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欣慈笑了笑,“梁爷爷说笑了,金钱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事物,在这座充满了历史韵味的祠堂里面,品着如此好的茶,讨论金钱,岂不是落了俗套?”
梁耀桐的脸微微一僵,没有说话。
梁牧望向梁耀桐,不禁想笑,这一下,自作聪明,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吧?
陈欣慈没有再步步紧逼,而是用温和的语气说,“梁爷爷,这一次来,我们陈家是带着诚意过来的,可否给小女子一个机会争取一下合作?”
梁耀桐短暂的僵硬后,脸上又是露出了如常的微笑,“怎样个合作法呢?”
陈欣慈笑了笑,“我知道百盛茶场对于梁家意义重大,于情于理,我们陈家不可以夺人所爱,所以,我们家长辈决定了,将茶场完璧归赵,可好?”
梁耀桐眯着眼睛,笑眯眯地说,“这天下怕是没有梁吃的午餐吧?”
陈欣慈淡淡一笑,“梁爷爷言重了,这是我们陈家的诚意,希望梁爷爷满意。至于合作,很简单,是基于双赢的基础上开展的,梁家将炒茶的手艺与我们陈家分享,传授予我们的技术总监,一是将优秀的传统手艺推广流传,二是将工艺量化,提高效劳和产量,具体的商业开拓由我们负责,利润均分。”
梁耀桐的脸色铁青,冷哼一声,“异想天开!想必你来之前也打听过,炒茶手艺是梁家的根基,由祖宗开始就不外传,而且传男不传女。所以,这件事,不提也罢。”
陈欣慈皱了皱眉,“就算失传了,也不外传?”
梁耀桐没有迟疑,“就算失传了,绝不外传。如果你们陈家真的有合作的诚意的话,就提出另外的方案吧。”
陈欣慈摇了摇头,“没有其他的方案,家里的长辈就这样交代。”
梁耀桐一拍桌子,“欺人太甚了!既然这样,送客!”
陈念慈望了陈欣慈一眼,陈欣慈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对着梁耀桐行了一个礼,“梁爷爷,小女子叨扰了,告辞。”
“等一下!”梁耀松手中的拐杖在地上重重地点击了一下,“女娃子,方圆百里之内只有梁家的茶园,如果没有梁家的支持,你将百盛茶场拿到手也没用,你可想清楚了。”
陈欣慈笑了笑,“梁家二爷爷,方圆百里之内只有百盛茶场,如果没有百盛茶场接受梁家三个茶园的茶叶,那么三个茶园的茶叶和树叶有什么区别?”
“你……”梁耀松伸手指着陈欣慈,却是涨红着脸,说不出一个字。
梁耀桐冷冷地说,“你们这样,是要打算鱼死网破了?”
陈欣慈摇摇头,“三个月内,如果达不到预期,我们可以将茶场退还给曹家,我们是不会有任何损失的。”
“曹家?”梁耀桐望向梁子骞,梁子骞脸色煞白,对着梁耀桐摇了摇头。
梁耀桐拍案而起,“好呀,又是曹家,曹家这是要对梁家穷追猛打,不依不饶了?”
祠堂里面一阵沉寂,过了一会儿,梁耀桐脸色的怒意褪去,淡淡地说,“陈家小姑娘,既然到了寒舍,请不要嫌弃,在这里对付一晚吧,明天早上我亲自送你们回去。”
陈欣慈笑了笑,“全凭梁爷爷安排。”
陈欣慈姐妹离开了后,梁耀桐暴怒,将全部人都怒骂了一顿,尤其是梁牧,将曹家的事情全部都迁怒于他的身上。
梁牧迎接着梁家人的轮番指责,直愣愣地望着梁家列祖列宗的神位,一如既往地沉默着。
梁耀桐带着梁耀松和梁子骞怒气冲冲地走出了祠堂后,其他人纷纷离开。
梁牧随着人群而走,一路上,不少梁家人像躲避瘟神躲得远远的,不是投去嫌弃的眼神。
梁振康走向梁牧,还没开口,就缩了缩脖子,快步离开,然后身后传来了梁子安的声音,“梁牧,等一下。”
梁牧停下停下脚步,转头望着梁子安,梁子安刚想说话,其父梁广晸(zheng)在前面招手,“子安,过来,你爷爷传唤你!”
梁子安伸手在梁牧的肩膀上拍了拍,“迟点我去找你。”说完,匆匆而去。
梁牧久久地站立着,抬头望着祠堂陈旧的大门。
离开了祠堂之后,梁牧第一时间去看望牛向荣,得知梁振康他们没有为难牛向荣,梁牧就松了口气。