹腾起来,好让爹妈教训一顿大姐,让她知道家里最该捧着供着的是谁!
“姐煮了肉汤都不给我喝一口,太小气了。爹,我要吃肉!妈,我要吃肉!我要吃肉我要吃肉我要吃肉……”小破孩撒泼打滚呜呜哭起来。
杨大妈心疼的直呼心肝儿宝贝,立马抱着宝贝儿子哄。
杨老汉直骂闺女不尊老爱幼,有点好东西都不想着爹妈和弟弟,跟儿子保证等人回来一定会教训教训她。
两大一小哭啊喊啊骂啊的,一时间倒是也挺热闹。
农家房子不怎么隔音,韩青芜他们在隔壁听了个大概,谁都没放在心上,权当是兔肉锅子的下脚料了。
而摸黑出去的杨青梅尚且还不知道自家又闹出了点动静,她抱着肉汤罐子顶着外面的寒风一气儿跑到陈卫国家门前,在那儿蹲守良久,终于凭借肉香味将刚吃过晚饭的陈小三引诱出来。
“怎么又是你?你又来干嘛?!”陈小三看到人认出来是谁后顿时一脸厌恶。
他本来是出来上茅房,突然闻到从院门口飘过来的肉香味,那种有别于他们家平时吃的猪下水一类的味道轻,轻易勾起他肚里的馋虫,于是才好奇地出来看看。
结果就叫他发现了黑灯瞎火下蹲着的丑女人。
对方怀里还抱着个陶罐子,罐口的盖子掀开一点点,诱人的肉香味儿正是从那里飘出来的。
肉,谁不喜欢。
这年头吃肉难,即便是偶尔杀猪能吃上猪下水猪头肉的陈卫国一家,闻到别的肉味的时候也馋。
陈小三年龄小犹甚,一边不耐烦杨青梅又纠缠上来,一边还控制不住地眼神直往飘着肉香味的陶罐子那里瞟。
杨青梅见此得意地笑了,将罐子往前递过去,讨好说道:“三儿,这是阿姨辛苦给你们兄弟熬的肉汤,你拿回去喝了补身子。”
罐子递上来,肉香味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