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其实说来也挺丢人的。其实这段时间沈平没了工作,家里所有的收入都要靠我努力,但我现在的收入其实也不稳定,大部分都是靠着去陪孟勇的客户拿的小费攒下来的钱。最近这段日子,孟勇那边生意似乎不太好,没几个客户,我的收入也就跟着断掉了……所以,家里的开销挺吃紧的。”
听她语气惆怅的说完,李开阳顿时就皱起了眉头,忍不住疑惑道:“秀英婶儿,照你的意思,你跟着孟勇这么长时间,这混蛋都从来没有给过你一分钱?”
韩秀英自嘲一笑,有些黯然的说道:“我和你说过了,在孟勇眼里我连个人都不算,他只是把我当成道具而已,别说给钱,有时候他知道客户给我的小费多了还要跟我要钱的,所以就像的经济情况其实和以前比也没好上太多……”
说罢,韩秀英深深叹一口气,或许是因为心烦,直接把杯中剩下的大半杯红酒仰头一饮而尽,一丝粉红的酒液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流下,顺着敞开的衣领流进了那引起男人无限联想的沟壑之中。
“如果只是正常开销的话,就是钱少一些,我们夫妻俩咬牙挺一挺日子也就熬过去了,但最近媛媛那孩子赶上要到城里去上高中,人现在已经到瓦坊市里了,但她的学费和住宿费现在却依旧没个着落。唉……都怪我们这做父母的没能耐,反而是苦了孩子……”
李开阳恍然的点点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原来韩秀英还有个上高中的女儿啊,这他倒是不知道来着,主要是昨晚沈平也没和他说这个事儿。
“秀英婶儿,媛媛应该是你女儿吧?可我记得你们夫妻俩不是住在丰海市吗,孩子怎么到瓦坊市上学了。”
韩秀英看看他,娇颜上的忧愁更深,轻叹道:“现在我搞成这个样子,你说我能放心让她在丰海市上高中吗,凡事都有个万一,现在孟勇虽没做什么,但保不住他要是见到媛媛后可能会有什么非分之想。”
“是这么回事儿啊,倒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到了。”
韩秀英摇了摇头,看着空空如也的酒杯正要倒酒,李开阳先一步抢过酒瓶给她倒了一杯。
看着酒杯之中微微晃动的殷红的酒液,韩秀英轻声说道:“媛媛那孩子争气,打小开始学习成绩就一直很优秀,在班里从来都是排前三的。如今到了要上高中的年纪,其实我也知道丰海市的教育资源更好……但是,现在碰上这种事,也只能委屈孩子让她去念瓦坊市的高中了。”
了解的事情的来龙去脉,李开阳当下也很痛快的点点头,道:“行,我知道了,秀英婶儿,媛媛那孩子念书需要的花费你就不用担心了,这个你就全都交给我,等明早我打个电话就让人把钱给她送过去,你就让媛媛等着拿钱就行了。”
韩秀英怔怔的望着李开阳,她没想到后者居然这么轻易的答应帮忙了,当下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支吾道:“可,可是这……不合适吧,你又不欠我们的,这钱……”
李开阳看着她微微一笑,旋即也不多解释,走到床边儿把自己带来的钱包拿起来,坐回位置后就从鼓囊囊的钱包里拿出了几十张大团结,然后在韩秀英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塞到了她的手里。
“秀英婶儿,这钱是我单独给你的,回头你就找个地方藏起来自己拿着花。眼下我没办法立刻帮你解决孟勇,能做的也就是这点事儿了。至于媛媛……呵呵,既然她现在是在瓦坊市,那你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我一会儿给你一个电话号,你把号码告诉媛媛,要是碰上什么事儿就让她打这个电话,保准没人能妨碍她好好念书。”
幸福来的太突然,韩秀英愣是好久都没有能回过神来。大半天之后等她反应过来,低头看看手里被塞的几十张大团结,顿时慌乱的说道:“不,不行!开阳,我不能拿你的钱,天呐……你,你这孩子也太乱来了,这少说都得有几百块吧?哪儿能随便这么给啊。”
韩秀英这些年跟在孟勇身边按照他的吩咐去陪客户,拿的小费最多的时候也没超过一百块钱,五十块就已经算是特别多了。
毕竟在孟勇的客户看来,其实韩秀英不过是孟勇给他们安排的妓女而已,别说小费给的少,就是不给小费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区区一个妓女,有什么能耐值得他们看得起呢?
这世上没人会和钱过不去,像韩秀英现在正处于经济困难情况的女人就更是了。这几百块在她眼里几乎就是个天文数字了,更不要说李开阳刚刚居然还告诉她这钱是单独给她花的,自己小女儿那边他还会另行安排。
如果说直到刚才李开阳给予韩秀英的还属于心理上的安慰,但现在这白花花的几十张票子塞到她手里,这就是实打实的安全感了。
她活了三十多年,从来就没有一个男人对她无条件的这么好,李开阳还是第一个这样照顾她的人。韩秀英想起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当下眼泪一瞬间就流了下来,紧紧把钱压在胸口就痛哭出了声,那脆弱无助的样子看得李开阳是一阵于心不忍。
韩秀英说得上是坏人吗?如果单就坑害亲妹妹的事情来说,她或许是坏人。可如今李开阳把整件事情的脉络掌握摸清后,在他眼中韩秀英不过是个被两个恶霸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可怜妇女。
不得不承认,在前世的时候李开阳也没少做和孟勇相同的事情。只要是为了拉拢客户,无论是花费多少代价他都向来不会介意,花钱买下的女人也不计其数。
可扪心自问,李开阳却从未亏待过这些他花钱买来的女人,该给的钱也一分钱没少给,这也是他纵横商场二十多年,从来就没有在女人身上栽过跟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