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还真的封予山去办,穆葭手底的能人不少,比如岑卓赵一,悄默声地从佟府偷出个人来不算难事儿,但是这事儿却又不仅仅是把人弄到手,关键是,人不知鬼不晓之外,还不能留下后患。
穆葭也没瞒着封予山,当下就跟封予山道:“佟家的那位庶女,佟绣春的庶妹,二姑娘佟挽秋。”
封予山压根儿就没听过这号人物,对那个叫佟挽秋的女人也不好奇,只关心穆葭为何偏偏要留下她,其中有什么恩怨。
穆葭简单地跟封予山说了佟挽秋在佟府的处境,之后叹息一声,道:“佟耀祖能有这么个闺女,也算是歹竹出好笋了,你不知道这位佟二小姐跟旁的佟府的人真不是一个样儿的,心地是真干净也是真良善,明明胆小得很,却还打翻了那碗有问题的三丝羹,生怕我留疤毁容,后来穆府二房跟佟府联手设计,要陷害我兄长,她也是佟府的一枚棋,但关键时候,却还是通知了我,这样的心肠实在难得,若是让她继续跟着佟府的人,能有什么好日子过?我瞧着怪不落忍的,想拉她一把。”
是啊,让佟挽秋继续跟在佟耀祖、段氏那样的人身边,佟挽秋能有什么好下场?
她有佟耀祖这个爹跟没有一样,对于佟挽秋来说,佟府就是个狼窝,连佟江天跟佟江琴这样的小辈儿都能动辄对她呵斥打骂,可见佟挽秋的处境有多艰难,如果穆葭不拉佟挽秋一把的话,那么佟挽秋的结局只怕会跟上辈子一样。
为了所谓家族利益,被佟府摁着头嫁给一个她不愿意嫁的男人,而因着佟淑清的丑事,佟挽秋又能嫁得什么好郎君?至多被段氏塞进某个宅院做妾罢了,而就佟挽秋宁死不屈的性子……
到头来还不照旧得走上辈子的老路?
穆葭不忍心,尤其是在了解佟挽秋这个人之后,她没办法做到坐视不管。
她想让佟挽秋摆脱佟府那个狼窝,想让佟挽秋嫁给心上人,过上舒坦安心日子。
佟挽秋和她不一样,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特别想拉这个可怜又可敬的女子一把。
封予山闻言,顿了顿,然后道:“你怎知她不是故意为之?或许她心有七窍,看出佟府跟穆府二房气数已尽,所以才想方设法想接近你呢?”
“不可能的,”穆葭果断地摇摇头,一脸自信地看着封予山,“我对她有这个信心。”
封予山点点头:“那就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后面的事儿你别管了,我会安排人去做。”
穆葭放心了,点点头:“行,那你安排,若是她有什么不放心的,可以直接告诉她是我的意思,不过,只要能让她留在京师,她应该就不会拒绝。”
佟挽秋毕生应该有两大心愿,一是摆脱佟府,二是嫁给她的心上人,而她的心上人摆明了就在京师,应该还跟川香楼有什么关系,所以就佟挽秋的深情,她肯定是想留在京师的。
对了,等有时间她还得亲自去川香楼走一趟,一则是去找康如松询问那些子家具物什可都卖出去了吗,二则也是去观察观察,看看到底哪个才是佟挽秋的心上人,她还真挺好奇的。
“行,我知道了,你放心会给安排好的,”封予山道,瞧着穆葭嘴唇发干,他伸手端了茶杯过来,送到穆葭嘴边,“这程子你必然辛苦,可却也得珍重自身,如今又是冬春交替的时候,仔细别着凉了。”
“别光说我,你也是,”穆葭就着封予山的手喝了两口茶,然后仰头看着封予山,“对了,你还没说今儿怎么忽然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儿吗?”
“当然有事儿了,还是件非常重要的事儿,必须面见大小姐才行……”封予山越说声音越小,脑袋越低,最后停在了穆葭的唇上,一边轻轻啄着,一边低低问着,“大小姐,这件事儿是不是非常重要?”
穆葭脸一红,伸手环住了封予山的脖子,一边闭上眼睛,一边小声道:“是挺重要的……”
两个人正情浓的时候,就听到外头传来开院门的声音,穆葭一惊,就去推封予山:“你你你……你赶紧藏起来去!去柜子里!要不然是桌子底!”
封予山一脸无语:“……葭葭,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啊?”
“不是,不能让成梁看见你,省得他一惊一乍的,”穆葭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去推封予山,那人却纹丝不动,穆葭又急又气,“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人……人都要进来了,你还不赶紧躲起来?!”
“我不躲,我光明正大,我堂堂正正!我就不躲!再说了,我是他姐夫,他有什么好一惊一乍的?就算这次一惊一乍了,那下次不就好了?反正我不躲,”封予山一脸委屈,“葭葭,你不能这样对我,上次是你哥哥,我得躲,这次是你表弟,我还得躲,你要是一直这么下去,我说不准就会得一看见你家人就忍不住往床底钻的毛病。”
外头的脚步声是越来越近,面前的男人却是越来越稳坐泰山,穆葭却是越来越崩溃,最后双手抱着封予山的胳膊,手脚并用地把封予山往寝房扯,一边屈辱地小声跟他打商量:“就委屈你这一次!相信我,事不过三!不会有第三次的哈!”
封予山一脸幽怨看着穆葭,十分委屈,但是坚决不起,穆葭简直都要跳脚,封予山瞧她这幅着急模样,便就不再逗她,笑着道:“没事儿,二公子没来,是岑卓跟碧乔。”
穆葭将信将疑:“真的?你怎么断定?”
封予山拢着茶,云淡风轻地道:“无他,就是耳力好一点儿。”
穆葭将信将疑,就听着门外传来了碧乔的声音:“小姐,二公子正在用早膳,岑卓过来了。”
“让岑卓进来,”穆葭松了口气儿,一边又捏着封予山的鼻子,小声道,“请问你是狗鼻子……不,你是狗耳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