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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艹,你tm搞笑呢?去银行,要不去公安局转账算了?黄毛朝他翻了个白眼,满脸的不屑。
  秦鹤洲面无表情:也行。
  我呸!别tm在那里给老子废话,你要么现在用手机操作,要么拿现金,要么tmd老子打断你的腿。
  闻言秦鹤洲突然神色一变,眉头皱了起来,视线直直地跃过几人望向他们的身后。
  他鲜少露出这般严肃的神情,并不是因为黄毛的威胁,而是因为他看到陆凌川正在往这个方向走过来。
  陆凌川的车本来就停在这附近的路口,当时他透过车窗玻璃隐约地察觉到了角落处的几个黑影,然后仔细一看,才发现秦鹤洲被一群混混围住了,这群人身上个个都裸露着大片纹身,看上去一副凶神恶煞,地痞流氓的架势。
  陆凌川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但他意识到秦鹤洲肯定惹上麻烦了。
  于是他在车里直接报了警,又打电话叫了几个保镖。
  几个混混注意到秦鹤洲的眼神,纷纷沿着那他的视线往身后看去。
  别过来。秦鹤洲双眉紧蹙,冲远处的陆凌川喊道,走。
  这件事情和陆凌川没有关系,秦鹤洲不希望把他牵扯进来。
  但陆凌川并没有停下来,他一边走一边冲那几个混混厉声说道,我报警了,也叫人了,你们最好现在离开。
  你谁啊?黄毛眯了眯眼睛,在看清来人是一个容貌俊秀外表斯文的年轻男子后,他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视线在陆凌川和秦鹤洲身上来回漂移,接着便瞧见了路口停的那辆保时捷。
  随即他凑到陆凌川面前,眼神不停地在他脸上打转。
  你离他远点。秦鹤洲冲黄毛吼道。
  闻言黄毛看向秦鹤洲,笑得十分猥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哦,我说呢?原来不是傍上了富婆,是睡男人去了。
  艹!
  下一秒,陆凌川一脚踹向黄毛下面,黄毛根本没有料到对方看上去一副斯文的长相,动起手来却这么狠,他发出吃痛的惊呼,十分痛苦地捂着自己的下面。
  走。秦鹤洲反应很迅速,在一片混乱中他走到陆凌川身边拉着人就想离开,却被对方拦住了去路。
  tmd你找死啊!黄毛回过神来,露出一双血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两人。
  他上次被秦鹤洲揍了一拳,这次又被陆凌川踢了一脚。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一瞬间,脑海里只剩下本能的反应,那就是搞死眼前的人,于是黄毛飞速地环顾四周,捡起地上的一个酒瓶便往陆凌川脸上砸去。
  陆凌川根本来不及反应,然后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自己整个人被秦鹤洲牢牢地抱住,按在胸前,他的脸贴着对方衬衫上的纽扣,耳边传来秦鹤洲从齿缝中溢出的闷哼。
  他感觉到抱着他的人浑身都紧绷着,明显地颤了一下。
  他立即抬眸望去,入眼的是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色,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黄毛手中的酒瓶已经碎了大半,整个砸裂在秦鹤洲的左肩上,猩红色的血迹在白衬衫上晕染开来,格外的刺眼。
  陆凌川感觉脑子里好像炸开来了一样,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凝固了。
  见状黄毛几人也愣住了,他们就是普通的街头混混,偶尔帮人做做催债的工作,气势上虎得很但真要出事了,也没几个胆子。
  他们几人一看都见了血,又想到刚才陆凌川说已经报了警,眼下哪还想着讨债的事情,赶忙叫上兄弟几个就落荒而逃了,到时候要真摊上事了就麻烦了。
  叫......叫救护车吗?陆凌川这才发觉自己的声音也在颤,他望向秦鹤洲的眼睛,手上一片湿润的触感,满手的血迹。
  秦鹤洲的瞳仁很黑,还有些湿漉漉的,他的眉毛拧着,看上去疼得厉害,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不用。你还能开车吗?能的话开去附近的医院就好了,不行的话,就叫辆车。
  能。陆凌川这回倒是立刻反应过来了。
  两人上了车,秦鹤洲坐在副驾上用自己的右手死死地压住出血的地方,但那道伤口太长,血根本止不住,猩红的液体仍旧不断地沿着他的肩膀滴落。
  陆凌川有些心神不宁,他双手握着方向盘,可目光却总是忍不往秦鹤洲这里瞟。
  秦鹤洲:我......没事,你专心开车。
  虽然他嘴上说着没事,但陆凌川注意到他唇色苍白,疼得咬肌都在颤,一点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陆凌川以最快的速度开到附近的医院,把车停在离医院不远的路边,拉着秦鹤洲就要去急诊,结果却听对方说道,
  这里好像不能停车,要不你找个地方去停车,我自己去挂号。
  陆凌川瞟了眼秦鹤洲左肩,他的白衬衫几乎已经被全部染红了,这个时候在意的竟然还是停车的问题。
  你别想车的事情了,大不了就被拖走。陆凌川眼皮都没抬一下,拽着他就往医院走。
  第14章 、第一个世界(十四)
  急诊室的门口停着几辆救护车,有人躺在担架上被抬了进去。
  明晃晃的灯光映在医院惨白的瓷砖上,浓烈的消毒水味伴随着人群的喧闹声一同刺激着陆凌川的感官,地上依稀可见斑驳的血迹,看得他心头一紧。
  秦鹤洲的伤势并不算太严重,所以免不了挂号就诊的步骤。
  叫号叫到他的时候,陆凌川也跟着进了去。
  刚进入急症室,
  把他衣服脱了。医生显然处理惯了这种状况,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语气冷静,语速很快。
  啊?陆凌川一愣,秦鹤洲出事后他就一直神经紧绷着,现下没有反应过来。
  衣服脱了,看伤口。医生拔高了音量又重复了一遍,你帮他脱,快点。
  由于秦鹤洲的伤口在左肩牵连到了整个左臂,陆凌川只能伸手去解他的衬衫扣子。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纽扣时,陆凌川抬眸看了对方一眼,他的鼻尖几乎就要和对方触碰在一起,两人挨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鼻息,秦鹤洲冰凉的薄唇就在他的脸侧。
  陆凌川从来没有觉得衬衫的扣子这么难解过,他的动作可以说是有些慌不择路,这是他第一次脱对方的衣服,却是在医院的急症室里。
  秦鹤洲的肌肉线条很漂亮,他肩宽腿长,腰线显得非常有力量,若隐若现的人鱼线从下腹没入肃黑色的西装裤中,他光着上身站在这里就像是展出的平面模特,如果能忽略他肩膀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的话。
  左肩上的那一块看上去血肉模糊,口子很长,连带着外翻的皮肉和玻璃碎渣。
  躺上去。医生仔细地看了眼他那道骇人的伤口,指着一旁的手术台说道。
  随即嘱咐身边的护士备好麻药和手术器械。
  秦鹤洲按照他的话走了过去。
  没事吗?不用检查一下吗?陆凌川看向医生,他显得比当事人更紧张。
  不用,皮外伤,需要缝几针,你出去等一会儿。医生掂量着眼前的麻药注射针筒,斜睨了陆凌川一眼。
  然后他被赶了出去。
  秦鹤洲缝针并没有花多久时间,但陆凌川在门外却感觉时间过得格外的慢。
  对方出来时左肩上缠了一层白色的纱布,上面还有零星的几点血迹。
  没事了。秦鹤洲冲陆凌川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虽然他的脸色还是有些白。
  疼吗?陆凌川的指尖拂过那层白纱,显得有些欲言又止。
  秦鹤洲垂下眼帘摇了摇头,他刚打过麻药,现在药效还没有过,起初的那阵刺痛已经过去了,现在只剩下断断续续的酸胀感。
  回我那里好吗?陆凌川询问似地看向他,墨色的眼眸中藏着些许担忧。
  虽然他并不了解具体情况,但秦鹤洲那里显然不安全。
  好。秦鹤洲点点头,意外的顺从。
  回到空旷的公寓,陆凌川打开了客厅的灯,昏暗的房间顿时亮了起来。
  秦鹤洲倒了杯水,吞了几片止痛药,便见到陆凌川倚着饭厅的长桌欲言又止地看向他。
  他走到对方面前,两个人贴得很近,秦鹤洲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陆凌川皱了皱眉。
  当时黄毛拿着酒瓶是往他脸上砸的,但秦鹤洲帮他挡了,他不明白秦鹤洲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这些人他们是催高利贷的。秦鹤洲微微侧目避开他的视线。
  虽然他不想让陆凌川知道这件事,但既然对方已经被牵扯进来了,他也只能说出事情的原委。而通常来说一般人知道对方和催高利贷的扯上关系后,第一反应应该是生气、指责、或者想撇清关系才对。
  陆凌川: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以......
  你不问我为什么借高利贷吗?秦鹤洲挑眉看向他。
  他自以为伪装的很好,其实却漏洞百出,表面上走的是一条康庄大道,实际上陷在沼泽的淤泥中。
  他等着对方来质问他借高利贷的原因,等着对方来扒开他面具的裂缝,看清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那你愿意告诉我吗?陆凌川的视线很直白。
  秦鹤洲愣了一下,眸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愫,他从未预料到过这种回答。
  我......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讲。
  我不需要知道原因。陆凌川打断了他的话。
  两人的视线在这一刻交汇在一起,气氛变得有些焦灼,就好像有实质性的电流跃过。
  下一秒,陆凌川伸手环上他的腰,但是你可以告诉我的,我可以帮你还......
  闻言秦鹤洲想要出声,但陆凌川又接着说道,
  ......就当是借你的,好吗?说罢他在秦鹤洲的唇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唇间传来柔软而温热的触感,秦鹤洲的长睫颤了颤,陆凌川像是找准了他的死穴,他拒绝不了,只得低声说了句,好。。
  搬出来住吧。对方又在他下巴处蹭了蹭,不用和我住一起,但是换个地方,你那里不安全。
  嗯。秦鹤洲淡淡地应了一声,他感受着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自己就好像陷入了某种柔软材质铺成的陷阱,像是流沙堆一样,一点一点慢慢地整个人都陷了进去,然后再也拔不出来。
  随即陆凌川抬眸看向他,对方的眼眸半阖着,嘴唇还是没有什么血色,或许是因为打了麻醉吃了止痛片的缘故,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困倦,面色显得很苍白。
  去睡一会儿?陆凌川又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秦鹤洲抱着他,下巴搁在他颈窝处,低声说,好。
  他今天似乎不停地在重复这个字。
  陆凌川扔掉了他带血的衬衫,给他换了套衣服,秦鹤洲躺在他的床上,由于药效的原因他确实很困,麻药过去后,肩膀上又疼得厉害,那种种绵绵密密的疼痛感就像无数只蚂蚁在不停地啃噬一般,他没撑多久便闭上了眼睛。
  秦鹤洲眉骨高,鼻梁挺,偏偏嘴唇又很薄,如今睡着了的安静模样倒是削弱了几分平时的凌厉感,只是在睡梦中他的眉头依旧紧皱着,好似有化不开的忧愁。
  陆凌川望着他的睡颜叹了口气,伸手抚过他的眉宇,他知道秦鹤洲心里一直藏着事,只是不说出来罢了。随即他走到阳台,脸色立即冷了下来,伸手拨通了一个电话......
  另一边,刚砸了人且没有讨到债的赵蒙感觉自己最近诸事不顺。
  艹!他发泄似地一脚踢掉了路边的石子。
  不是,怎么办啊?这回又没讨到钱。身边的光头问道。
  tmd你问我我问谁?接着追啊,让他们几个那头继续盯着韩齐,两边一起盯呗。赵蒙显得很不耐烦。
  光头又接着说道,蒙哥,你说今天那小子说什么报警叫人,我看他那车,就不像是什么普通人,咱们不会惹上什么.......
  我呸!赵蒙打断了他,别在那tm乌鸦嘴,唬人的事谁不会?他要是真的......
  下一秒,赵蒙忽然神色一变,话音戛然而止。
  眼前狭窄的小道上笼过几道阴影,几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人挡在了他们面前。
  赵蒙虽然只是个小混混,但毕竟也是在道上混的,他一见对面几人衣着统一,眉宇之间隐约闪过肃杀之气,就知道自己摊上事了。
  你们......干......干嘛?他连话都说得磕磕绊绊,边说边和光头往后连退了好几步,后背直冒冷汗。
  还钱。为首的黑衣人吐出冰冷的两字。
  赵蒙感觉额角的冷汗就要滴落下来了,从来没见过上门来还钱摆出这种架势的,这还钱的倒比讨债的看上去更像阎王爷。
  还......什么钱?赵蒙的喉结上下滚了滚,神色慌张。
  今天早上的,你不记得了?黑衣人依旧面无表情,但语气却加重了几分。
  赵蒙内心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还真tm被那个乌鸦嘴给说中了,但明面上他还是强装镇定道,记得,你们要怎么还?
  黑衣人没有说话,径直从身边的手提箱中取出了一打很厚的纸币,朝赵蒙伸出手,但就在赵蒙即将触碰到那打钱的时候,他突然手一扬,把那打钱往赵蒙脸上一甩,红色的钞票如同天女散花般撒了一地。
  你!赵蒙被他这个伤害性不高,但侮辱性极强的动作给弄得一时语塞,一时间愣在原地。
  还你的钱,不要了吗?黑衣人眉毛一挑,语气冰冷。
  艹,老......
  他话音未落突然被对方揪住领子提了起来,破碎的音节被堵在了喉咙里。
  捡起来。黑衣人吐出三个字,这三个字不是请求,是命令。
  说罢黑衣人拽着赵蒙将他一把扔到地上,赵蒙的后背砸在崎岖不平的路面上,疼得他直冒冷汗。
  下一秒,
  嗷!赵蒙发出一声惨叫,他的小腿又被对方踹了一脚,这一脚下手极重,他立即弓着背捂住腿,连声求饶,别打了,我捡!我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