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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政岳的脸,瞬间绿了,“放肆!”
  秦雪彤故作不解,“父亲为什么生气?原本雪彤烦恼该不该揭发,原来一切都是误会,早知如此,就该早点把看到的,得到的,全交给父亲。”
  苏姨娘再也忍不住,从地上跳起来怒骂:“你闭嘴!”
  秦雪彤惊讶地后退一步,盯着她道:“姨娘,你生什么气呀,这些都是假的证据,是别人陷害你的,父亲已经不相信了。”
  她拿起信件道:“上面列出来的事,肯定也是假的吧。”
  然后,她真诚地对苏姨娘道:“姨娘,我相信你。”
  苏姨娘气得要吐血。
  秦政岳的拳头渐渐握紧,脸皮涨得紫红,鼻孔微微开合,整个人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声音极其低哑地道:“从今天起,苏姨娘在翠竹轩禁足。待我好好调查调查信件上所写的,再做处置!”
  苏姨娘浑身发软,尖声叫道:“侯爷!”
  秦雪彤上前扶着她,眼睛清澈明亮,“姨娘,父亲给你机会证明自己,真是太好了。”
  苏姨娘再也忍不住,用力推开她,破口大骂:“贱人!你害我!”
  第28章 自食其果
  她气急败坏的行为,已经让周围的人产生了怀疑。因为如果信件上所说一切都是假的,苏姨娘应该身正不怕影子斜,堂堂正正,不怕调查。
  就连秦政岳,也在等着她表态。
  然而他失望了,苏姨娘辱骂的行为,更像是知道一调查事情就会暴露,绝望下的怒骂。
  秦政岳的心,坠落谷底。
  秦雪彤嘴角噙着笑意,苏姨娘当然会气急败坏,因为信件上很多事情都是真的。
  她上辈子在知道换子风云后,特意花大力气调查过苏姨娘,还买通过她身边的丫鬟,查到曹六郎这条线索。
  然后她避开苏姨娘,从曹六郎下手,套出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那封信写的真真假假,然而,秦政岳在气头上,不可能真的全部把事情调查完毕,只要查到一两件是真的,就足以定苏姨娘的罪。
  毕竟,苏姨娘在嫁入侯府后,的确曾经偷偷摸摸和曹六郎幽会过。
  因为苏姨娘想抬成贵妾,秦政岳一直没松口,还又抬了几个姨娘进门,苏姨娘心里又气又酸,便想起了曾经对她千好万好的曹六郎,从曹六郎处得到慰藉。
  苏姨娘和秦雪灵都是这副样子,手里捏着一个男人,身后还得养好几个,随时都可以进退。
  果然,一脉相承,血浓于水。
  秦雪彤转头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萍儿,问秦政岳:“父亲,萍儿这样的婢女雪彤不敢要,请父亲将她调到别的院子吧。”
  看了半天的林夫人皱起眉头,语气冷淡,“这种不分青红皂白诬告主人的婢女,谁也不会要,拉下去打一百个板子,直接卖了。”
  萍儿瞬间脸色煞白,她早就看清楚了真相,苏姨娘想利用她陷害秦雪彤,秦雪彤却利用此事陷害了苏姨娘!
  她从头到尾都被人当成了棋子。
  一百个板子,没有人能扛下来,会要了她的命。
  萍儿吓得花容失色,拼命磕头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奴婢诬告四小姐,是因为苏姨娘的指示!奴婢是被迫的啊!”
  一番话让林夫人、老夫人、秦政岳都很意外。
  秦政岳脸色尤其难看,怒声道:“休要再污蔑主子!苏姨娘是雪彤的亲生母亲,她为何要陷害她?”
  林夫人也觉得太过荒谬,“胡言乱语。”
  苏姨娘听了,脸色又是一白,连忙狠狠地瞪向萍儿,道:“侯爷,她冤枉我!”
  老夫人此时发声,冷冷打断她的话,“让她说。”
  秦雪彤捂住胸口,像是受了极大打击,眼中满是不敢置信,“萍儿,你在说谎是不是?姨娘怎么可能陷害我?”
  萍儿望着她的脸,内心剧烈挣扎。
  秦雪彤眼眶微红,“萍儿,你说,到底有什么隐情?我平日里待你不错,接触时日擅短,为何会突然诬告,难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萍儿听了她的话,心里忽然有了底。
  她知道,生死就在接下来的话里了。如今苏姨娘自身难保,以后想要靠苏姨娘,绝无可能。如今能救她的只有四小姐!
  四小姐话的意思她听明白了,就是要她承认,是苏姨娘逼迫她诬告。
  如今这样的情形,若不照着四小姐的话做,恐怕真会被活活打死。
  四小姐平时待人不错,或许,可以赌一把。
  也只能赌一把。
  背叛这种事,一次是做,两次也是做。
  她能背叛四小姐,自然也能背叛苏姨娘!
  萍儿想通了一切,跪行到屋子中央,对众人道:“老夫人、侯爷、夫人,几日前翠竹轩的宋妈妈找到奴婢,故意让奴婢打碎了一个瓷瓶,说那瓷瓶值好几百两银子,要奴婢赔偿。”
  “奴婢只是一个丫鬟,怎么可能拿得出几百两银子,急得哭了。宋妈妈就说,若奴婢帮她们忙揭发小姐,就可以既往不咎,还送奴婢银子。”
  “奴婢……奴婢当然不从,奴婢哪敢诬告小姐啊!宋妈妈又说,苏姨娘已经掌握了证据,小姐衣柜里藏着腰带,言之凿凿。奴婢就信了,这才咬牙答应揭发此事。”
  “没想到,一切都是误会!小姐是无辜的,真正私通男人的是苏姨娘!”
  秦雪彤微微扬唇,这个萍儿,如果不是心术不正,挺聪明的。
  旁边的连翘和紫惠听得目瞪口呆,老老实实的萍儿,居然如此能言善道。
  原本已经战战兢兢的宋妈妈听到萍儿的话,吓得脸色铁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侯爷,夫人,没有的事,萍儿乱说!”
  萍儿看了一眼秦雪彤,见她微微点头,知道她承了情,立即怒声对宋妈妈道:“宋妈妈,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你收买奴婢的一百两银票,一对银镯子,现在还在奴婢床下的箱子里呢!要不要奴婢当场拿出来让人瞧瞧?”
  宋妈妈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林夫人面色郑重,吩咐碧莹,“去查萍儿的箱子。”
  “是。”碧莹应了一声,赶紧带着两个丫鬟去偏房,片刻后带着银票和镯子进屋。
  “夫人,奴婢在萍儿的箱子里搜到了银票和镯子。”
  碧莹将银票和镯子递给林夫人。
  旁边的老夫人、秦政岳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秦政岳的眼里,说不出的失望和迷惑,老夫人更是厌恶地皱起眉头。
  “苏姨娘,你来说,这是这么回事?”老夫人举着镯子问苏姨娘。
  证据确凿,苏姨娘早就摇摇欲坠。
  她没想到,私会曹六郎的事被揭穿了不说,现在居然还被揭穿陷害秦雪彤的事。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事到临头,萍儿这贱婢为了自保,居然出卖她!
  偏偏她说得半真半假,省去了腰带是她准备的一段。而宋妈妈和她都不敢揭穿,因为她们不能承认腰带是她们让萍儿放进去陷害秦雪彤的。
  不,就算说了也没人信。
  秦雪彤这贱丫头,她今天设了这个局,肯定会一口咬定腰带是她自个儿捡的,萍儿为了把自己摘出去,也肯定不会承认是她放的腰带。
  倒霉的一定是她和宋妈妈。
  当真是歹毒的两个女人!
  苏姨娘的心在滴血。
  宋妈妈见大势已去,她可不想随着苏姨娘一起沉船,连忙磕头求饶,“老夫人、侯爷、夫人!奴婢也是被苏姨娘逼的呀!奴婢伺候苏姨娘,苏姨娘一天到晚在屋里咒骂四小姐,骂她贱丫头,为什么要回来。她心里恨着四小姐啊!”
  苏姨娘最忠心的丫头是兰芝,可惜被秦雪彤给弄走了,另外一个心腹苏嬷嬷也被罚出侯府,不得已提上老人宋妈妈。
  然宋妈妈可没有兰芝、苏嬷嬷那般舍身为主的气魄,主仆情分不深,大难临头当然自保要紧。
  “奴婢心里奇怪,为什么苏姨娘见着亲生女儿,不亲热,不顾惜,却像仇人一样!就这次陷害四小姐的事,奴婢心里是反对的,可姨娘非要逼着奴婢做,奴婢也没有办法!”
  宋妈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奴婢都这个年纪了,不想被赶出府,不得不按照姨娘的指示让萍儿诬告四小姐。”
  “贱婢!”苏姨娘没想到宋妈妈居然也反水,目眦欲裂,扑上去挠她。
  宋妈妈的脸上被挠出几道血痕,捂住脸,发出惨叫。
  秦雪灵暗暗摇头,此次苏姨娘,在劫难逃。
  哪怕私会的事还没调查,就凭她陷害亲生女儿的事,也讨不了好。
  林夫人十分诧异,问道:“苏姨娘,老夫人问你话呢!为什么要陷害雪彤?”
  秦雪彤捂住胸口,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她不敢置信地望着苏姨娘,“姨娘,为什么啊?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为何处处针对我?难不成,我不是你女儿吗?”
  苏姨娘原本在挠宋妈妈,闻言浑身一震,停下动作,霍然抬头对秦雪彤道:“你当然是我女儿!”
  “既然我是你的女儿,为何十五年来不闻不问?为何一回来就为难我?为何暗地里骂我?为何要陷害我?”秦雪彤红着眼睛质问,“你这样对我,根本不像对女儿,像对仇人!”
  众人心头大震。
  的确,苏姨娘的桩桩件件,都表现十分异常。
  几人都想起苏姨娘若有若无地在耳边说秦雪彤的坏话,如今想起,实在诡异。
  苏姨娘咬着牙道:“你是我女儿!”
  私通的事一查就能查出来,虽然没有信件上写的那么多,但只要一条就足够打得她跌落尘埃。
  如今还加上一条陷害亲女的罪名。
  但是,也不是没有机会。
  她要保持沉默,不能再让人抓住把柄。
  秦政岳走到苏姨娘身前,深深地凝视这个以前深爱的女人。
  “小蝶,今天是宋妈妈到书房请我,说你病了,我到翠竹轩,你就说听到宝云轩有奇怪的声音,特意引我过来。”
  “萍儿又按照你的指示,在我来的时候诬告雪彤,还指出有男人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