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这一切之后,杜青无声来到了那铁门附近,然后轻轻拉开了一丝的缝隙,顿时,里面传来了一阵光芒,顺着那光看上去,杜青看到了一片十分空旷的机厂,里面摆放着一个个巨大的机器,天花板上吊着一个个白炽灯泡,嗡嗡的机械嗡鸣声更是清晰的响彻在了耳边。
在他的视野之中,有一部分的小流氓都是映了进来,但是清点了一下人数,杜青发现这些人并没多少。心念一动,他也是迅速潜入到了机厂之中,然后找了个角落藏了起来,期间没有任何人发现异常。
在一张肮脏的木桌上,几个人坐在椅子上,嘴里叼着烟,皱着眉头,手里拿着纸牌,小木桌上还放着一大把大团结。
他们的身边有几个个人还在围观着呢,显然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娱乐,打打牌,或者看看别人打牌就是唯一的乐趣了。
“嘿嘿,同花顺,傻眼了吧!”
一个看上去精瘦矮小的男人兴奋的大笑着,嘴里操着古怪的汉语,将手中仅剩的牌全部甩到了小木桌上,脸上尽是傲然之色。
“妈的,你他妈都已经赢了多少局了,王八蛋,你说实话是不是出老千了!”
几个浓眉大眼,皮肤黑白不同的外国人看到这个家伙居然又赢了,不禁愤怒的把手中的牌一甩,怒声说道,看那模样,就差把小木桌给直接掀起来了。
“你们几个家伙都是蠢蛋,一个个人傻钱多,今天,老子赢,你们输。”精瘦的男人不屑的说着,笑眯眯的将那小木桌上的大团结全部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操了,你骂谁蠢蛋!活腻了吧!”
这几个外国人也是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怒骂了起来,说着脾气似乎也是上来了,直接从腰间把手枪给抽了出来。然而,那个经受的男人也丝毫不虚,一脸恶狠狠的脸色,也从自己的手中拔出了枪,分别指着那两个外国人。
“谁他妈是蠢蛋我骂谁!活该你们输钱!玩不起就别玩!”
见气氛是越来越要命,但是那些其他看戏的打手却是一点儿也不着急,反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甚至还开始起哄了,一副生怕他们打不起来的样子。
“一会儿丁伦廷觉就回来了,你们继续。”一个面孔白净斯文的青年安静的坐在桌前,然后将手中的牌放到桌子中央,那轻松的脸色看上去是最为特别,而更特别的是,他的身上穿着一身整齐的制服。此刻,男人从怀里摸出了一盒子大前门,抽出了一根给自己点上了。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盛鸿飞。
“飞哥,这烟好啊,我也要。”
“算我一个,我早都抽没了。”
“随便你们就是了。”说罢,盛鸿飞瞥了一眼那几个朝自己笑嘻嘻凑上来的家伙,把烟往小木桌上一丢就站起来到一边儿抽烟去了。
“没意思,老子也不玩了。”
陆永福看盛鸿飞走远了,立刻也扔下了手里的纸牌然后站了起来跟过去。
“该我了啊,臭小子你他妈下一轮再完。”
“还等,还得等多久!操!”
“滚犊子,老实点,我都了这么长时间说话了吗!”
“少骗人了!你才来多久啊!”
“赶紧的别墨迹了,不玩的上一边儿去!”
“……”
瞥了一眼博远处深深垂着头,浑身上下都被扒掉的潘慧莹,盛鸿飞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挣扎,但是最终还是轻轻摇摇头,然后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去,盯着弥漫在空中的烟雾,显得若有所思。
“飞哥,丁伦廷觉还没有说什么时候到吗?”
陆永福凑到了盛鸿飞的身边,有些讨好的问道。但他的脸色看上去也是十分的紧迫,显然正在担忧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某件事。
盛鸿飞淡淡瞥了一眼陆永福,自然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介意丁伦廷觉什么时候来,说道:“应该就快到了吧。”
丁伦廷觉今天恰巧有一些私事,所以目前没有在自己的老窝里呆着。如果是换做了平时,他一般除了办“正事”的时候,都是在这个破机厂的一间小屋子里呆着的。这个破机厂远不如看上去那么平凡。在一个暗门里,丁伦廷觉找人建了一堆简陋的单间,里面也是住着狼牙组的人。
盛鸿飞心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心里也是有些惆怅,复杂。他知道,今天自己是卧底的事情暴露以后,警员估计是当不成了,只能跟着丁伦廷觉去混。当然这是暂时的,在陆永福说的那个大哥回来以后,盛鸿飞就打算跟着他离开国内,到国外去混了。
这么多年,他也是在道上建立了不少的关系,而且这些关系和陆永福的不同,都是白道上的关系。盛鸿飞的定位,说得简单一些,就是夹杂在黑白两道之间的灰色地带,这里可以谋取暴利,但同时也是一个铤而走险的位置。
他并不打算就此放弃自己的体制生涯。毕竟当时事情发生的时候,只有吴东山,潘慧莹知道了自己的真面目,吴东山呢,已经死掉了。而自己在局子里和潘慧莹已经消失了,也没有留下什么证据,这也就是说,他这个警员还有有办法可以继续当下去的。
想办法弄个假死身份,然后到国外躲一段时间,再通过自己的关系活动一下,继续在系统里当条子,也未必就一定要是条子,只要是能提供情报的定位就可。
这一切行动起来自然是有着一些危险和未知性的,但对于关系很广的盛鸿飞来说,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盛鸿飞可以洗白身份再次回国的话,这对于那些其他的人来说也是好事,所以他的计划是有着充分的可操作性的。
但盛鸿飞现在的疑虑并不在于自己,而是在于潘慧莹。如果想要这个计划成功的话,其中必定要包含一个事情,那就是把潘慧莹杀掉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